“小姑娘,帳可不是這麽算得。”


    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炸在耳邊,季湘去看,是一個高高壯壯的小胡子男人。


    夥計看見他叫了聲掌櫃,季湘也行了個禮,反問為何。


    掌櫃沉聲,“你這丹藥來曆不明,藥材未知,功效也不說明。即便是在我濟世堂寄賣,怎麽有賣出去的道理?再說,如若吃死了人,到時要找誰?”


    倒是她沒有想清楚,以前看小說,女主上藥店直接就可以代賣東西,還以為自己嘴上說說就可以。


    季湘對著掌櫃表達了歉意,又從懷裏拿出一顆麥麗素。


    她思索著要怎麽說。


    小小的木盒子一打開看見一顆棕色的麥麗素。外表光滑,十分討喜。


    “您可以先看下。”


    掌櫃湊近聞了聞,沒有藥味,反倒是甜絲絲的。他很快就否定了這被稱為丹丸的麥麗素,還不如小孩的零嘴。看了眼季湘,她臉色帶著期待,不忍心惡言相對,還是好言相勸她離開好了。


    “可以稱它為麥麗素,藥材我無可奉告,我家相公吃過,現如今活蹦亂跳,自可放心。至於來曆,這是家師相傳,如今身上也剩不了多少,寄賣也不過是希望能幫到人。”


    她的理由勉勉強強,看掌櫃皺眉,也就知道說辭大約是過不了那一關的。


    第一條賺錢法子失敗。


    季湘準備告辭離開,外邊便圍起來一大群人。她也走不出去,隻好站在一邊。


    “快,把少爺抬進去。”


    一個奴仆樣子的人在指揮著,隨後四五個人抬著一個男子進來。


    掌櫃這邊一看,連忙讓坐堂大夫上前醫治。


    這邊,奴仆上前衝著掌櫃跪了下來。


    “二爺,是我護主不力。小少爺非要進山,我們當時覺得沒有蛇便都放了心,誰知道,少爺玩耍踩到了蛇窟,正巧一條毒蛇蘇醒了過來……”


    後邊的話不用說,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這小少爺也是倒黴,好巧不巧碰見冬眠的蛇。


    掌櫃的一聽,一腳踢在奴仆胸口,飛出好幾米遠。


    在這時代,沒有血清,那這小少爺必死無疑。


    “棟兒,快別睡,看看二叔。”掌櫃的圓睜著眼睛,眼淚死死掉不下來,大夫搖頭,藥石無醫。


    季湘皺著眉頭,連忙過去拉住掌櫃。


    “不要再搖了,加快血液循環,就真的沒救了。”


    “什麽,你……你能救!”


    她覺得自己有點沒道德,人家都這麽傷心了,而且她抽空看了下那個小少爺,七八歲樣子,臉青紫青紫,嘴唇烏黑烏黑的。


    在他的腿上係著一條布帶,雖然腫的厲害,但其實小少爺體內的毒性並沒有很強。


    嗯,暫時死不了。她用神醫係統看過了,麥麗素完全可以救活。


    掌櫃這才想起這小神棍還沒走,看著自己的侄子,“好,隻要我家棟兒沒事,姑娘開價多少,我都給。”


    豪爽。


    季湘掏出麥麗素交給掌櫃的,看出他的猶豫。


    “掌櫃的,死馬當做活馬醫,這是小少爺的最後一絲生機。”


    一刻鍾後,小少爺臉猛的一紅,從昏睡中醒來,吐了一口汙血繼而睡過去。


    大夫把脈後,告知毒血清了。


    下人帶少爺去後堂清理調養,掌櫃拱手對季湘施禮。他幸好沒有直接趕走人,不然棟兒真的就沒了


    “棟兒是我孟家獨子,若真的出事,我萬死莫辭。多虧姑娘,以後若有事情都可找我。還有,姑娘手中這……麥麗素也可放在此處代賣。”


    這算是結了善緣?


    “掌櫃,我夫家姓陳。至於麥麗素,我會送些過來,順帶給出它的說明。”


    季湘說完後,孟掌櫃叫人取了銀票。季湘看了下,大約是二十兩的方家銀莊票據。


    季湘點了點頭,隻拿了三張銀票和一錠碎銀子。


    她家便宜相公被毒鑽空了身體,到時候解了毒還得用藥養著,少不了用錢的地方。


    季湘想了想,又去早市買了幾匹布,本來想買幾斤棉花,又怕迴去的路途過於招搖。又買了一些人參片,這才到城外集合。


    王氏也沒問季湘買了什麽,既然錢給她了,自然就不會多問一句惹嫌隙。


    但車上的人看見季湘拿出幾個包子給王氏,眼睛紅了不少。東一句西一句給王氏打眼藥,季湘一聽,心裏冷了幾分。


    迴家見到陳解鞍,季湘那顆煩躁的心安定下來。就好像前世粉的愛豆,光是看幾眼海報,就覺得萬事美好。


    她隱下了麥麗素,隻說在山上采了珍貴藥材,賣了不少錢。


    之後又把錢都交給王氏,說是自己藏著容易丟。


    王氏也知道這是個有心的,說了幾句,也就收下錢。


    三張銀票,整六十兩,那可是莊稼漢幾年的積蓄。她卻好像司空見慣,並未覺得這是巨款。


    季湘自覺抓住疑點,內心輪迴幾百萬的小說劇情,就看見便宜相公低頭朝著自己過來。


    俊臉一下放大,明眸中含著責怪。


    他知道山裏危險,好藥材得去深山。


    而那裏,多猛獸。


    她不該一個人上山,如果遇到危險怎麽辦。


    聽了便宜相公的話,小媳婦心裏有些小感動。


    他在關心她,這種漂泊異世,有人關心牽掛的感覺真好。


    懂事的點頭,隨後岔開話題。


    “相公,我今天遇到一個大夫爺爺,他給了我一顆藥丸,說吃了什麽病都會好。”季湘拿出解毒丸,裝的無辜清純,隻可惜那張被靈泉滋潤的臉此時還未長開。


    扭捏作態反倒添了幾分滑稽。


    季湘沒意識到,依舊苦口婆心的勸著。漏洞滿是的謊言,陳解鞍想也沒想接了過來。


    他臉色平常,溫和笑著,捏著丸藥看了看,就遞進了嘴裏。


    清涼苦澀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口鼻,皺了下眉。


    他的身體素質吃什麽都無益,倒不如讓小媳婦開心開心。


    抬眸想說些什麽,小媳婦的眼如同金魚,慌張忙亂的開口。


    “相公?你真的吃了。”


    陳解鞍心中咯噔一下,她那慌張的模樣太讓人生疑。


    “不該吃?”


    他的語氣沾染了寒冷的冬意,隻要麵前人說錯一句,他就會用最後一絲力氣讓她隨自己去往西天。


    日頭打在窗楹,薄涼的光灑在地上,陰影不斷爬進來。


    季湘眼前猛的一黑,仿佛聽到自家金手指說了句糟糕。


    等迴過神,她抱著手臂不斷的搓著。係統難道有意識,還是自己聽錯了。


    “也不是,我就是奇怪你會如此信我。要是這是毒藥怎麽辦,你不怕嗎?”


    陳解鞍冷住的臉仿佛被春風吹化,風華絕代的眉眼陸續融冰。


    季湘覺得自己晃了眼,她感覺便宜相公好像在改變什麽。但思索過後,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我身子是何情況,沒人比我清楚。如果丸藥是真,那就再好不過,可如果是假,對我也沒差。”


    他在自卑,放棄自己的命。


    她突然就有股子怒意,明明她這麽用心救便宜相公,人家卻覺得都是命。


    “相公,你的病不過幾日就會好的,這丸藥鐵定有效。”


    “不必如此費心,一切皆是命數。”


    陳解鞍溫和笑著,孱弱的身子引起一陣輕咳。小媳婦端了杯水,重重的磕在桌上。


    “都說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說相公會好,就一定會好。”不僅如此,她還要和種田文女主一樣,靠著金手指成為富婆。


    陳解鞍也成了川字,心中不好受。華國倒也支持和離,但女子終為弱方。再嫁,就隻能許配給鰥夫之流。


    陳解鞍看著小媳婦氣鼓鼓的臉,心中升起一股熱流。


    他抬手,掐了掐季湘的臉頰。


    “好,為夫的命都由你。”


    他動作突然,眉眼半絲褻瀆之意也無。風光霽月般的容貌像是在眼前定格了,本著把便宜相公當兄弟,暫時起不了歹心的她心漏跳了一拍。


    等反應過來,她嗬嗬傻笑兩聲。


    便宜相公也綻了個笑,牙齒白亮的晃眼。季湘可恥的冒出一些念頭,比如夫妻之間二三事。


    她咳咳的兩聲,退後兩步,假正經的對著陳解鞍說道:“這次就不說你了,以後可別再讓我聽見喪氣話,不然我就同娘說,讓她好好批評你。”


    隨後小媳婦兇巴巴的瞪了眼漂亮相公,看他認真應承下來,才去外間,準備找王氏。


    解毒丹藥效沒那麽快發作,係統出品,必有缺點。


    這丹藥本來就是混個數的,不比天毒散解毒方子來的金貴。等陳解鞍體內的毒全部代謝,起碼也要好幾天。


    她要做的就是幫相公養好身體,增強免疫力。


    “叮鈴”


    紅包提示音。


    這幾日來駕輕就熟,一心二用正好。


    這次的紅包倒不是積分,藥罐子洗到一半,那些殘渣發出濃鬱的香味。


    她感覺自己腦子空了空,看見紅包內容時,心裏的狂喜如同海水卷了好幾個浪花拍在岸上。


    “永久性天生神力”。


    永久性,也就是說不是和神醫係統一樣的暫時金手指,而是完完全全歸屬權在她身上。


    想想自己以後一隻手就能單挑大漢,稍微一用力氣,一拳兩個,誰還敢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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