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湘還受著驚嚇,公雞鳴叫嘹亮的像是撕裂開她。下意識拍拍胸脯,喜婆這邊就端來一盞熱茶。


    接過後就聽見喜婆說道:


    “新婦敬茶,以後孝敬婆婆,早生貴子。”


    季湘聽完那些吉祥話,依據喜婆的指導跪在前麵的蒲團上。


    “娘,喝茶。”


    王氏接過茶小抿一口,硬塞了一個鐲子。


    季湘不認識玉,但都看得出這桌子成色不好。


    這戶人家大約也是個窮的。


    喜婆喊了聲該進屋了,就將人牽到了後屋的一間側房。


    外邊貼著喜字,掛著紅綢布,喜婆領人的時候還不忘囑咐幾句。


    外邊擺了席麵,喜婆趕著吃肉,就把人丟下自己走了。


    季湘進入昏暗的房間,一把掀開霞帔,有那麽一刻,她覺得自己之前想的實在太好了。


    窮分很多種,但這家是排的最後麵。


    牆麵是粗糙的黃泥茅草,矮小的床榻,一張缺腿的桌子,上麵有兩個杯子和一個茶壺。


    呆站著的人突然想起陳家的十兩銀子,再看看這一貧如洗的家,王氏這是死馬當活馬醫,棺材本都拿來買兒媳婦了。


    呆愣的人兒提著裙角,迷茫一陣。


    許久,她才甩頭,像是清醒過來。其實這還算好的,至少屋子是屋子,沒有片瓦不遮頭,也沒有連陰雨。


    病鬼相公今年二十,能力算得上雲安村一把手,但昨年上山捕獵傷了根本,寒冬一來,就一病不起。


    直到今年年初,一個道士來這說是要娶個娘子壓壓體內兇煞,衝喜了人就好了。


    拾起這段記憶時,季湘不知作何感想。


    畢竟因為這道士的話,活活逼死了原生。


    季湘心裏唉聲,看著床榻那邊隆起的小山包忍不住生起好奇。


    在原主的記憶裏,與陳解鞍見的麵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每次見麵,也都匆匆一瞥,根本看不清楚。可她一翻出這便宜相公的記憶,就是一堆溢美之詞。


    原主大約是用上了畢生所學誇讚他了。


    好奇之餘,季湘也不斷的翻找所有有利於她的記憶。


    原主卻不怎麽給力,她從小就被林氏打罵侮辱,性子被養的自卑懦弱,見著人都不會主動說話,腦子裏除了那些汙言穢語就是各種幹活的心得。


    “咳咳……”


    床榻那邊就有了咳嗽聲。


    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自己那病鬼相公醒了。


    季湘慌忙的撿起那紅色霞帔想要戴迴去,手忙腳亂一陣子,那邊傳來低啞的聲音。


    “可否幫我……咳咳,倒杯水……咳咳咳……”


    許是很久沒和人說話,陳解鞍的喉嚨奇癢無比,在一句話解釋後,就不斷的咳嗽起來。


    季湘愣了愣,想起之前自己又跺腳搖頭又擠眉弄眼,是不是他全看見了。聽著咳嗽聲嚴重起來,她也顧不得丟臉害臊,支愣起一個淺笑,倒了一杯茶水端到床邊。


    “相公?茶還溫熱,可以壓壓。”


    陳解鞍在她剛進來就醒了,喝了口茶,果然好多了。再看季湘,眼底藏著點驚訝。


    季湘是村頭的,他以前縣城迴來時也見過幾次。但每次見著他,很快就會低頭。那麽幾次後,他也不好瞧小姑娘。


    現在看看,她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如同星光點綴。原本平淡無奇的臉,也因此好看起來。


    “對不起。”


    季湘這邊還驚奇呢,這相公也太好看了吧,眉眼雖然憔悴失了點神采,可遠看五官,刀刻的下頜骨,就是前世的古典美少年。


    季湘放下茶杯,這床榻年頭也久了,稍微一動就咯吱的響。


    “相公,光說對不起是沒用的,你日後待我好就行。”季湘明白便宜相公,人之將死還要娶妻,這不是耽誤人家姑娘嘛。他既然說的出這句話,就說明這人的心是熱的。


    原主的原生家庭也不怎麽好,再呆幾年,下場不會比現在好。隻是原主沒有想通,又遇上了林氏那樣自私的人。


    心裏為死去的原主難過,眼裏好像進了異物。她眨了眨眼,像是前些年陳解鞍抓住的野兔。


    “嗯,我會盡我所能。”


    陳解鞍認真的點頭,他聽說過她的事情,卻沒有插過一次手。現在,這是他的妻,隻要他還活著一日,那就讓她安好一日。


    季湘像是得到了什麽承諾,笑得彎起眼睛。


    常年勞作而滄桑的皮膚在那雙眸子的靈氣下顯得生色不少,陳解鞍心中一熱。


    “湘兒,我可以這般叫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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