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實力最重要嗎?


    千手柱間站在議事廳中央,看著周圍麵帶不滿的長老們,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


    明明上輩子早已習慣了長老們這種將自己的意誌強加於人,不顧及他人的感受和選擇的做法,明明早已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


    可是,當他重新踏足這片熟悉的土地,再次與斑、扉間、板間以及父親相聚,他的世界似乎又被一股溫暖的洪流所包圍。


    他們的笑聲、他們的關懷、他們的陪伴,如同陽光般驅散了他心中沉積已久的陰霾,讓他的性格也在不經意間恢複到了從前的模樣。


    那個曾經莽撞無知、無所畏懼的柱間,在歲月的洗禮下,在沉重的壓力下,在對和平的期許下,早已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學會了為大多數人的利益妥協,學會了為大多數人的利益奉獻自己擁有的一切。


    他是被世人稱為點燃天下太平之火的忍者之神,是木葉村最崇敬的初代火影,是千手一族最值得尊敬的族長,是孩子們最憧憬的大人,集所有的榮耀和讚美於一身大多數人都對千手柱間讚不絕口。


    即使有小部分人認為千手柱間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是一個會將千手一族帶入萬劫不複之地的罪人,而這種說法,也很快在大多數人的掩蓋下銷聲匿跡了。


    柱間很清楚他們說的沒錯,可是他並不在乎,他隻在乎和平,隻在乎木葉,為了和平,即使需要自己犧牲一切,即使發現了隱藏在和平下的黑暗,即使看到了被村民排擠的宇智波一族,柱間也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堅定不移地向著自己的理想前進著。


    ……因為他除了和平和木葉,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如果連這個信念也動搖的話,柱間覺得他大概會馬上死掉吧。


    可是他還不能死,即便在斑離開之後,他每天都想前往淨土和對方相遇,向對方道歉,即使每天閉眼前都希望能夠永不醒來,可是第二天還是會自然的睜開雙眼,直視這個讓自己痛苦不已的世界。


    至少,至少要為扉間掃清障礙,為木葉發展拖延時間,盡可能的延長和平的期限,讓孩子們晚一點麵對殘酷的戰爭,為了這些小小的私心,柱間拖著虛弱的身體努力的撐過了一天又一天。


    隻是偶爾的閑暇時間,虛弱的初代火影會倚靠在床邊,向幾個圍坐在床前打鬧的千手小孩不厭其煩的講著同一個故事,下一秒,那些早已聽膩了故事的小孩就會識趣的跑開,不再打擾這個有些囉嗦的火影大人。


    隻留下火影大人獨自留在原地,怔怔地望著窗外飄落的樹葉,喃喃自語:曾經啊,有兩個懷揣和平夢想的少年,他們……


    火影的身份困住了千手柱間半生,為了和平,為了大義,他早已舍棄了作為柱間的那一部分,但此刻,當他再次置身於過去的時光,沐浴在親情與友情的溫暖之中,柱間發現,作為“柱間”的那一部分似乎從未消失,隻是被自己壓在了內心深處而已。


    隨著重要的人迴歸,隨著被改變的點點滴滴,那個莽撞自信的柱間又迴來了,早已被磨平的棱角又重新長出了新的鋒芒,麵對壓迫和不公不在隱忍,會打從心底感到難以忍受,想要質疑,想要反抗,想要打破所有的不公和束縛,想要……再一次和斑一起,尋找能夠通向真正的和平的道路。


    能做到嗎?


    當然能,因為我可是柱間啊!


    所有的猶豫,恐懼,不安在這一刻都消失了,隨著陰霾的逝去,壓在心頭的濃霧也終於散去了,暴露出了埋藏已久的東西,那是一個小小的蘑菇頭少年,雙手叉腰立在原地,一雙漆黑的眸子裏閃動著耀眼的光芒,那道光芒裏的“東西”從未因為時光的蹉跎而黯淡,似乎已經等待了許久。


    柱間笑了起來,在長老們不解的注視下走到窗前,伸手用力推開了那扇議事廳一直緊閉的窗戶,隨著吱呀一聲,木製的窗戶被打開了。


    微風拂過,馬上攜帶著清涼的氣息湧入室內,陽光也透過柱間的身影照進了這個沉悶壓抑的屋子,讓明亮的光照亮了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咳咳


    三長老揮了揮手,扇走了吹到麵前的塵土,控製不住的咳嗽了幾聲之後,憤怒的開口:族長,你不打算說些什麽嗎?!


    千手佛間眯了眯直視陽光的雙眼,看著站在窗前的長子,心中閃過一絲詫異,沉默片刻後,他沉聲問道:柱間,你想幹什麽?


    柱間緩緩轉身,逆光的身影讓屋內所有人一時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聽見他認真的迴答:我想做什麽?我想自己決定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


    屋內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黑發少年,他們不敢相信,曾經恭敬有禮、對家族長老言聽計從的柱間,會提出這種等同於直接挑釁家族製度,挑釁長老權力的要求。


    大長老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心底的震驚和憤怒,盡量平穩地說道:柱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柱間點了點頭,聲音堅定:啊,我知道。


    所有人再一次沉默了。


    胡鬧!


    三長老的咆哮聲突然響起,打破了議事廳的沉默,他手指顫抖地指向柱間,胸膛劇烈起伏,怒吼道:千手柱間!作為家族的一份子,享受家族的物資和保護,就必須為家族貢獻和犧牲,所有人都是這樣做的,包括你的父親在內!你又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這些話?!


    麵對三長老的怒斥,柱間隻是平靜地看著眼前憤怒的老人,一字一頓地說道:憑什麽?憑我擁有木遁,憑我擁有仙術,憑我是唯一能夠製衡宇智波的千手。


    ……


    現場氣氛詭異無比,怒斥柱間的三長老更是直接僵在了原地,說不出一句話,隻有不停顫抖的手指說明了他壓抑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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