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林清歡不讓。


    林清歡想著,父母應該是沒看見,她雖然不矮,但何言朗也很高,他的身軀應該是擋了她。


    且老一輩撞見人接吻,那避嫌程度堪比碰見了鬼,匆匆一眼就恨不得收迴自己視線的那種程度。


    “你與你父母還真是挺像的。”何言朗打趣道,“走樓梯避嫌這種事情都能夠想得出來。”


    就真挺親生的。


    而且還能好死不死撞見。


    林清歡“嗯”了一句,繼續往前走。


    何言朗走上前來握林清歡的手,十指相扣,不讓人掙脫,“寶貝,剛剛還好我反應快,不然你可就真領著我與嶽父嶽母見麵了。”


    他還再一次強調,“雖然我並不介意與他們見麵。”


    見麵禮什麽的,打一個電話就可以幾卡車幾卡車往這邊送。


    林清歡被握著掌心出了汗。


    她嗬嗬笑著,很無聊但又不想和何言朗說話,隻能敷衍了事。


    她的沉默,與他的熱情,對比起來,被冷落的人,內心裏多少會有點兒難受。


    其實,何言朗也不是話多的人。


    “寶貝,你就沒有其他什麽想問我的嗎?或者關於我的。”


    林清歡一聽,扯出一個笑,那笑裏夾雜著心酸,“原來你也知道,我對你了解並不多。”


    我們不是很熟悉,可是卻做盡了親密之事。


    在何言朗麵前,林清歡是透明的,完全沒有任何隱私或者秘密可言,他想知道她任何信息消息,就能立馬知道。


    可在林清歡麵前,何言朗確實神秘莫測的,她唯一知道的,他是京大校草,學生會主席,至於家庭背景,其他什麽之類的,都是各種流言小道信息。


    幾分真幾分假,誰知道呢。


    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


    “那我現在告訴你。”


    林清歡沒應也沒拒絕,全當聽八卦。


    “我是三順集團創始人何焱赫的第二個孫子。”


    三順集團,國內第一大集團,還真和駱舟然講得一樣。


    林清歡知道三順集團姓何,也知道三順集團創始人何焱赫,以及他的兒子女兒們,網上都有公開。


    但他的孫子輩們,身份卻神秘多了,網上的消息並不多。


    如今聽何言朗親口承認,內心裏還是無比震撼。


    她要怎麽和他鬥。


    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要和一個背靠大集團的太子爺鬥嗎?


    “何言嶼,你認識的,就是那個草包,我二伯的兒子,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大哥,何言清,大伯的兒子,也是最有望成為三順集團繼承人的。”


    何言朗雲淡風輕說著。


    仿佛那些明爭暗鬥,勾心鬥角不存在一樣。


    他在畸形的環境裏長大,雖有父母,卻被爺爺養大,直到十五歲才迴到自己親生父母身邊。


    但老爺子對他的掌控從來都都沒結束過,直到現在都還在繼續,老爺子誰都不愛控製,就很愛很愛掌控他。


    最初來京大上學的時候,他平均一二天迴去一次,直到最近一年,翅膀硬了,加之林清歡的原因,不那麽愛聽老爺子的話了。


    林清歡很想問何言朗什麽時候會膩掉她,放她走,但她嘴唇張了張,話卻問不出口,順著他的話說了一句,“你們家挺複雜的。”


    “還行,也就吃人不吐骨頭,手足相煎。”


    他這是要背曹植的《七步詩》嗎?


    林清歡記得。


    何言朗設計把自己未婚妻送到了何言嶼床上。


    這麽一想,他還真沒誇張,真相互算計,各種利用。


    林清歡隻覺得後背發冷,手心裏出汗。


    她是普通人,不想被卷入豪門爭權奪利的相互算計當中去,成為炮灰。


    不是,她這是在給自己加戲嗎?


    她隻是何言朗眾多玩伴當中的一個,她怎麽就自動帶入他愛人的角色當中去了。


    他手眼通天,有權有勢,現在又加上了一個心思深沉,慣會玩弄技巧,林清歡隻覺得內心更加悲涼了。


    難道真要等到對方把自己玩弄膩了,肯放手了,才能作罷嗎?


    “怎麽?歡歡,你在害怕我嗎?”


    他一直觀察著林清歡的反應,那臉上表情可真夠精彩的,五彩斑斕的,先是震驚,而後是厭惡,再往後就是現在這副害怕的樣子。


    “沒、沒有。”


    還說沒有,手心裏都出冷汗了,何言朗沒揭穿她,但是握得更緊了。


    八樓說高也不高,說低也不低,兩個人卻是從八樓一直走到了小區。


    也不覺得累。


    下樓總比上樓來得輕鬆。


    林清歡將他送上了車。


    何言朗挑眉笑著問道,“要不今晚別迴家,和我出去?”


    林清歡臉色慘白,往後退著。


    “不要。”


    他開一個玩笑而已,她卻在較真。


    “這是在家,又不是在學校,在家夜不歸宿不好。”


    “意思在學校就可以夜不歸宿,當著父母麵是乖乖女,背著父母就可以很玩得開了?”


    他這麽一撩撥,她耳根子又要熟透了。


    “何言朗!”林清歡生氣了。


    他笑著,其實就是不舍,舍不得離開,總有講不完的話,總想找點話題聊著。


    雖然他的話總是很不正經。


    “我先迴去了。”林清歡想逃,多待一秒都是對自己精神的折磨。


    “歡歡!”何言朗還不讓。


    小區裏人來人往,難免會遇見熟悉的人,且他的人與他的車一樣,很難不吸引人注目。


    “再陪陪我。”何言朗不想就這樣孤零零一個人迴去,太折磨人,林清歡不知道,其實他最近幾日都不能正常入睡,沒經曆之前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定得靠喝酒到爛醉。


    或者工作學習到天亮。


    一旦停下來或者清醒下來,滿腦子都是林清歡哭著說討厭他,恨他,要用刀刺向他。


    比愛而不得更難受的滋味是:曾經擁有過,體會過喜歡的人在身側的感覺,而後被對方所厭棄,所討厭。


    林清歡環顧四周,八九點多的小區還很熱鬧,跑步的、散步的等還有一大堆。


    “十分鍾。”林清歡說。


    “十分鍾?”從來隻有他給別人規定時間計時,現在她倒是學會卡他時間了。


    “你若是不同意,我現在就走。”林清歡作勢要走,何言朗拽住了她手腕。


    他妥協道,“好。”


    十分鍾就十分鍾吧,總比現在就被趕迴去就好。


    “車上聊。”林清歡的眼睛又在看四周,緊張不安的情緒明顯得很,就像是正在跟人偷情一樣。


    何言朗開了車鎖,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林清歡看了他一眼。


    他一手落在林清歡頭頂上方,以防她撞著,一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林清歡鑽進車內,他也順勢長腿一邁,坐在了林清歡身旁,很自然把人抱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曖昧極了的姿勢。


    ”何言朗?”林清歡驚唿。


    一旦進入無人境地,或者說某個場景,他就慣會開車。


    “要不要再來一次車...”


    林清歡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齒說道,“別說!”


    某些動作,某些場景,很容易激發人的聯想,何言朗不自覺聯想到上次在江邊與林清歡快樂的場景。


    他笑著,拉開了林清歡的手,他很喜歡對著林清歡開車,看她窘迫又無奈的樣子,純情又嫵媚。


    想掐死他,但是又無可奈何。


    就超級好玩兒。


    “你知道我要說什麽?就要捂住我的嘴。”


    林清歡果斷表達不滿,惱怒道,“能不對著我開車嗎?”


    何言朗裝無辜,大手撫摸上林清歡臉頰,眸子溫柔如水,笑道,“我沒開車啊?我這不抱著你的嗎?”


    裝,strong。


    真有他的。


    林清歡懶得和他進行詭辯論,徑直說出了自己的感受,“你老是對著我開車,我會覺得你很不尊重我,仿佛我是什麽很隨便的女生,讓你可以隨隨便便對我開車,在我身上得到意淫。”


    林清歡原來是這樣想的。


    何言朗卻把這個當做情侶之間的小情趣。


    他怔了怔,指腹摩擦著她的臉頰,柔聲說著,“對不起歡歡,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這樣,我隻當是情侶之間的小趣味,我以後盡量不說了。”


    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隻對你這樣的。”


    其他人他是連句話都懶得說。


    當然,也沒有人知道他這人挺悶騷的,當然悶騷也隻是悶騷給林清歡看的。


    隻對你這樣?林清歡想如果真是情侶之間的小趣味,似乎真的挺有趣的,她也能接受,甚至還很喜歡。


    隻是可惜,他們不是情侶。


    “以後別說了。”林清歡扭過頭,不再去看那近在咫尺的俊臉,反而看向了車窗外。


    這麽久了,才過去三分鍾,每一分每一秒對林清歡而言都是煎熬。


    何言朗捧迴林清歡的臉,“歡歡你怎麽不看我?你不是說我長得好看嗎?”


    因為討厭。


    她真沒辦法一直對著這樣一張臉說謊,好言哄著時候,會心虛,會害怕,因為那都是違心的話。


    “嗯,好看。”


    很敷衍的迴答。


    何言朗也不氣惱,手搭上了林清歡的腰肢,轉移了話題,“歡歡,你喜歡畫畫,有沒有想過出國去深造?”


    他想助力她的夢想。


    “沒有。”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不想而已。”


    正如媽媽說的一樣,成為藝術家代價太大,他們這種家庭賭不起,還是現實點好。


    當然,林清歡懶得和何言朗說,沒必要。


    “那我現在送你去國外深造,一切費用我出,世界級別大師給你做老師,你去嗎?”


    他想助力她的夢想,讓她開心。


    “你隻管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就行。”


    他掙的錢,夠林清歡謔謔幾十輩子都沒問題。


    沒什麽優點,就錢多。


    “是跟著你去國外,依賴你生活,然後事事聽命於你,受你所牽製的意思嗎?你開心時可以花大量金錢精力栽培我,不開心時就打壓我丟棄我甚至毀掉我,是嗎?”


    “謝謝你的大發慈悲心,不需要。”


    嗬...


    他放在林清歡腰肢上的手僵硬。


    林清歡跨坐在他腿上整個身體也僵硬。


    何言朗的嘴角勾勒起一抹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她還真是厲害的一張嘴。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好心當作驢肝肺。


    他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掏出來給對方看,以鑒明自己的真心,對麵人倒是好,把真心給你扔地上,還要踩幾腳,吐點口水來侮辱。


    有趣。


    何言朗扶在林清歡腰肢上的手加大了些許力度,林清歡有點兒癢,身體起著細微反應。


    “頂嘴?現在和我頂嘴頂得很爽是吧,信不信我一會兒頂你到哭。”


    她真的不想秒懂啊。


    可是真的秒懂啊。


    何言朗到底哪裏來的這麽多黃色顏料,為什麽可以信口拈來。


    她真的服了。


    “嗬?”林清歡亦是扯出嘲諷的笑,又羞恥又憤怒,但那樣子很有理很不服輸。


    何言朗卻是自顧自先解釋了,“你先惹我的。”


    “是是是...”林清歡沒反駁,目光再一次落到了何言朗俊美的臉上。


    她學著他輕薄她時的樣子,用手指勾起那下巴,微微上挑。


    何言朗卻是迎上了她的目光,眼角裏都是笑意,挑著眉建議道,“要接吻嗎?”


    她沉入了他的目光裏,刹那就失神。


    林清歡失魂落魄的鬆了手,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沒出息,輕而易舉就會被對方迷或。


    她想從他腿上下來。


    又被按住了,不讓。


    “十分鍾了。”


    這麽快。


    何言朗鬆了手。


    林清歡又起身,又被按了迴去。


    她皺著眉頭,問道,“什麽意思?”


    “明天我什麽時候來找你?”


    似乎想到林清歡會盡量拖延時間,把時間往後延續,何言朗改了口問道,“明天上午我什麽時候來找你?”


    在沒有想好萬全之策之前,林清歡不得不與何言朗再一次進入這新一輪的周旋之中去。


    “十二點。”


    還真夠林清歡的,“是要來你家吃午飯嗎?這麽說我今晚就得迴去好好想想,該給我嶽父嶽母準備些什麽了?”


    “十點。”林清歡改了口。


    何言朗扣下她的腦袋,主動湊到林清歡唇前,唇與唇幾乎就快貼一起了,誘惑著,“歡歡,送別吻,給我。”


    林清歡深唿吸了一口,湊了上去,與那同它主人一樣涼薄的唇相觸。


    何言朗會自覺加深的。


    林清歡閉著眼睛都知道。


    熟稔高超的技巧,難舍難分,抵死糾纏著。


    到底要觸碰過多少唇,才會練就這樣的技術,輕而易舉就可以把人卷進去。


    他拍了拍林清歡屁股,饕餮滿足以後脾氣總是格外好,“走吧,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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