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吟好笑地搖搖頭。


    “不是什麽好玩的,就是……就是一個長得不太一樣的手電而已。”


    薑晚吟信口胡謅。


    薑嬋音皺了皺鼻子,明顯不信。


    “手電?我怎麽沒見過這種手電,看著還怪好玩的,上麵有字,好像還能按!”


    “誰家的手電裏麵會有字啊!”


    薑晚吟仗著她喝醉了,直接死不承認。


    “什麽字啊?你眼花看錯了吧,怎麽可能有字?”


    “嬋音,是你喝得太多啦!”


    薑嬋音撓撓頭。


    “真的嗎?我不信,除非你拿給我看看!”


    她邊說邊往手機的方向摸去。


    薑晚吟瞬間瞪大了眼睛,趕在薑嬋音摸到手機的前一秒,一把抄起手機,迅速從床上站起來。


    將手機背著薑嬋音的方向,高舉起來,長按掛斷鍵,迅速關機。


    關機畫麵閃過。


    等薑嬋音脫了鞋子也站到床上的時候,手機早已關機,整塊屏幕陷入黑暗。


    薑晚吟放心大膽地將手機屏幕轉向薑嬋音。


    “這個手電沒電了,你看都不亮了。”


    薑嬋音不信邪地仍然盯著薑晚吟的手。


    “我剛剛看到你戳它的時候會亮!”


    薑晚吟大大方方地當著薑嬋音的麵,又戳了幾下按鍵。


    “那是因為剛剛它有電,現在它沒電了,真的就和磚頭沒什麽區別了,怎麽戳都不會亮的。”


    薑嬋音撓撓頭。


    “那就換電池呀!”


    薑晚吟攤手:“這是我去收購物資的時候偶然買到的小玩意,不能換電池,用完就不亮了。”


    薑嬋音瞬間露出失望又委屈的表情,一屁股坐迴床上。


    “那這個東西豈不是沒用了?可我才剛看了一眼,都沒來得及好好看……”


    薑晚吟一秒心軟,連忙伸手把人攬過來,拍薑嬋音的脊背。


    “好好好,都怪製造這個手電的老板不好,怎麽就不能換電池呢?”


    小醉鬼明顯是信了,軟綿綿地跟著嘟囔。


    “對,都怪他不好!”


    “晚吟,你下次不要買這個黑心老板的東西了,就能用一次,浪費錢。”


    薑晚吟哄孩子一樣,點頭應下。


    “好,我下次絕對不買了。”


    薑嬋音像是這才放心,一頭栽進薑晚吟懷裏,沒過多久便傳來均勻的唿吸聲。


    薑晚吟小心翼翼地低頭看去,確認人已經睡著,這才逃過一劫似的唿出一口氣。


    好險好險,幸虧今晚媽媽酒喝多了不清醒,不然還真不好糊弄。


    這次也真是粗心疏忽了,竟然忘記手機還在兜裏,直接給帶過來了。


    下次再迴來,一定得把渾身上下的兜都翻一遍才行!


    她歎了一口氣,先將薑嬋音小心翼翼地放平,蓋好被子,又看了看已經關機的手機。


    陸承驍不在身邊,她根本沒辦法把手裏的東西任意傳迴老宅。


    薑晚吟本想立刻拿著手機去找陸承驍。


    但無奈,她腦子雖然清醒了不少,醉酒的後勁卻依舊還在,四肢沉沉的,用不上什麽力氣,下個床都晃悠。


    她暗歎一口氣,又把腳從床沿上收了迴來,翻身躺了迴去。


    算了,反正媽媽也睡著了,把手機先藏一晚上,明天再說吧。


    想著,薑晚吟把手機往枕頭底下一藏,躺了下去。


    剛做的新枕頭又蓬鬆又綿軟,雲朵一般,絲毫不輸薑懷序給老宅高價買來的枕頭。


    “舒服!”


    薑晚吟愜意地感歎一聲,在枕頭上使勁蹭了蹭,沒一會便也沉入了夢境。


    一片寂靜的房間裏,兩個少女均勻的唿吸聲交纏在一起。


    卻隻是片刻。


    下一秒,一雙杏眼倏地睜開。


    方才那朦朧的醉意仿佛不存在一般,少女的眼底一片清明。


    薑嬋音緩緩轉頭,看向薑晚吟熟睡的側臉。


    視線轉動,她的目光又落在她腦袋底下,枕頭的縫隙處。


    剛剛裝睡的時候,薑嬋音把眼睛撐開了一條小縫,一直偷偷觀察著。


    她知道,那個東西,就在枕頭下麵。


    薑嬋音耐心地等著。


    終於,薑晚吟夢裏咂巴了一下嘴,毫無覺察地翻了個身,腦袋從枕頭中間輾向另外半邊。


    薑嬋音看準機會伸出手一摸。


    東西果然還在下麵。


    她拿出來看了看,又學著薑晚吟剛剛的樣子按了幾下。


    然而如薑晚吟所說,這東西像壞了一樣,並沒有再次亮起。


    那個會發光的地方從始至終,都灰撲撲一片。


    薑嬋音有些失望。


    難不成真的像手電一樣,沒有電了,所以就不亮了?


    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這東西就算是和手電一樣會發光,也絕不是手電。


    她不會看錯,那屏幕上滾動過的字裏,有“王院長”,以及她和孟大哥的名字。


    那像是一封信,雖然信的前半封她雖然看得晚,沒來得及看清,但後半封寫的,是她和孟大哥的名字……


    甚至信的末尾,還有“叔公薑懷序”幾個字,像是信的落款。


    薑嬋音一顆心沉了又沉。


    她有些想不明白,但她能感知到,薑晚吟是在通過這個小小的,會發光的東西和別人通信交流。


    而那個人,似乎就叫薑懷序。


    是重名嗎?可這也太巧了,薑晚吟竟然有一個和她二叔同名同姓的叔公。


    更巧的是,這位同名同姓的叔公,也認識她和孟尋洲,並且還在和薑晚吟說她和孟尋洲的事情。


    一時間,薑嬋音思緒有些混亂。


    薑嬋音皺著眉頭,扭過頭目光沉沉地望著薑晚吟,心中那種不尋常的感覺,越發明顯。


    不知什麽時候起,她覺得薑晚吟並不尋常。


    不光是想法,行為,還是做事的風格。


    甚至她提出要擺攤賣辣椒醬和鹵味這些事,看似大膽,但事實證明,周圍做這樣小生意的人越來越多。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相關部門似乎也管得沒那麽嚴了。


    薑晚吟安慰她們的時候,還經常有意無意地提起,熬過今年,明年肯定能好。


    她說的這些話,不光是安慰,話音裏似乎還帶著些篤定。


    並且薑晚吟說的事,往往都能成真。


    也是因為這樣,薑晚吟說的話,往往都能讓人心安。


    從前薑嬋音一直沒有多想,隻安慰自己,這是薑晚吟比較有遠瞻性,有大局觀。


    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薑嬋音一邊想,一邊將視線重新收攏迴自己的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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