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鍾文秀心跳都跟著加速了。


    怎麽會有這麽湊巧,這麽神奇的事?


    鍾文秀想著想著,就出了神。


    薑晚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幾下,才見她迴過神。


    “怎麽了?”


    鍾文秀掩飾地理了理鬢角,盡量自然地問。


    薑晚吟疑惑地眨了眨眼,倒也沒多想,指了指外麵的天空。


    “天色已經很晚了,嬋音也出去半天了,我怕她一個人迴來太晚不安全。”


    “要不我去迎一迎她?”


    鍾文秀看了看小姑娘明顯多雲轉晴的小臉,點點頭。


    “好,你去吧,反正這裏準備得也差不多了。”


    “我等下炒個菜,等會兒嬋音迴來,迴來咱們直接吃飯。”


    薑晚吟笑著點頭:“那就辛苦鍾嬸啦!”


    說完,迫不及待地朝門口跑去。


    她好奇半天了,也不知道媽媽和張遲舟在外麵做什麽。


    鍾文秀抬頭,盯著薑晚吟輕巧的腳步和背影,越看越覺得她身上同時有嬋音和尋洲的影子。


    她眉頭越皺越深,奇怪地嘟囔。


    “我這是魔怔了嗎?這怎麽可能,晚吟明明和嬋音年紀一樣……”


    她一時頭腦太過紛亂,甚至忘記控製手上動作。


    直到片刻後,薑懷章驚唿一聲,她才猛地迴過神。


    低頭一看。


    “哎呀壞了!孜然粉竟然放了這麽多!”


    夫妻倆連忙補救。


    還好沒有放得太多,三兩下便將多出來的孜然粉撈了出來,重新中和了調料。


    鍾文秀歎氣。


    “幸虧沒搞砸,不然這一晚上就白忙活了。”


    薑懷章也在旁邊鬆一口氣,怕她自責,主動開口逗她。


    “咱們家的掌勺大廚原來也有失誤的時候呀?我可得把這曆史性的一刻記下來!”


    鍾文秀擦擦汗,想著剛剛的事,笑得很牽強。


    薑懷章立刻就察覺出了不對,皺著眉止住她的動作。


    “文秀,你這是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是不是累到了?”


    薑懷章一著急,立刻就要拉她迴屋休息。


    鍾文秀連忙擺擺手。


    “我沒事,隻是……”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剛剛那個荒謬的想法說了出來。


    剛聽完,薑懷章也覺得荒謬。


    “我說文秀,你怎麽年紀大了想象力卻豐富了,連這種玩笑也開得出來哈哈哈——”


    可漸漸的,他就發現不對。


    鍾文秀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她很嚴肅地在思考這件事。


    薑懷章微愣:“你是認真的?”


    鍾文秀謹慎地點點頭。


    “你仔細想一想,嬋音和晚吟,是不是有點過分相像了?”


    “尤其是那雙眼睛和梨渦,和嬋音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有時候一個恍惚,我這個當媽的都會認錯。”


    薑懷章仔細想了想,遲疑地點點頭。


    “這倒確實,有一天晚上起夜,我正好碰見晚吟,還以為是嬋音,還絮絮叨叨地和她說了好些話。”


    “直到晚吟開口,我才認出不是嬋音。”


    “不過這和尋洲相似,又是從何說起?”


    薑懷章撓撓頭。


    “除了鼻梁有點相似,晚吟和尋洲好像也沒有其他相似的地方了。”


    “不過這年輕小姑娘小夥子,鼻子的形狀不就那麽幾種嗎,不都差不多?”


    鍾文秀著急糾正。


    “不是具體長相,是感覺 ,是神態!”


    鍾文秀著急道:“你難道不覺得,晚吟這姑娘不笑的時候,認真做事的時候,還有生氣的時候,那神態氣質和尋洲很像嗎!”


    薑懷章一時沒能聯想起來,遲疑。


    “像……嗎?”


    “像啊!”


    鍾文秀一邊說一邊在自己臉上比劃。


    “你還記不記得,上一次咱們從集市上出完攤,準備迴家的時候,板車突然卡住不走了?”


    薑懷章點點頭。


    “當然記得,那次晚吟姑娘臨危不亂的,立刻指揮咱們有序地把東西先卸了下來。”


    “然後她自己先蹲在板車旁,按照構造梳理了一番,排除了其他可能的原因,最後直接把板車給修好了!”


    “就是那次。”


    鍾文秀邊說邊迴想。


    “我之前還沒覺得,現在迴想起來,晚吟那時全情投入,認真修理的模樣,和之前尋洲幫咱們補木桶的時候一模一樣。”


    “都是繃著下頜,微收著下巴,嘴巴抿成一條線,仿佛和手中東西較上了勁,修不好就不罷休似的。”


    這樣的小動作,像是與生俱來的,下意識的,並非人人都有。


    “那眼睛裏麵透出的認真和堅毅,簡直一模一樣啊!”


    薑懷章仔細迴想了一下,也動搖了。


    “這麽一說,還真是有點……”


    “何止這些,還有一次。”


    鍾文秀接著說。


    “那次咱們在電廠門口,遇到一個不講理的客人,非說咱們缺斤短兩,明明醬都吃了一半了,還糾纏著讓咱們退錢。”


    那次薑懷章當真是記憶深刻。


    “晚吟這小姑娘那次真的把我驚到了,她一下子就衝出來,冷著臉叉著腰,有理有據地和對方辯論。”


    “最後把那人說得啞口無言,夾著尾巴就逃了!”


    那還是他們第一次看見薑晚吟那麽氣勢洶洶的冷臉。


    鍾文秀眯了眯眼。


    “你不覺得,晚吟那次的模樣,和尋洲被人欺負時,冷臉反擊的氣勢一模一樣嗎!”


    這麽一說,薑懷章也覺得還真挺像。


    緊接著,鍾文秀又列舉了一大堆例子。


    薑懷章從一開始覺得離譜,到遲疑。


    到最後徹底陷入了這個思維裏,走不出來了。


    他驚疑不定地摸著下巴。


    “聽你說完,我還真覺得晚吟這小姑娘,簡直就是嬋音和尋洲這兩個孩子的結合體啊!”


    “長相像嬋音,神態和行事氣質和尋洲相似。”


    說完他又困惑地撓了撓頭。


    “可這怎麽可能啊,他們三個年紀差不多,咱們當年和孟家結婚生孩子的時間也差不多。”


    “不可能平白無故多出一個年紀差不多的孩子啊……”


    兩人互相對視,一個比一個覺得奇妙。


    鍾文秀嘖嘖稱奇。


    “如果不是有血緣關係,那就是冥冥之中命運的暗示了。”


    薑懷章一聽這話,瞬間清醒過來。


    “暗示什麽,你是說咱的女兒和尋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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