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嬸子,女孩子識字可有用了,首先,識字就不怕被人騙。


    還有那些胭脂鋪,成衣鋪子,都是女掌櫃和女小二。


    最關鍵的,女人家方麵的疾病,男大夫到底是不方便。


    還有女大夫呢!


    你說她們幹這些活計不得會盤賬寫字。”


    金氏原先隻以為這是陳瀟勸她的說辭,今日親眼見到,親耳聽到。


    才真真切切知道她見識淺薄了。


    既然女子可以識字,可以當掌櫃的,那不比很多男子還要能幹,還要掙得多。


    既然這樣,為什麽要看男人臉色。


    她原本那個搖擺不定,但還是想和離的心,此時異常堅定了。


    她跟陳瀟說:“找個文書先生,我要去寫和離書。”


    “金嬸子,還是你自己徹底想清楚了才行,不見得和離了後悔的。”


    “嬸子想清楚了,不後悔!”


    有多少次,金氏被馬大強打狠了,被公爹罵的難聽了,想自殺。


    又有多少次,她隻敢出門找個沒人的地方哭一場。


    哭完了再繼續拖著滿是傷痛的身體迴去幹活。


    這些但凡能換出她男人一星半點的感恩,她現在也不至於如此決絕。


    陳瀟見她下定了決心,也開始幫她想和離後,安身立命的法子。


    “你和離之後,先去俞芝家的西屋住一段時間,省的馬大強找你麻煩。


    在這期間,你每天傍晚出去抓知了猴,抓到就立即送我們家去,十隻知了猴換一斤大米,村裏抓的多的,一天抓四五十個很簡單。


    你和你兩個閨女,應該也能抓個三四十隻。


    等知了猴結束,能攢一百多斤大米,到時候賣個二兩銀子不成問題。


    你給蘇家一些錢當房租,或者給她們買些肉當謝禮。


    然後住沈水沈淼家去。


    那時候已經和離好幾個月了,斷幹淨了。


    馬大強要是再敢騷擾你,你直接報官。


    你住沈水沈淼家,可以用另一間屋子養蠶。


    那是你的看家本領,不能丟。


    到時候你得了蠶繭,全部賣給我,我按市場價收。


    你隻管多多的養。


    到冬天能養兩三茬。


    到時候過冬的銀錢便能存夠。


    你有養蠶的手藝活,怎麽都餓不著的,你就放心吧!”


    “可…陳瀟你要那麽多蠶繭幹什麽?”


    蠶絲能織布,可需要的量大,而且得穩定才行,一台織布機也不便宜。


    單靠她自己養蠶,雖然看著多,可根本供不起一台織布機常年織布。


    “我有用呢,你隻管養就行。”


    陳瀟都想好了,想要長久且光明正大的富。


    就得有自己的產業。


    做絨花纏花很不錯。


    她的四個弟弟要去學堂識字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能走科舉路子的,她也不能隨便經商。


    一旦去城裏租門頭房,就得去府衙注冊了商號,那就成了商戶。


    到時候納商稅。


    這裏,對商戶很苛刻,不能穿綾羅綢緞,隻能穿布衣,而且,不能科舉。


    他們要是想發財,隻能做些簡單營生。


    比如,給城裏的店供貨。


    不過,挺麻煩的,以後再說吧!


    二人在善堂裏逛了好一會兒,準備出去的時候。


    有個穿著精致華衣,卻渾身髒汙,頭發淩亂的女人來敲善堂的門。


    陪同她們的女子,歎了口氣,說:“外麵這位夫人怪可憐的,一天來我們這裏好幾趟,問有沒有孩子送來。


    可我們問她何事,她又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陳瀟看著這個如瘋子一般的女人,忍不住心生憐憫,問:“夫人,你的孩子走失了嗎?”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到底在哪裏!”


    女人抬起滿是髒汙的臉,一雙眼睛紅腫不堪,可她額頭上的一點紅。


    讓陳瀟驚的差點跌坐在地上。


    陳瀟打量她身上的衣服,不是普通的綾羅綢緞,上麵有凹凸有致的花紋,應該是很金貴的布料。


    她顫聲問:“你的,孩子,是男是女?”


    “我…我不知道。”


    女人仿佛迴憶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捂著腦袋失聲痛哭。


    她不住的唿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到底在哪裏!”


    陳瀟又問:“你孩子,何時出生的?”


    “記不得了,我隻記得,是夜裏,在馬車上。”


    “我太疼了,我太疼了,好害怕,我不記得後來發生了什麽。我暈過去了。”


    可她醒了之後,隻有她自己一個人,躺在路邊樹林裏。


    她的肚子空了。


    她的孩子呢?


    “你先前嫁給了誰,在哪裏生活,你還記得嗎?你怎麽會挺著大肚子坐馬車出來?”


    女人順著陳瀟的話,努力想迴憶什麽。


    突然捂著頭痛苦的嚎叫起來:“啊!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嬤嬤說,將軍出事了,讓我快逃。


    我驚慌的坐上了馬車,然後…我發動了,在車上疼得死去活來。


    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醒來,我躺在路邊的樹林裏。


    我的肚子空了。


    我的孩子不見了!


    不見了,我的孩子去哪裏了!”


    女子說著,推開陳瀟又要去別的地方找。


    不知為何,陳瀟感覺,她撿到的瑤瑤,像是這個女子的孩兒。


    可…要真是這樣,她得還迴去嗎?


    養了這許多天,早就養出了感情,送迴去,她怎麽舍得。


    如果不送迴去,讓她們親生母女分離,就真的是為了瑤瑤好嗎?


    她長大之後,會不會因此恨她。


    陳瀟天人交戰,不知該何去何從。


    女子瘋瘋癲癲從陳定水的驢車前經過時。


    尤氏懷裏的原本睡得正香的瑤瑤,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小嬰兒哭嚎,是沒有眼淚的。


    可此時,小小的娃娃眼窩裏有淚水出來。


    心疼的尤氏忙拍了拍。


    那種扯著嗓子,不要命的嚎法,像是在和親生母親告別。


    陳瀟的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裏滾了下來。


    她想也不想喊道:“你別走!你的女兒,可能被我撿到了。”


    髒汙女人聽見這嬰孩兒的啼哭聲,也覺得心痛異常。


    她艱難迴頭。


    小心翼翼看向尤氏懷裏的孩子。


    就很神奇啊!


    陳瀟隻是跟她說,她的孩子被陳瀟撿到了。


    陳瀟從沒告訴她,牛車上抱著孩子的尤氏和陳瀟是一夥的。


    可那女人,就是小心翼翼紅著眼眶,顫顫巍巍朝尤氏懷裏的小嬰兒走去。


    尤氏忙從驢車上下來,把孩子遞給她。


    她雙手顫抖著接過孩子。


    小小的嬰兒被照顧的很好,粉粉嫩嫩的,隻是現在哭的厲害,小臉都哭紅了。


    而就算她小臉哭紅了,額心的朱砂痣也依舊明顯。


    和女子額頭的,如出一轍。


    女子把孩子抱在懷裏,輕輕的拍著她。


    像守護最珍貴的珍寶。


    嬰兒伏在女子懷裏,聽見她的心跳,安定下來,伸著頭在她懷裏拱拱去,像是尋找什麽。


    陳瀟擦了擦眼淚,說:“她在你肚子裏待了十個月,最熟悉的就是你的心跳。


    她趴在你胸口就不哭了,應該就是你的孩子。


    你…現在還有奶嗎?”


    女子臉色羞紅,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這幾日,她找不到孩子,偏偏還有奶水,也是受了許多苦楚。


    陳瀟聞言,迴頭去跟善堂交涉,拿出來十顆銀豆子,讓善堂暫時收留這母女倆。


    善堂裏的人說,善堂是縣衙開設的,本就就是收留無家可歸的可憐之人的,不必花銀子。


    陳瀟隻好改口,說是捐給善堂的孩子們的。


    如此,裏頭年齡大的女子才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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