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發上坐著的江晚吟看到陳歌急匆匆的跑進了臥室。


    一愣。


    “這小壞蛋怎麽了?”


    江晚吟伸著脖子往臥室裏麵張望。


    已經跑到臥室的陳歌看到自己大打開的行李箱還在原地放著,鬆了口氣。


    眾所周知,大學生的行李箱在家就是一個小型衣櫃。


    許慧蘭正在收拾他床上的床單。


    看到陳歌進來,許慧蘭一邊摟床單,一邊埋怨:“你不去外麵陪小晚,往屋裏跑幹什麽?”


    “沒什麽。”


    陳歌想了想。


    蹲到行李箱前,擺弄了幾下,扭頭問:“媽,我行李箱裏的那本書你給我放哪裏了?”


    許慧蘭轉身,眉頭皺起,“我又沒動你行李箱,誰知道你書在哪裏?”


    “平常讓你好好收拾行李,你不聽,現在找不到東西了來問我,怎麽?我還幫你收拾行李箱啊?”


    陳歌聽著母親的嘮叨,心裏直樂。


    幸好沒幫我收拾行李箱。


    他將行李箱合上。


    “媽你別說我了,我可能落學校了,那個...我去陪晚吟了。”


    “趕緊去吧。”


    迴到臥室。


    陳歌把剛剛倒好的果汁遞給江晚吟,在她身邊坐下。


    江晚吟喝了一口,小聲問:“你跑臥室去幹什麽了?”


    “老師,你湊過來。”


    “嗯?”


    “這個事不能讓我媽聽到。”


    江晚吟往陳歌這邊坐坐,兩人的腿貼著。


    她將耳朵湊到陳歌臉邊,耐心的聽著。


    陳歌小聲說:“咱倆的結婚證還在我行李箱呢,我害怕我媽看到,就去打探了一下。”


    江晚吟白了陳歌一眼。


    這話小聲說就行了,她還以為是什麽事呢。


    陳歌肯定不是這個目的。


    看著輔導員掛著吊墜的嬌豔耳垂,陳歌伸出舌頭,在她耳垂上輕輕一點。


    江晚吟直接僵住了。


    她飛快的逃離陳歌。


    “陳歌!”


    話出口,她又覺得聲音太大了,隻好低聲吼著,“陳歌!你要是再動手動腳的我現在就走。”


    “嘿嘿。”


    陳歌看著江晚吟的大衣,搓搓手,“老師你不熱嗎?把大衣脫了吧。”


    “不脫。”


    江晚吟還把大衣裹了裹。


    早知道還要來陳歌家裏一趟,她說什麽也不會穿裏麵那件衣服的。


    她裏麵的是個吊帶連衣包臀裙。


    平常穿也不是什麽事,可要是讓陳歌母親看到了,會不會覺得她很...不好啊?


    想到這裏。


    江晚吟把大衣扣子都扣上了。


    陳歌失望的搖搖頭。


    他隻是想欣賞一下,有什麽錯!


    沒多久,許慧蘭拿著床單出來了,她一個人弄著床單。


    陳歌環顧一圈,“媽,我爸呢?”


    他剛剛還以為父親在臥室休息呢。


    許慧蘭說:“你爸有點事,過會兒才迴來。”


    “這樣。”


    陳歌起身,去幫許慧蘭掛床單。


    結果江晚吟卻站了起來,“阿姨,我幫你吧。”


    “沒事,讓陳歌來就行。”


    “阿姨,我可以的。”


    江晚吟上前,拉住了床單的一角。


    陳歌坐在沙發上,喝著輔導員剛剛喝過的果汁。


    看著輔導員和許慧蘭搭配著甩床單。


    美滋滋。


    咱家輔導員就是賢惠呀。


    還有這婆媳關係,陳歌是一點也不擔心了。


    輔導員和許慧蘭,誰都不是事多的人。


    又喝了一口果汁。


    陳歌看到江晚吟留在杯口的口紅印,伸出舌頭舔了舔。


    “巧克力味的?”


    今天輔導員塗的口紅確實很有氣場。


    冷豔又有壓迫感。


    在家待了一會兒,陳歌沒有等到陳海軍迴來,拉著江晚吟去錦城玩了。


    左右都是到這邊了。


    傍晚,陳歌開車載著江晚吟,代駕開著輔導員那輛小白車,跟在他們後麵。


    “陳歌?”


    “怎麽了老師。”


    “沒事,就是想叫叫你。”


    江晚吟覺得,她好像越來越離不開陳歌了。


    那種靈魂深處的牽絆,讓她無時無刻都想看到陳歌。


    “陳歌...”江晚吟低語著,“人家都說談戀愛一個月熱戀期之後就會變得平淡,咱們都在一起五個月了,你會覺得膩嗎?”


    “為什麽膩?是我飄了,還是我家輔導員不香了?”


    “沒正行!”江晚吟嬌嗔,“我看很多人都是在平淡期吵架分手的,所以,就有些...”


    “害怕?”


    陳歌心疼江晚吟。


    輔導員以前不是這種患得患失的性格。


    歸根到底,還是他給她的安全感不夠。


    “老師,你有什麽害怕的呀?”


    陳歌細細列舉。


    “我離開你,全網噴我,但你離開我,絕對能找到比我優秀的伴侶,所以...”


    “老師,應該是我怕才對。”


    “嗯哼~”


    江晚吟發出貓兒一般的輕哼聲,“那你可要對我好,否則我就讓全網噴你。”


    “好嘞!”


    陳歌愉快的應了一句。


    江晚吟扭頭盯著陳歌。


    她想,別管別人優不優秀,陳歌在她這裏,就是最優秀的。


    沒有人能比陳歌更對她好了。


    喜歡一個人或許就是滿眼都是那個人,心裏眼裏再也容不得其他。


    ......


    初八一過,打工人再次收拾行囊,開始了新一年的背井離鄉。


    他們背走的是行李,背迴的是一個家的希望。


    左顧村右顧村地上紅彤彤的炮竹碎屑消失的幹幹淨淨。


    院子裏的歡聲笑語不再。


    村子裏的老人從兒女繞膝,又變迴了一個人坐在門口。


    他們看著遠方,再次開始等待。


    年對於他們來說,好像是做了一場熱鬧的夢。


    如今,夢醒了。


    嘰嘰喳喳纏著父母的孩子醒來,看到空蕩蕩的院子,天真的問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去哪裏了。


    大人的離別總是在早晨。


    因為這個時候孩子還在睡,他們走的能更加決絕。


    他們生怕孩子一哭,就狠不下心離開去掙錢了。


    目送一戶父母紅著眼眶離開。


    陳歌歎了口氣。


    江晚吟摸摸陳歌的頭,“覺得難受?”


    “嗯。”


    “離別”不是一個好詞。


    看別人離別,依舊會心酸不已。


    陳歌看著天空,緊握著輔導員的手:“歸根到底是錦城的工作不太好不太多,要是能在家裏就能掙夠生活所需。


    誰會願意背井離鄉呢?”


    江晚吟聽了有些動容。


    是呀,誰願意背井離鄉呢。


    她扶住陳歌的雙臂,踮起腳尖,在陳歌額頭上落下一吻。


    她家陳歌呀,是一個心很好的男孩子。


    “別難過,我們不會分離。”


    “對!”


    陳歌目光堅定,“我們不會分離!”


    ......


    寒假在正月十五晚上的一陣煙花下,絢爛落幕。


    正月十六。


    陳歌開車載著輔導員和江母啟程前往江城。


    新的一個學期。


    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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