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安迴頭,在看見從旋轉玻璃門進來的年輕男人時,驚訝地挑眉,“梧夏哥哥?”


    施梧夏是薑淮安年幼時就認識的鄰家哥哥,加上施梧夏的母親跟她母親曾經都任職於同一所高校,在搬家之前,兩家的關係都很不錯。


    施梧夏比薑淮安大三歲,現在已經是快要大四的學生。


    兩人之間其實還有些聯係,每逢過年過節,都會互相發祝福短信之類的。


    施梧夏知道薑家因為薑母身體的緣故搬去了蓮城,幾個月前薑母的骨灰被帶來了,他那個時候還在大學裏,根本不知道這事兒。後來還是他迴到蓮城,知道母親去參加了薑阿姨的葬禮,才知道這事兒。


    那時候施梧夏倒是想給薑淮安打電話問候問候,但一想到薑阿姨都已經去世了好幾個月, 說不定薑淮安都已經從低落的情緒裏走了出來,他現在如果莽莽撞撞一通電話打過去,還不是平白勾得薑淮安傷心?


    因為這點顧慮,施梧夏隻好一直忍著沒有跟薑淮安聯係。


    但沒想到,今天出來吃飯,施梧夏一進門,就看見了距離前台不算太遠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在看見薑淮安轉頭,像是往常一樣叫自己的時候,施梧夏忍不住也跟著笑了出來。


    他大步走到了薑淮安跟前,像是小時候一樣,直接伸手揉了揉薑淮安的發頂,“迴蓮城怎麽也不聯係我?”


    薑淮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衝著他吐了吐舌頭,那樣子看起來多了幾分鮮明的靈動,“我也不知道你從學校裏迴來了啊!之前我暑假在家的時候,阿姨說你假期很多時候也不迴家。”


    施梧夏輕笑,“那是學校有點事情,對了,你迴蓮城就一個人?不然來我們家?反正你一個人也不好做飯,家裏有保姆阿姨,多你一張嘴也不麻煩。”


    薑淮安哪裏能去施梧夏家?“不是一個人……”薑淮安笑著拒絕,“不過改天有時間,我肯定去拜訪叔叔阿姨。”


    施梧夏在聽見薑淮安說她這一次不是一個人迴來時,下意識地就認定了應該是薑淮安的父親也一起迴來了。可能因為自己母親的緣故,施梧夏對胡磊沒什麽好印象,他聽說先前在晉海市,都是薑淮安一個人在處理薑阿姨的後事。


    想到這裏,施梧夏也不好多說什麽,這是薑家的家事,他又沒什麽立場。


    “那行。”施梧夏點頭,然後目光重新落在了薑淮安手中排隊的小票上,“今天是出來跟同學一起吃飯?”


    薑淮安從小就在蓮城上學,她在這邊有不少小初高的同學,如今迴來,說不定是要跟從前的同學們聚一聚。


    所以,在想到這裏時,施梧夏直接開口:“要不要拚桌?中午我來請客。”


    施梧夏是一直將薑淮安當做妹妹的,妹妹跟同學們出來聚餐吃飯,在他看來,他請客很正常。何況,他現在也在外麵接些單子,手中有不少存款,今天這家需要排隊的老字號店,價格雖然算不得非常昂貴,但對於學生而言,已經屬於高消費。


    薑淮安哪裏肯讓施梧夏來買單? 她正想要拒絕,不料一道冷冽的男音傳來,搶在她之前開了口。


    “拚什麽桌?我們認識嗎?誰還吃不起這一頓飯?”


    周以律在機場接到林駿維一行人後,就立馬趕來了這一頭。


    如今他是巴不得一直都跟在薑淮安身邊,寸步不離。


    結果周以律沒想到,自己才離開薑淮安身邊多久,就有人這麽不懂眼色地上前搭訕。


    請他們吃飯?大少爺看起來像是缺錢的人嗎?他這輩子可能最不缺的就是錢!


    周以律上前兩步,直接走到了薑淮安身邊,臉色不善地朝著施梧夏看去。


    這一出,別說是施梧夏詫異了一下,就連薑淮安也沒有想過眼前這情景的出現。


    薑淮安很快反應過來,在對上施梧夏看向自己的眼神時,她麵皮薄,一下就變得漲紅。


    薑淮安直接伸手朝著周以律剛才搭上自己肩頭的那隻手拍了一巴掌,抬頭看向周以律的眼神,也變得不是那麽友好。


    “周以律,你又在說什麽胡話?”薑淮安沒好氣地瞪了身邊的人一眼,她前段時間還在誇著周以律會跟人相處,但是現在這一刻,薑淮安隻想把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吞迴自己的肚子裏。


    看看現在周以律這囂張又桀驁不馴的樣子,哪裏還有半點好跟人相處的模樣?簡直就跟惡霸差不多。


    薑淮安在說完這話後,眼神帶著幾分歉意地朝著施梧夏看去,“梧夏哥哥,不好意思,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人白長這麽高個兒,腦仁兒很小。”


    施梧夏最開始在看見周以律的出現時,的確驚訝了一番。因為周以律的話不算客氣,他臉上的笑容微微淡了淡,可是現在在聽見薑淮安這話時,施梧夏的臉上又忍不住重新露出了笑意。


    “這位是?”施梧夏笑著看著薑淮安問,他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可能有些出錯,薑淮安說這一次不是一個人迴來的,可能並不是跟著胡磊,而是跟著現在出現在她身邊的男孩子。


    果然,下一刻,薑淮安就介紹道:“周以律,我男朋友,這一次跟我一起從晉海市過來,今天中午我們的一些朋友從晉海市飛過來,準備聚一聚,所以梧夏哥哥,等會兒我們可能不能跟你拚桌了。”


    周以律從剛才被薑淮安嗬斥後,臉色就變得很難看。尤其是當他意識到剛才說要請薑淮安吃飯的男人,竟然是薑淮安的舊識,薑淮安還叫對方什麽“梧夏哥哥”後,周以律的臉色就更是沉得快要滴水。


    薑淮安跟他在一起這麽長時間,都還從來沒有叫過自己一聲哥哥,現在倒是對著另外一個男人叫得好不熱絡,大少爺絕不承認自己現在心裏就是酸得不行。


    但是現在,周以律又聽見薑淮安對對方介紹自己,聽見“男朋友”這三個字的時候,周以律忍不住挺了挺自己的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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