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安這麽好,為什麽還是有人要在這種事情令她傷心難過?


    周以律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直接將薑淮安放在膝頭上的那隻手給拉住,卷進了自己的手心裏,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薑淮安的手指頭。


    看起來好像是在玩,但這一舉動,的確是分散了薑淮安的注意力。


    相比於薑淮安的手指頭,周以律的那雙手顯然就要硬上幾分。當捏著薑淮安這雙柔軟的小手時,周以律最後沒有控製住,讓自己的那隻手跟薑淮安的手十指交纏,牢牢地牽住了對方。


    薑淮安在意識到這一點時,下意識迴頭,朝著周以律看去。


    她沒有說話,但是那雙眼睛裏透露出來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帶著明晃晃的質問。


    周以律:“我冷。”


    薑淮安看著外麵炙熱的太陽,又看了眼前麵出風口的冷氣,有些無語地掃了周以律一眼,然後垂下目光。


    從晉海市到蓮城的航班在中午,周以律和薑淮安都有些嫌棄預製菜,先在機場吃了午飯,這才登機。


    上了飛機後,周以律就問空乘要了一張薄毛毯,又從自己隨身背著的運動包裏的取出一次性的眼罩,拆開後遞給身邊的薑淮安,拿出耳塞,也遞了過去。


    “你先睡,到了後我叫你。”周以律整個人的身子都朝著下麵滑了一小截,讓自己肩膀的高度,正好適合薑淮安歪頭靠著。


    他是知道薑淮安有午睡的習慣。


    薑淮安“唔”了聲,任由身邊的周以律將小毯子搭在自己身上,戴上眼罩後,就朝著周以律的肩頭靠了過去。


    “你要是覺得不舒服了,就叫我。”


    薑淮安剛說完這話,就聽見從自己的頭頂傳來一聲屬於周以律的輕笑聲。隨後,薑淮安就感覺到了一隻少年人的幹燥的大手,放在了她的頭頂上。那隻手的動作很溫和,隻是輕輕地順了順她的頭發,“行吧,就你操心的事最多,趕緊睡吧。”周以律的聲音,在這時候落進薑淮安的耳朵裏。


    薑淮安抿唇淺笑,然後就放心地靠在周以律的肩頭睡了去。


    薑淮安原本以為有之前胡磊的那一通電話,再加上飛機的顛簸,她可能有些睡不著。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靠著周以律,在她的唿吸裏,都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想象中的睡不著並沒有出現,她最後甚至還是被周以律低聲喚醒的。


    “寶寶,醒了,我們到了。”周以律湊到薑淮安耳邊講話的聲音很低,似乎生怕音量一高,就要將薑淮安嚇到一般。


    薑淮安有些迷迷糊糊地醒來,一開始她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周以律對自己的稱唿,隻是在聽見對方的聲音時,下意識地朝著周以律的身邊又靠了靠。


    等到感覺到腰間的安全帶禁錮住自己的那瞬間,薑淮安這才陡然反應過來現在她和周以律可不是在靠近海邊的老城區,而是在飛機上。


    幾乎是這瞬間,薑淮安就從周以律的懷裏的抬起了頭。


    她一把摘下眼罩,可能因為剛睡醒,那張小臉看起來還紅撲撲的,可愛得很。


    “這麽快。”薑淮安小聲嘟囔著。


    周以律還保持著微微朝著薑淮安身邊傾斜的姿勢,當他懷裏的人離開時,周以律下意識地抓住了薑淮安的發梢,像是這樣就能將人留下來一般。聽見薑淮安的嘟囔,周以律失笑,“還想睡?”


    他一邊說這話,一邊不動聲色地動了動自己的胳膊和手腕。就算是年輕,但被人當做枕頭靠了一路,他保持這的姿勢兩個多小時,身體本能的反應還是控製不住,手臂有些酸麻。


    薑淮安搖了搖頭,現在清醒過來,已經沒那麽想睡。她留意到周以律偷偷伸手舒展胳膊時,薑淮安站起來走到周以律跟前,直接上手,捏住了周以律的手臂。


    周以律還想要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可是在一扭頭對上薑淮安的那雙眼睛時,他頓時歇了打腫臉充胖子的念頭。


    “都說了讓你不舒服的時候叫醒我,你還讓我睡了一路。”走過廊橋,薑淮安還在捏著周以律的手臂,她不滿開口說。


    哪怕現在周以律是聽著薑淮安狀似抱怨責備的話,但是他還是很喜歡。


    所以這時候,周以律咧嘴一笑,“本來也沒什麽不舒服。”


    看著薑淮安睡覺,他就算是累一點,也願意。


    薑淮安瞪了他一眼,“這叫不舒服?”在說這話時,薑淮安一點也不客氣地朝著周以律手臂上擰了一把。


    少年人喜歡運動,平日裏的鍛煉是從來都沒有落下,那胳膊上,都是肌肉,但就算是肌肉,現在遇見薑淮安這麽不客氣地一擰,周以律還是露出了痛苦表情。


    “我錯了我錯了。”周以律立馬求饒。


    旁人哪裏能擰他的胳膊?不過是因為對方是薑淮安,他願意而已。


    薑淮安這才鬆手,她又皺了皺眉,直接將周以律的短袖袖口掀開,發現在周以律小麥色的皮膚上沒有出現什麽紅痕後,這才放心。


    “心疼了啊?”周以律這人就是犯賤,在看見薑淮安的臉色稍微好轉了一點後,就湊到人跟前,那雙眼睛裏閃爍著狹促的光。


    薑淮安:“……”


    她是懶得作聲,因為她知道自己越是開口,周以律這人就越是來勁兒。


    可是即便如此,周以律想要說話的時候也沒人能攔住他。就像是現在這樣,周以律低頭,湊到薑淮安的耳邊,聲音裏帶著幾分愉悅的笑意,“其實這事兒也好辦,迴家後,你再給我揉揉?”


    等到迴家後,可能就不是這樣單純地揉揉。


    他覺得今天自己渾身都有些酸麻,都需要薑淮安的那雙小手給自己揉揉。


    薑淮安:“……你閉嘴吧。”


    跟周以律在一起這麽久,就算是從前不知道周以律心裏那點想法,但是到了現在,薑淮安又怎麽可能理解出錯?


    周以律隻是哼笑,不反駁,隻是將薑淮安那隻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拿了下去,拽在自己的手心裏。


    兩人的行李都挺多的,薑淮安幾乎將晉海市的東西都帶了迴來,等到了蓮城大學的教職工公寓後,薑淮安先放了行李,簡單收拾了兩下,就準備帶周以律出去吃飯。


    薑淮安沒想到,自己剛才邁出門,就正好撞見了從外麵迴來的鄰家退休的爺爺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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