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律的忽然出手,瞬間扭轉了眼下的情勢。


    那些市一中校籃球隊的男孩子們也個個熱血沸騰,雖然大多數人不知道薑淮安跟周以律的關係,但是這可是薑淮安啊!他們學校校門口的學霸專欄常年霸榜的尖子生啊!誰不知道?!還有身邊的顧越,哪怕從前沒有任何交集,但是在校外,遇見了外校生,那同一所學校的人自然就要擰成一股繩。自家人在自家門口被欺負了,能不出手?


    何況還是他們市一中的“校寶”!


    “臥槽!你們三中盡出些垃圾玩意兒?我們學校的女生憑什麽給你們手機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德行!”


    “媽的要動手是吧?!老子還怕你們這群手下敗將?!”


    “撒野也不看看是這是什麽地方!”


    男生們一哄而上,直接攔在了薑淮安和三中的那群人跟前。


    而跟著籃球隊一起出來吃飯的拉拉隊的女孩子們則是快速將薑淮安拉到了自己人的陣營裏。


    “哎,你還好吧?”


    “頭有沒有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們陪你去醫院看看?”


    “別怕,三中這群垃圾我們學校的男生幫你收拾!”


    “狗東西要是把你打壞了,我們學校老師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就算是叫老師我們也不怕!”


    這一係列的變化來得太突然,薑淮安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耳邊就已經先傳來了一群陌生的女孩子關心的問候聲。


    薑淮安搖頭,眼睛卻控製不住落在了周以律身上。


    那個銀耳釘被周以律摁在桌上後,想掙紮著起來,但周以律一手按著他的腦袋,一手壓著他的後背,像是輕而易舉就將手下的人製服,任由他怎麽折騰,都翻不出他的手心。


    “周以律!你是不是想打架!”


    顯然對方也認識周以律,此刻氣得哇哇大叫。


    周以律身後站著的都是市一中校隊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這幫兄弟在場,或者是他這人平日裏就是這麽囂張,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將銀耳釘的話放在眼裏。


    “打架?我不是說了嗎?對、不、起,手、滑、了,你是聽不懂還是怎樣?”周以律眯著眼睛問。


    銀耳釘:“我操你媽的——”


    他這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周以律就直接端起了桌上的蘸碟,二話不說,給桌子上的人來了個貓兒洗臉。


    蘸碟是辣椒粉和各種燒烤粉混合在一起,那滋味相當別具一格。


    銀耳釘頓時大叫起來,閉著眼睛瞎叫喚。


    三中那邊的人看見自己人被欺負了,哪裏還坐得住?最開始那個被人叫“豪哥”的為首的大個子,嗷嗷叫著就跟王宇他們扭打在了一塊兒,燒烤攤前頓時一片混亂。


    薑淮安現在已經呆滯了,她從小到大,都是老師家長心裏的乖寶寶,別說打架,就連跟同學發生口角的時候都很少,哪裏見過眼前這種隻有在小說裏和電視劇裏才出現的場麵?


    薑淮安皺眉,“要不要報警啊?”她問。


    身邊一個拉拉隊的女生笑出聲,“別擔心,我們學校的男生肯定不會輸!輸了再報警,打贏了還報什麽警?!”


    薑淮安:“……”


    很好,這決定很彈性。


    能屈能伸。


    事實證明,這個女生說得沒錯,在一中的地盤,周以律他們怎麽會輸呢?三中的人被打得嗷嗷直叫。


    但最後的結果還是出了點紕漏,她沒有報警,但是燒烤店的老板報警了。


    在燒烤店的老板看來,這一群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在店門口打架,這沒出什麽事還好,要是出了什麽問題,他能怎麽交代?幹脆讓警察過來,把這一群惹是生非的學生給一鍋端。


    被“端”去了警局的薑淮安,坐在警車裏,有些想要伸手扶額。


    在今天之前,她是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坐上警車,被送去警察局的。


    這種經曆,對於一個讓老師和家長都很放心的好學生來說,實在是有些超出預料。


    因為他們這邊人數眾多,還分了幾輛車。


    等薑淮安到了警局後,下車才看見在自己身後那輛車裏的周以律。


    顯然大少爺剛才是放開了手腳,雖然不至於被人打得嗷嗷叫喚,但是在混亂之中,還是有小小受傷。


    在周以律那張看起來完美的臉上,現在很不合時宜地出現一抹紅痕,在下巴處的位置。


    薑淮安不由抿唇。


    周以律下車後,也看見了薑淮安。


    但他隻是冷淡地掃了一眼跟前的人,就大步朝著警察局裏麵走去了。


    被帶來的隻有動手的一群大男生,還有最初的受害者薑淮安。


    事情不複雜,警察三言兩語就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薑淮安坐在警察局裏,還被貼心的女警小姐姐塞了一杯熱水,外加兩顆巧克力,對方還示意她不用害怕。


    薑淮安心裏其實沒有害怕,她就是有點擔心周以律他們。真要說起來,周以律也是因為幫了自己,這才跟人動手。


    “請問,我同學他們還好嗎?”薑淮安問了剛才給她巧克力的女警,眼睛裏有些不安。


    女警小姐姐顯然對處理他們這樣的學生打架案件很熟悉了,性質不算太惡劣,畢竟沒有使用管製刀具,但是這種行為,肯定是要得到教訓的。如果未成年,是初次違反治安管理的,罰款處理,如果已經不是初次違反,可能處以五日以下的拘留。


    先動手需要道歉,有些未成年也需要監護人來一趟,至於誰受傷的賠償問題,看家長的協商。


    薑淮安聽見這話後,心裏也沒有覺得太輕鬆。


    畢竟周以律他們把人傷得看起來好像要嚴重些。


    而且涉及到要讓家長過來,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薑淮安道了聲謝謝後,抬頭看著不遠處還在被問話的周以律,心裏忽然感到很歉疚。


    薑淮安低著頭,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還在這裏做什麽。她沒有參加鬥毆,是受害者,剛才銀耳釘已經被警察押著過來跟她道歉,但是她沒有接受。


    世界上沒有哪一條規定說做了錯事的人道歉就一定會得到原諒,她心眼小,不準備原諒。


    警察說她可以離開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坐在這裏。


    等周以律嗎?


    薑淮安腦子裏想,從對方剛才對自己的態度來看,他可能不想見到自己。


    薑淮安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輕歎。


    她果然還是不太會處理這種感情問題。


    如果感情能像是物理數學題那樣簡單就好了,她總是能找到明確的解題思路,隻要按部就班,就一定不會出錯。


    一雙球鞋就是在薑淮安這般心神不定的時候映入了眼簾。


    薑淮安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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