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過隆冬的霏微,北風吹動了春的腳步。初六過完之後,父親給我留下一張銀行卡便趕往杭州,那邊的超市還需要開,母親還在家裏陪我過完元宵便離開,即使某些親戚的到來也不會增加這個家庭的煙火氣……


    初八一場大雨,徹底衝去信陽的雪,陰天一直持續到十五元宵節。早上,被母親叫醒去街上買燈籠(掛在院子裏裝飾),昨天她忘記買了。


    陽光照在身上,感到暖洋洋的,自從上次初一到現在都沒看見趙艾。拜年時,父親過去吃的飯,還年的時候是趙叔,那一陣子頭腦裏麵全是趙艾的身影,這兩周下來緩和不少,可能是心裏感到自己配不上她,自覺忘記吧……


    說來也巧,來到街上擺攤的麵前,看見夏俊帶著她的妹妹過來挑選燈籠,自從上次扳手腕,我們之間便沒有了隔閡,豆豆往我手裏塞了兩個大白兔糖果,感謝上次給她的煙花。我有點懷疑,是不是夏俊在家裏太不聽話,導致他父母又生一個取而代之,這豆豆的家教很好。


    “那我先迴去了,我家離這有些遠,你應該就住這附近吧。”我嚐試把糖還給豆豆。


    “對,在附近,糖你拿著吧,我家裏還有許多。”夏俊用手摸了摸豆豆的頭,然後挑選一個“洋娃娃”燈籠問豆豆要不要。


    我付完錢便離開,街上的熱鬧,我不太習慣……


    晚上吃飯,雖說是兩個人再過十五,但是父親也不算缺席,母親和父親打著視頻電話,父親看著手機裏麵的菜肴,在看看一個人看管小超市,向母親抱怨道過來的時候,多帶點給他……


    吃完飯我一個人來到大路旁邊轉悠,村裏的人斷斷續續都去打工,路上轉悠的人剩下吃完飯的孩童,趙艾家的麻將也湊不出一桌人的熱鬧。路燈下,這個村莊就是集合的光暈……村莊的樹木還是比較多的,所以孔明燈這個東西早就淡出我的腦海,更不是我的童年。


    這個元宵即使家家戶戶都點燃燈火但是卻比以往都要寂靜,夜就這麽過去了,元宵節就這樣結束了……


    早晨,母親包車離開去往車站,家裏就剩下我一人。我和趙艾定的是今天晚上的車票,租車師傅留下名片,晚上包車送往車站優惠十元。接過名片,我的心裏有些小低落,但是也就是那麽一點,畢竟生活所迫,我也習慣啦……


    吃完午飯,我便開始收拾著房間,檢查家裏的電器煤氣,收拾完之後便躺在沙發上冥想著開學要把店開起來……醒來時,身上蓋了一床毯子,我以為母親迴來拿東西,便揉著眼睛大喊:“媽,你咋迴來啦!”


    “你睡醒,胡亂認親?”


    我循著著熟悉的聲音望去,趙艾打開暖扇在一旁刷著手機笑嗬嗬的看向我:“醒啦!”


    我拍了拍頭:“你咋來了?”


    趙艾站起身轉一圈:“你先看看我今天有什麽不一樣?”


    我麵無表情的說道:“哦,新衣服。”


    “還有呢,看我上麵。”


    我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可能是大腦還沒開機找不到什麽特別之處慢悠悠的迴道:“臉長肉啦!”


    趙艾臉色瞬間收迴,關掉暖扇:“晚上去我家吃飯,吃完我爺爺一起送我們去車站。棒槌就是棒槌,不想理你。”說完氣唿唿的離開。


    我立刻喊道:“我跟租車師傅說好了,晚上租車過去。”


    趙艾停在門口看向我眼睛感覺能吐火:“棒槌,晚上不過去吃飯,坐車我一直掐你,聽見沒,還好讓你買的車票,你跑不掉。”


    我立刻點了點頭:“我收拾完行李就過去。”趙艾離開關門聲有些大。哎!造孽,我實際開學時間是十八,趕緊收拾好行李,一會兒趙艾再過來喊我必挨打。


    收拾完行李,我便趕往趙艾家順便把家裏還剩的一些飲料都提過去,不要也得要,我不帶,留著就是過期,這應該算是陽謀吧,以後都這樣幹。


    趙艾的奶奶包的餃子很好吃,趙爺爺對我說道:“我也讀過書,所以沒有老一輩人重男輕女的思想。我就這一個孫女,我也一直把你看作我孫子,到學校誰要是欺負雲朵,你就幫我打迴去,下手重點,要是留下案底沒人要,我把雲朵說給你。”


    “爺爺你說那棒,不是,子川不也打過我,你先揍他,別人打不著,你可以先打他。”趙艾在一旁拱火道。


    我喝口餃子湯聽這話“咳咳——”給我嗆得不行:“放心吧爺爺,誰欺負趙艾,我絕對把他往死裏打。”


    趙爺爺拍了拍我的後背笑嗬嗬說道:“別嗆著,多吃點,這一別估計又是半年。”


    趙奶奶又端來一盆餃子放在餐桌前……


    臨走時,趙艾在爺爺奶奶臉上各親一口,看的我內心有些悸動,好羨慕這樣的家庭,不過都是離別的話在嘴邊都難以說出,“再見!”與揮手便是最真摯的情感……


    “我帶的東西是不是有點多啊?”趙艾走在我旁邊語氣有些驚訝。


    “不多不多,也就倆行李箱一個大包一個小包,一大袋零食。”


    “怪零食多,不就帶你吃嗎?不想拿我自己拿。”趙艾說完要過來搶我手上的行李箱和那大包零食,“嗯,你不能阻攔我一下嗎?”


    “不阻攔,你遲早要拿一個。”我看著趙艾這倔強的模樣想笑,但是得忍住。


    “哦哦,一會兒到你家,你在給我。”


    ……


    我就一個行李箱(電腦在行李箱裏)一個包,零食又換一個大袋子和趙艾的混在一塊,路上充個饑,到學校都是她的。六點出租車師傅到來,坐上車離開,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灌木,風駕馭著它們向我們揮手告別,再一次告別這個生我養我的家鄉……


    火車上,趙艾坐在我的旁邊:“到信陽換車你再喊我,我現在困了,我要睡會兒。”


    “好,你先睡,我看著時間,就一個小時到信陽。”


    我看著趙艾靠在車窗旁邊睡去,也是注意到她頭上的那個日式流蘇發帶,下午就是為了這個氣唿唿的,哎,女人的情緒真如那天氣——陰晴不定。約莫過了十分鍾,趙艾睜開眼睛質問我:“你為啥不給我搶臥鋪。”


    “一小時,倆站你怎麽睡得著,你怎麽敢睡啊!”我小聲說著,畢竟現在有些乘客在休息。


    “我不管,我一直都是臥鋪。”


    “信陽到新鄉,你高鐵還沒搶到。”


    “那我搶到臥鋪啦。”我此時有些慶幸。


    “以後迴去車票我買,你買的啥玩意。”說完趙艾調整一下姿勢趴在桌子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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