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黎剛剛起床,身上穿著單薄的真絲家居服,一接觸到空氣,就被驟降的溫度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室內溫度計上的數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直線下降,短短一分鍾已經從十五度下降到了三度。


    兩人快速披上一件保暖的衣服,先去看孩子和金父金母。


    “降溫了!恆溫衣穿裏麵,再套厚衣服!”金黎把孩子床上的電熱毯都打開,幫著一層層套上衣服,讓他們就窩在被子裏先不出來。


    元宵和湯圓就像兩個粽子坐在床上,隻露出兩個小腦袋,眼巴巴的看著金黎,要哭不哭的癟嘴。


    “乖,一會兒就好了!”金黎安撫的摸摸兩個孩子微涼的臉蛋。


    金父金母本來已經起床,隻穿了件單外套,現在又手忙腳亂的開始加衣服。


    窗台上的報警器已經尖銳的鳴叫了起來,但耳朵像是隔了一層棉花,聽的並不真切。


    沈淩打開了屋內的地暖,但是這一時半會想要暖和起來會有點慢,於是他又把烤爐裏的煤炭點著,保證三十一樓老人孩子不會被凍到。


    兩人給自己穿上全套保暖的衣服,裹上皮草再下樓去叫人,樓道裏的溫度明顯比室內更低,空氣中的氧氣都似是被凍住,讓人產生缺氧的窒息感。


    方傑和關賢涼已經被警報聲吵醒,動作迅速的穿好所有衣服,準備出來喊人,就看到沈淩進來。


    身體一向虛弱的沈清還躺在床上,似乎是凍的有些迷糊,沈淩給她打開電熱毯,蓋上厚被子,暖和了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還好嗎?”沈淩將移動電暖器和煤炭爐都放進房間裏。


    沈清臉色一片蒼白,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沒事,就是有點困。”


    “把衣服都穿上,喝點熱水緩緩。”沈淩給她放了一個保溫杯在床頭,就離開了房間。


    沈清在被子裏摸索著穿上衣服,喝了幾口熱水,才感覺到身體暖和起來。


    餘隱四人昨天睡的有點晚,金黎敲了老半天的門,都準備踹門了才有人起來開門。


    楊光辰裹著被子抖個不停,說話都不太利索:“小,小黎姐!真,真的降溫了!”


    “醒了就快穿衣服啊!”金黎把他趕迴房間穿衣服,幫著去點燃房間裏的炭爐。


    溫度計上顯示的溫度已經降到零下十五度。


    金黎已經裹成一頭黑熊,身上感覺不到冷,但露在外麵的手就有點僵硬。


    餘隱穿好衣服出來,剛好看到金黎抖著手點不著爐子。


    “姐姐!你快戴上手套,我來點。”順手接過金黎手裏的打火機,將引燃物點著,放進炭爐裏。


    “窗戶記得留點縫,你們這沒有換氣係統,小心一氧化碳中毒。”金黎說話間,就看到唿出的氣體變成一片白霧。


    金黎擔憂的眉頭緊鎖,樓下的暖氣都是集中供暖的管道,現在全部無法使用,房間裏隻能靠炭爐取暖,也不知道能不能扛住極寒。


    她已經在考慮讓他們都搬到樓上去的可能,但是算上三隻寵物將近二十個人,擠在一起也很是困難。


    餘隱看到金黎欲言又止的表情,安慰道:“姐姐不用擔心,我們幾個年輕火氣旺,能扛得住。”


    他伸手握住金黎的手,手心的溫度確實比金黎要熱乎,隻能說熱情小狗體溫都更高一些。


    金黎暫時放下心中的念頭,叮囑一遍保暖也要記得換氣,就下樓去看老教授和三隻寵物。


    兩位老教授醒的最早,察覺到降溫就先把衣服穿好,點燃了炭爐,正在將窗邊的蔬菜盆栽往房間裏搬。


    已經比金黎還要高一個頭的奧利奧,像座小山一樣,跟在鍾教授身後,亦步亦趨,鍾教授走到哪裏就跟到哪裏。


    橘子和橙子也擠在一起互相取暖,三隻寵物身上厚實的皮毛,看起來比金黎身上的皮草更加保暖。


    “這溫度降的太快了,不知道這些蔬菜還能不能活下來。”鍾教授心疼的給蔬菜套上透明的塑料袋。


    本來就缺少日照,發育不良的白菜,這麽一凍就更蔫了。


    劉教授也關心的問道:“樓上養的雞鴨還好嗎?”


    金黎還沒顧上倉庫那一層的動物:“我等會上去看看。”


    兩位教授有三隻寵物護著,人也一刻不停的在搬東西,很快就適應了溫度。


    對門的兄妹倆也都穿上了厚衣服,裹著被子縮在房間裏瑟瑟發抖,一個小小的炭爐能提供的溫度實在有限。


    沈淩向他們建議道:“要不你們倆都搬到樓上去住,晚上最好是不要一個人睡,剛好和我妹一起有個照應。”


    金黎也覺得這主意不錯,他們房間裏潮濕的家具已經結出了明顯的霜花。


    “趕緊搬吧,等會東西都凍住了。”


    金黎又叫了幾個人下來幫忙搬東西,運動起來人體還沒那麽難受。


    劉教授夫妻婉拒了搬到樓上的邀請:“橘子、橙子和奧利奧身上特別暖和,晚上貼著我們睡一點也不冷的。”


    樓下的防盜門也已經裹上薄薄的一層冰霜,沈淩使勁踹了好幾腳,才把門給踹開。


    “這門再關上怕是都打不開了。”他將門虛掩著,“等會提醒下他們,注意樓下動靜。”


    穿的太多,上下樓都有一些困難,金黎將頂樓散養的家禽,金母種的蔬菜,全都收入空間裏。


    留在外麵凍壞了也是浪費,不如等到要吃的時候再取出來。


    幾重保暖措施下,三十一樓的室溫升到了零上八度,屋裏的孩子才勉強可以下床活動一下。


    窗戶上起了一層水汽,又被凍在玻璃上,遮擋了視線,看不清外麵的狀況。


    沈淩清理出一小塊窗口,拿著望遠鏡觀察樓下。


    還未消退的洪水已經被低溫冰凍,冰麵甚至是波浪的形狀,可想而知冰凍的速度有多快。


    還有零星的皮筏艇和小船連帶著船上的人,一塊被凍在了冰裏。


    應該是早起外出的人,沒來得及迴到室內,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定在了原地。


    整個世界一片靜悄悄的,聽不到一聲唿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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