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們和餘隱兩人的距離接近,對講機裏傳來斷斷續續的沙沙的聲音。


    金黎:“你們那邊怎麽了?”


    “姐姐!你們先別過來!”餘隱聲音低低的,語氣帶著點慎重。


    沈淩將皮筏艇開到一片平房的屋簷下停好,關掉發動機靜靜的等著。


    沒過一會就聽到一大群動物撲扇翅膀的聲音,伴著像老鼠一樣吱吱的尖叫聲,由遠及近,經過他們身邊又快速遠離。


    金黎透過夜視儀看到,是一群老鷹大小的蝙蝠,往市中心的方向飛去。


    這邊蝙蝠吃這麽好嗎?


    “姐姐,我們在中轉站後麵的矮房子裏。”餘隱的聲音再次從對講機裏傳來。


    沈淩再次發動皮筏艇往中轉站而去。


    超級顯眼的橘子和橙子在一棟平房的二樓露台上,煩躁不安的打轉,看到金黎兩人過來就想往水裏跳。


    “別跳!”金黎眼皮直抽抽,這邊水都不深,二樓跳下來不得受傷啊!


    趟水進到室內,是一家破舊的小飯館。


    急燈照亮的小房間,有一個漂亮妹子眼淚汪汪看過來。


    看到跟在金黎身後的兩隻老虎,臉色又是一白。


    金黎走近才發現,兩張拚到一起的長桌上還躺了一個昏迷的男人。


    肩膀處似是受了傷,衣服被撕開,有絲絲血跡從包紮的毛巾上滲出來。


    金黎先看向餘隱和楊光辰:“你們倆沒事吧?”


    “沒事,我倆還沒進去就被她叫住了。”餘隱輕笑著搖搖頭,給他們做介紹,“這是吳子惠,吳子州,多虧了他們兄妹倆,我們才沒有貿然進入中轉站的倉庫。”


    整個倉庫都已經被那些吸血蝙蝠占領,隻要有生物進入裏麵,就會無差別攻擊。


    蝙蝠白天都待在倉庫裏,到了晚上才會飛出去兩三個小時覓食。


    吳子惠和吳子州就是想趁著蝙蝠外出的時間,進去弄點吃的東西。


    結果碰上今天蝙蝠外出時間晚,進門就將吳子州給咬傷。


    他們好不容易逃出來,躲到這後麵的小飯館,就看到餘隱他們準備進中轉站的倉庫,順手就給攔下。


    蝙蝠的唾液中是帶毒的,吳子州很快就開始發熱,昏迷。


    餘隱將包裏的消炎藥喂給他吃了兩粒,沒有疫苗的情況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扛住。


    金黎上次在江城的中轉站收了幾個冷凍車,其中一輛就開出了一車的疫苗。


    狂犬病疫苗,破傷風免疫球蛋白都有不少,但是金黎當下並沒有拿出來。


    “現在蝙蝠都飛走了,我們抓緊時間先搬東西吧?”金黎看看吳子州毫無血色的麵容,“早點搬完,早點迴市中心去醫院看看。”


    中轉站離市中心相當遙遠,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麽靠著一塊門板大老遠劃到這邊來的。


    他們剛剛幫了餘隱,金黎決定把他們帶迴市中心算是迴報他們的好意。


    “市中心的醫院早就淪陷了,現在哪裏還有疫苗可以給哥哥注射?”吳子惠聲音又輕又軟,帶著顫抖的絕望,“謝謝你的消炎藥,你們去忙自己的事吧,不用再管我們了,我會在這裏守著哥哥的。”


    金黎:“長市的水位看起來並沒有多深,怎麽會連醫院都淪陷了?”


    吳子惠:“好幾家醫院都被水蛇占領了。部隊的人曾經進去捕過蛇,可是那些蛇無孔不入,而且攻擊性極強,根本就抓不完。”


    長市這邊的洪水從來都不是最嚴重的問題,問題是洪水帶來的老鼠,蟑螂還有水蛇和蝙蝠。


    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一到晚上就四麵八方的鑽入房內,瞪著猩紅的眼睛,仿佛要與人類不死不休。


    白天也會藏匿在水中,隻要有人落水就幾乎不可能再活下來。


    那些水蛇對醫院似乎是存在某種執念,金黎想起空間裏的水蛇,可食用動物,有空可以去醫院逛逛。


    藥和水蛇她都要。


    “那我們先去看看這邊的倉庫,如果能找到路過的疫苗運輸車不就有救了。”金黎安慰道。


    吳子惠並不抱什麽希望,隻是苦笑著安靜的幫哥哥按住傷口止血。


    四人兩虎蹚水往倉庫正門走去,院子裏停了幾輛運輸車,水麵隻淹過半個輪子,後車廂裏已經全部被人搬空。


    “沒有冷藏車啊,不太可能有運輸疫苗的車。”楊光辰遺憾的歎口氣。


    “去冷庫找。”餘隱帶頭往裏走去。


    路過的每個倉庫大門,都有被蝙蝠啃咬出來的破洞。


    金黎趴在門口往裏看,隻聞到一股惡臭散發出來。


    有種被屎浸泡過的酸腐味,非常膈應人。


    她不太確定的問沈淩:“這些東西還能要嗎?”


    “你要是嫌棄,就留給其他人吧。”沈淩摸摸她的頭發,知道她隻是在給自己找理由不清空倉庫。


    金黎看起來是個很冷漠的人,但是實際上內心真的非常溫柔善良。


    就是這一點,讓沈淩越發的深愛。


    “那就不要了。”金黎愉快的點點頭,反正她也不差這麽點。


    幾人進入冷庫裏,又被食物腐爛的味道熏的退了出來。


    冷庫裏的食物藥品對溫度要求都極高,這都停電一年多了,不腐爛才奇怪。


    最後還真被他們找到了一些疫苗,外包裝有些發黴,內裏密封針管藥瓶看起來都還挺好。


    “這還能用嗎?”餘隱有點猶豫道。


    金黎接過狂犬疫苗和破傷風免疫球蛋白注射液,轉身就往外走:“有總比沒有強,先試試唄。”


    一邊走著,一邊就將手中的疫苗和空間裏的做了交換,舊的直接扔進垃圾處理器。


    “你們真的找到疫苗了?!”吳子惠看到金黎遞過來的疫苗,眼眶都開始發紅。


    “不知道還有沒有效果,要不要用,你自己來決定。”


    吳子惠咬著唇點點頭:“用的,哪怕隻有一點效果也是好的。”


    哥哥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如果隻剩下她一個人,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活下去。


    現在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打完疫苗和破傷風針沒多久,金黎靠在沈淩身上睡了過去。


    那些外出覓食的蝙蝠再次飛迴了倉庫裏。


    明明用不上倉庫裏的物資,這些蝙蝠卻偏要占著地方不讓別人拿。


    如果可以,吳子慧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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