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三個月,三個月內如果蕭家無動作,那我就親自送你迴蕭家。」葉蘭嫣頓了頓,也許都用不了三個月。


    「你什麽意思。」葉蘭慧繃著神色,「為什麽要三個月。」


    「你既對他這麽有信心,怎麽,三個月都等不住?」葉蘭嫣嗬嗬一笑,「你不為你的孩子想想?官宦人家沒有平妻的說法,平妻既妾,你的孩子就隻能算庶出,難道你真的願意屈尊做妾室?」


    葉蘭嫣說的再多她都不會信,越是說蕭景銘的不是,葉蘭慧就越是執著,幹脆反著來。


    「好。」葉蘭慧沉吟片刻,「三個月後你就送我迴蕭家。」


    葉蘭嫣點了點頭轉身要出屋子,背後又傳來了葉蘭慧的問話:「在鬆山寺那一晚,你在後山遇見了相公,是不是。」


    「我說的你信麽。」葉蘭嫣轉過頭看她,嘴角噙著笑,「既然我說的你不信,那你又何必問呢。」


    到底是不信還是不願意信,唯有她自己清楚,葉蘭嫣不是救世主也沒辦法更改她的意誌,她會進屋子說這番話是為了讓她別做傻事,也是為了她肚子裏那個無辜的孩子。


    葉蘭慧看著她出屋子,眼底神情閃爍。


    恰好丫鬟送了食盒進來,這一迴葉蘭慧沒有把人趕出去。


    時間很快,也就是冬去春暖的三四月裏,在蕭大將軍休了懷有身孕的妻子之後隻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草長鶯飛的建安城裏傳出了一樁大喜事,剛剛休妻兩個月的蕭家將軍要再娶了,婚期已定,就在四月,而再娶的對象則是年初剛剛分出昌平侯府的沈家三房嫡女,沈繡繡。


    昌平侯府大勢已去的事建安城的人都知道,但沈家上下捧在手心裏疼愛的嫡女沈繡繡要去給人家做填房,卻是出乎了許多人的意料。


    誰不知道沈家有這麽個聰慧伶俐的嫡小姐,十三歲時說親的人就要踏破沈家的門檻,這左挑右選終於選著如意的了,可誰知二皇子謀反,牽連沈家一落千丈,婚事沒了下文,陷入了低不成高不就的境地。


    可再低不成高不就,也不用給人做填房啊,蕭家都和葉家鬧翻了臉,休的還是懷有身孕的妻子,那蕭府中坐著個不省心的白姨娘,身份也不低,哪家姑娘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存心給自己添堵呢才嫁去蕭家。


    眾人議論紛紛,大多數的人抱著看戲的心態,昌平侯府內卻靜悄悄的對這件事半點表態都沒有,分了家之後昌平候更是沒有見過自己的小兒子和孫女一眼,緊閉的昌平侯府與距離這兒並不遠的沈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藤王府內,葉蘭嫣聽聞蕭景銘和沈繡繡的婚事定下的消息,停了筆後把寫了一半的信放入小陶盆中燒毀,重新拿了紙沉吟片刻後寫了另一番話下去。


    這一封信寫的時間有點長,葉蘭嫣想想寫寫,寶珠在外候了好久,直到她停筆時才進來稟報:「王妃,葉家來訊了。」


    「怎麽說。」葉蘭嫣把信紙放入信封中遞給半夏趕緊送出去,起身扶著腰走出書房,寶珠扶了她一把,「四姑奶奶聽到蕭大將軍再娶的消息暈過去了。」


    葉蘭嫣輕輕捶了錘後背,這幾日她總覺得腰酸:「我就不過去了,你差人去國公府,讓母親注意些四姑奶奶屋裏的安全,別讓她做出過激的事兒傷了自己和孩子。」


    寶珠扶著她迴了主屋,葉蘭嫣坐下後才覺得舒服些:「傅太醫來了沒?」


    「還沒呢,我再派人去問問。」寶珠走到門口和蟬翹說了幾句,沒多久崔媽媽進來了,手裏端著一碗剛剛煲好的湯,催促她趁熱喝了。


    「我看這次準是了。」連著三個月葉蘭嫣的月事都來遲了幾日,崔媽媽心裏念著嘴裏叨著,就指望自家姑娘能快些懷上孩子,這都成親一年了,王爺和王妃是不急,可把她們底下伺候的人給急壞了。


    葉蘭嫣笑了笑,王爺常年累月的吃藥,也是從去年開始才吃傅太醫另外調配的藥,這也得有個過程,本來預計起碼得吃上大半年才行。


    ……


    低頭喝湯的功夫傅文靖來了,他神色匆匆的似乎又趕了什麽急事,坐下後喝了一杯茶穩了穩心緒才給葉蘭嫣把脈,神情鄭重的很。


    連著診了三次傅文靖才鬆開手,一旁的崔媽媽比葉蘭嫣著急的多,忙問:「傅太醫,這怎麽樣了。」


    「嗯。」傅文靖冷靜的點了點頭。


    崔媽媽和蟬翹麵麵相覷,「嗯」又是什麽意思,到底是有還是沒有,也給個準話兒啊。


    「比我預想的快了些時日。」傅文靖依舊是冷靜的神情,他執筆寫下一張方子交給崔媽媽,「先服用三日看看。」


    「傅太醫,您得給個準話兒啊。」崔媽媽一開始是覺得有,但他那一副不顯高興的神情心裏又沒底了,如今手裏拿到這藥方更是沒底,難不成又白高興一場。


    裝酷還沒裝夠的傅文靖冷靜著神色本來還想迂迴上幾句的,抬頭正好對上了葉蘭嫣促狹的視線,於是他幹咳了幾聲:「日子尚短,還是小心些為好,等我過幾日再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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