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隻是一些老鼠,沒有毒。」丫鬟趕忙安撫她,白菁月不住的搖頭,「快把箱子燒了,裏麵的東西也都燒了。」


    說了一半,白菁月低頭看自己的裙子:「快,換一身衣服,我要換一身衣服。」


    丫鬟扶著她進屋給她換了一身衣服,白菁月催促著把這身衣服也燒了,連同丫鬟們都得換一身下來,外屋的地要刷洗過十遍都不夠安心,白菁月越是猜想就越是篤定,而越是篤定她就越發恐慌。


    「小姐,那可是您最喜歡的一身衣裳。」接觸到白菁月的眼神後丫鬟抿了抿嘴,「已經燒了。」


    彼時白菁月才冷靜下來了一些,她顫抖著手握著杯子:「派人送入藤王府的東西你還記不記得。」


    丫鬟一怔,隨即想明白過來,可就算是這樣對於小姐這麽激動的反應還是有些不能理解:「小姐,咱們送過去的可隻有幾隻。」而且還是活的。


    白菁月看了她一眼,大約是覺得自己剛剛太失態了,擺了擺手讓她出去:「把外頭再清掃一遍,你們的衣服換了之後也都燒了。」


    吩咐過後白菁月躺下來休息,而躺下後的她並不能徹底的安下心來,她一閉眼腦海裏出現的就是滿箱子死老鼠的畫麵,那些像是得了病而死的老鼠渾身發黑,甚至是隔著想象白菁月都能聞到那腥臭味。


    她倏地睜開眼,葉蘭嫣,你好狠毒的手段。


    她不過是送了幾隻疫病的老鼠到藤王府,她卻給她送來了一箱子的死老鼠。


    白菁月就是敢這麽篤定這些事都是葉蘭嫣派人做的,可越是這麽想,白菁月就越是要去猜忌葉蘭嫣還做了些什麽。


    離開了一會兒的蕭景銘進來時發現她的臉色更差了,關切的囑咐她好好休息:「以後再有人這樣送東西過來,在外麵時就應該查看清楚。」


    白菁月點了點頭凝望著他,思緒拉迴到他身上,想起丫鬟之前的迴稟,白菁月心裏又像是打翻的五味瓶,不是滋味。


    「怎麽了?」蕭景銘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白菁月靠著他,半真半假的疑惑,「夫人那兒,你還打算留她多久。」


    「不急。」蕭景銘拍拍她的手,「如今你不必擔心這些,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先。」


    「彭誌傑失蹤了,也許是兇多吉少。」白菁月正要準備繼續往下說藤王府,蕭景銘撫著她手的動作一頓,「祭城的事是你吩咐他做的?」


    「是。」白菁月點了點頭,「可惜了這麽好的機會,要再下手就難了。」


    蕭景銘眉頭微皺:「你許了他什麽。」


    「彭家如此,彭誌傑猶如喪家犬,許什麽好處他都會答應,況且他和葉蘭嫣也是積怨已久。」白菁月看他是這幅神情,語氣頓了頓,「你不高興?」


    「以後不必對她再動手。」蕭景銘淡淡道,「我自有主張。」


    「她既不能為你所用就隻有死路一條。」白菁月眼底閃過一抹情緒,當初為了安排這些事費了多少心思,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該留在這世上。


    「這件事你不用再插手。」蕭景銘收迴拉著她的手,白菁月一愣,「你還要留著她?」


    「為什麽!」白菁月不由的抬高了音量,沒能下手成功也就罷了,難道真的要這麽放過她,白菁月看著他,心底裏湧起什麽,使得話出喉嚨都有幾分艱難,「你舍不得她死。」


    「你別胡思亂想。」蕭景銘眼眸微縮,放緩了聲音安慰她,「留著她自有用處,彭誌傑不是個好的人選,他要是死了也就罷了,還活著也沒什麽用。」


    隻是她的胡思亂想麽,白菁月斂了斂神色:「好,我聽你的。」


    蕭景銘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他把她摟在懷裏:「你放心,這些事我自有安排。」


    白菁月點點頭,依在他懷裏什麽便沒再說什麽,隻是兩個人的神情皆是不同,各自懷著心思。


    大年三十很快到來,宮裏宮外都顯得很熱鬧,宮內晚宴過後離開時已是深夜,建安城內滿是煙花綻放的情形。


    藤王府門口宋玨扶著葉蘭嫣上馬車,從宮裏迴來之後夫妻二人準備前去鬆山寺上香祈福。


    馬車上宋玨把暖爐放到她手上,葉蘭嫣捂了捂後又塞到他手裏:「今日皇太後所說的話你可還記得。」


    「記得。」宋玨讓她坐的近一些,「女館的事既然請到了衛大姑奶奶,其餘的你不必多操心。」


    「就算是我想多用心一些太後娘娘也不肯呢。」葉蘭嫣聽著外麵時不時的煙火聲無奈笑著,「步入正軌之後她肯定會找人代替我,我是怕讓衛大姑奶奶失望,當時我可下了好大的口氣。」


    宋玨也笑了:「皇上如今不插手,等女館步入正軌,他也坐不住。」


    「他長大了。」提起皇上,葉蘭嫣歎了聲,「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從昭陽宮離開誤入西宮,就在那個小院子裏,他一個人躲在角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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