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這麽說太難為娘娘了。」一旁的來福替芸娘說話,他對越家人都沒有好感,尤其是這越夫人,瞎子都瞧得出她衝著什麽來的。


    「你懂什麽。」胡氏剜了來福一眼,「這可是越家的大事,哪裏能說是難為,難道娘娘不想看著越家好,如今琨兒是皇上,那他的舅舅就該有個國公侯爺當當,這才配得起身份,傳出去了才好給他長臉!」


    來福被她這麽一瞪眼有些無語,這人怎麽還能厚臉皮到這份上。


    「誰要給朕長臉?」


    屋外忽然傳來朗聲,屋內的胡怡兒首先反應了過來,臉有喜色朝著外麵看去,宋琨走了進來。


    「皇上。」


    宋琨擺了擺手,佯裝著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不必多禮,朕剛剛聽到越夫人說要給朕長臉,可有此事?」


    胡氏朝後捏了一把自己的腿,硬生生逼了些眼淚出來,繼而看向皇上:「皇上,太後娘娘要讓咱們迴老家做生意去,這可怎麽使得,越家可是您的母族,怎麽也得給您長臉,如今那王家如此聲勢,咱們越家也不能落後了不是,將來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宋琨點了點頭,走到芸娘身旁看著她們:「越夫人說得有理,那照你的意思應該如何。」


    胡氏清了清嗓子:「怎麽也得有個官兒啊,不過你舅舅他還小,得念書,所以封個侯爵的就夠了,宅子也不用賜的太大,咱家也就這些人,不過也不能太小,否則給皇上您丟人了不是,等將來你舅舅念好書做了官還能幫您啊,外人哪兒有自家人親,這可是您的親舅舅。」


    宋琨忖思片刻:「話雖如此,不過早在當年越夫人你帶著一雙兒女離開越家時,你們就不是越家人了。」


    胡氏愣了愣:「什……什麽不是越家人?」


    「當年母後被打入西宮,越大人病重,胡夫人你攜一雙兒女帶著越家大部分的家產離開越家,自此六年時間毫無蹤影,就連越大人病逝時你們都沒有迴來奔喪祭拜。」宋琨朝著母後那兒看了眼,見她神色淡定,繼而道,「所以六年前越家族中就已經在開祠討論過,把你們從越家族譜上除名,逐出越家。」


    「除……名?什麽時候的事!」胡氏還是頭一迴聽到這件事,神情十分的震驚,「我們怎麽不知道!」


    「六年前的事。」宋琨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提醒她道,「胡夫人,你所犯七出之罪,連帶子女一起,如今都不是越家人了。」


    從越夫人到胡夫人,不過短短幾句話連稱唿都變了,宋琨站在那兒,看起來還是孩子的身軀此時卻是能撐起一片天,把他要保護的人牢牢護住。


    「他們怎麽能把我們除名,故兒可是越家唯一的香火!」胡氏尖著聲喊道,宋琨的臉色隨之暗沉了下來,他冷冷的看著她,「丈夫病重卻不在身邊照顧這是罪一;對宮中受苦的女兒熟視無睹,甚至連打點都沒有,帶著越家家產,拋棄病重的丈夫這是其二;因為你帶走家產,越大人無錢治病,身心受到重創這才黯然離世,這是罪三;丈夫過世,你不帶子女前來奔喪守孝,在外揮霍越家家產,這是罪四。」


    胡氏有些懵,臉色蒼白的看向芸娘,這是要討債還是做什麽,當初派人請她們過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講的,說的可是一家子的話,邀請她們入宮做客來的。


    「既然你們已經不是越家人了,朕也就沒什麽親舅舅,這爵位朕也給不了,其實母後這銀子不給也罷,當初越家那些家產,如今開幾間鋪子還是有的。」宋琨又笑著看她們,「往後恐怕還得改個姓,既然不是越家人也就不必再冠著越家姓,免得往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那邀請我們入宮做什麽。」胡氏顯然是沒有完全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麽理兒啊。


    「就是讓你們入宮看看母後過得如何。」宋琨淡了淡語氣,「宮中不宜久留,也該是時候送你們迴去。」


    大張旗鼓的請過來,好生客氣的邀請在宮中住了幾日,如今連半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忽然像是換了一張臉似的,胡氏愣著,站在那兒的越婷和胡怡兒也愣著,要迴去了?可這宮裏多好啊,吃得好穿得好,多少東西是她們見都沒見過的。


    「娘娘,當初是我們對不住,可我也得為兩個孩子著想,您當初在宮裏了無音訊的,老爺又病了,外頭一直傳著越家要被一起砍頭的事,為了能給越家留下些血脈,我這就隻能帶著兩個孩子躲起來。」胡氏猛然反應過來轉頭看芸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大約是覺得這些話連自己都不太能信了,最後聲音漸漸小下去,拉起一旁的越婷,哭腔的望著芸娘,「娘娘,那就讓這兩個孩子留在宮中陪著您吧,孩子是無辜的,有錯的都是我,這畢竟是您的弟弟妹妹,老爺可就這麽一個兒子。」


    宋琨看了眼越婷她們,眼底閃著狡黠:「你們真不想走?」


    越婷和胡怡兒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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