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逼宮沒有順利登基,沒能展露一下他暴虐的性子,蕭景銘就沒了正當的起兵理由,不過建安城兵力不足,若是要真的強攻還是能打一下的,可在他舉旗起兵之前,徽州衛家鬧起了內訌四分五裂,衛家老太爺忽然過世,他那個收養的義子在別人的相助之下帶著衛家一半的家產遠走高飛,餘下的那一半幾個分開後還不是全都願意支持蕭氏一族的,龐家的錢財來源硬生生被扯斷。


    錢家在五月的時候兩位老爺出事,一死一傷,死的那個職位還被青州來的霍將軍屬下頂上,多了許多麻煩事,更讓蕭景銘措手不及的是,在他迴到徽州後,設立在徽州各地的十六處的糧倉武器庫著火,最後十處糧倉盡毀,四處兵庫坍塌暴露,還招來了袁大人的‘及時’巡查,對於這官府登記之外兵器,說不清是小事,被收迴衙門那才是大事。


    武器不夠,糧不夠,錢財不夠,仗怎麽打?


    錯過了這個時機,等朝堂穩固建安城太平下來,那不知道還要等多少年才有機會,眼下他還背負著二皇子幕僚的身份,若是不迴那就是抗旨不尊,若是迴來,他不死也得褪層皮。


    蕭氏一族和蕭景銘心裏藏著多少的怨憤葉蘭嫣不清楚,對於打亂他們全盤大計的人有多恨之入骨葉蘭嫣倒是能猜想到,蟄伏百年一直等著一個機會,眼看著這機會百分百的要成了卻被人攔腰砍了一刀,還惹了一身的髒水。


    火苗舔著信紙低端,轉眼燒到了中間,葉蘭嫣鬆開手,信紙掉落到陶盆中時已經燒成了紙灰,屋子裏散開一股苦苦的煙熏味,她輕輕按了按鋪下的信紙,忖思片刻落筆迴信。


    七皇子造反的事就算有蹊蹺這破綻也不會太大,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把蕭景銘逼急了真打起來,勢必兩敗俱傷。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讓他洗白的太輕易了。


    葉蘭嫣頓了頓筆,隨即想到一個非除不可的人。


    ……


    此時遠在明州的蕭景銘並沒有別人猜測的那樣如意,營帳外傳來了宮中的消息,命他即日迴建安城複命,但卻對他稟報上去的七皇子造反一事隻字未提。


    蕭景銘氣的把公文直接甩在了桌子上,邊角撞倒了桌上的杯子,杯中的水灑了一桌。


    蕭遠鶴撿起公文擦了擦放在一旁,穩聲勸道:「少主此時可不能自己亂了分寸。」


    「九皇子登基,如今朝堂上就是藤王爺和王家說了算。」而這兩個人蕭景銘和誰都有過節,他要是就這麽迴去,那真的是任他們宰割。


    「少主您多慮了,眼下就算是您這麽迴去,他們都不敢對您怎麽樣。」蕭遠鶴走到掛在營帳內的地圖前,指著其中幾處,那都是蕭氏一族暗中已經收攏的地方,「蕭家可不是能輕易拔出的,他們不僅不敢動你,還得賞你。」


    蕭景銘眯著眼:「豈不是養虎為患。」


    「養虎為患也得養。」蕭遠鶴篤定的很,「彼時的天下已經讓先帝傷了元氣,新皇登基正是需要收攏人心,百姓的愛戴和擁護比什麽都能讓天下太平,您立的可是大功,要知道七皇子這一造反,死傷的可都是老百姓,您替朝廷除了大患那就是功臣,再者,您支持的是二皇子成為太子,可沒支持二皇子謀反啊。」


    蕭景銘聽出了點意思:「二皇子逼宮謀反一事,與我無關。」


    「自然是,您和太傅看中的是二皇子的才能,覺得他比宜郡王更適合為太子,可這謀反的事您可從未支持過他。」蕭遠鶴笑嗬嗬的摸著手裏的扳指,「這可是兩碼事。」


    「七皇子這事,宮裏不信。」


    「臣要說的就是這事。」蕭遠鶴這才引入正題,「少主,宮裏不是不信七皇子造反,而是不信他有這個造反的能力,若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下,那這七皇子的勢力也就不足以讓宮裏忌憚,如今我們要把這件事變的難一些。」


    「繼續說。」


    「錢家如今折了一半,正好給七皇子當集結的兵力。」蕭遠鶴說著,眼底泛過一抹寒意,「青州那兒派來一個袁大人,那營可以棄了。」


    「不夠。」蕭景銘黯著神色,「明州這裏再廢一個營。」


    兩個營的兵力加上錢家,這些實則都是蕭景銘的暗手,現在卻要他自斷臂膀當成是七皇子的造反兵馬,想到之後這些人最後會被朝廷派下來的收編整頓,他的心情就怎麽都好不起來。


    「少主,如此一來,那幾個兵庫和糧倉就有去處了。」蕭遠鶴提醒他,袁大人緊追不舍要查這些兵器的來源,就算是東西已經運去了衙門他都不肯放手,如今是殺不得,否則哪裏還容得下他活這麽久。


    「還不夠。」蕭景銘擺手,既然是要造反,那就得再死一些人才行,亂了看著才像是真的。


    十月初明州的傷亡統計迴稟到了建安城,隨後還有蕭景銘押送七皇子迴來的消息,傳到到宮中後,齊王爺看那傷亡的人數有些錯愕,十二個村子,整整一千多戶的人家,都是七皇子造反的軍隊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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