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靈骨把事情說了一遍,宋陽又催眠了一遍。


    前後一致,應該可信。


    正如宋陽想的那樣,小靈骨就是一個被推出來收贖金的替死鬼。


    知道的事情極少。


    即使出了問題,也不會影響到背後之人。


    另外,對方這次對贖金的要求也很特別。


    不能以丹藥或者其他物資代替,隻要不記號的金票或者銀票。


    範二夫人問道:“宋大人,我們現在怎麽辦?”


    隨手將小靈骨超度,宋陽道:“不如先去找個宵夜檔邊吃邊談,就算你沒胃口也不能餓了孩子。”


    ...


    範二夫人吃東西的姿勢很優雅,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閨秀,和範斌平日裏所說的母老虎形象似乎不符。


    也有可能是在其他一些地方似虎,隻是外人難以看到。


    不過宋陽倒沒有心思欣賞。


    這次的事看似隻是一件平平無奇的綁架案。


    但裏麵卻疑點重重。


    對方既然能在京中神不知鬼不覺綁走一個人,且能驅使妖鬼為其做事,為何贖金隻要金銀之物?


    受害人目前還在玉京嗎?


    範斌的確還在玉京。


    卻說玉京城麵積廣袤,為了方便運輸,朝廷修建了發達的運河水網。


    平均寬度也就數十丈,但水深有十多丈,便於船舶通航。


    在某段河道的河底,有一處洞府。


    範斌幽幽醒轉過來。


    這是哪裏?


    看著周圍陌生又原始的環境,他印象中隻有在好友大黑牛以及老相好張欣玉的洞府裏麵見過。


    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被人五花大綁捆在了一塊平整的大青石上。


    我這是又被妖怪綁架了?


    後腦勺還隱隱作痛,範斌終於迴憶起一些事情。


    還記得當日他在前往學堂的路上,突然被人叫住。


    本來範斌是不想理會的,可對方隻是一個楚楚可憐的人妻。


    若你也不幫,他也不幫,日後說不定就會在學堂裏見到對方辛勤的身影。


    於是範斌跟著對方走進了一條小巷。


    然後啪地一下,他眼前一黑就沒了後續。


    “世風日下,居然利用了我那泛濫的同情心!”


    範斌吐槽了一句,然後大聲唿喊起救命來。


    付出就有收獲,喊救命必有迴應。


    一條連通著此處的岔道內傳來一陣罵咧咧的聲音。


    “現在什麽時辰了?瞎嚷嚷什麽,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聲音越來越近,隻見當天遇到的那個可憐的人妻走了進來。


    她的容貌一如往日的秀美,隻是身形有些走樣。


    上半身是苗條的人身,下半身卻長著一個蝦身,密密麻麻地長著十條腿。


    “你是蝦?!”範斌驚唿道。


    “你才瞎,不然也不至於對自己的長相沒點數,覺得老娘會看上你。”


    範斌訕訕一笑,轉移了話題:“你是什麽人?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那人妻道:“這裏是京水洞,吾乃聖足大王,與我大哥神鉗大王是這一帶的水府霸主,不過你不用怕,隻要乖乖配合,我們可以保證受害人的基本人權。”


    範斌聽完臉上卻少了幾分懼意。


    原來是一頭水妖,沒什麽大不了的。


    曾幾何時,他也在妖的身上唱過征服。


    “這位年輕美麗的小姐,你怕是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聽老哥我一聲勸,現在把我放了還來得及。”


    啪的一聲。


    聖足大王一巴掌甩在了範斌右臉上。


    “你剛才不是說保證受害人人權嗎?”範斌委屈道。


    “老娘我修煉了幾百年,你在我麵前稱老哥?不抽你抽誰!”聖足大王怒氣衝衝道:“不過你剛才說的大禍臨頭是幾個意思。”


    “就一個意思,你們綁人前難道沒有做功課先查清楚對方的身份嗎?”


    “你不就是範家二爺麽?範家的確有錢,但我們妖鬼不吃這一套。”聖足大王露出不屑。


    “嗬嗬,難怪了,原來是功課沒有做足,範家二爺隻是我其中一個身份,我還是純陽觀的投資人。”範斌道:“聽你的口音應該也是京中人士,想來知道純陽觀現在在玉京代表著什麽,宋大師正是我的好哥們,你們把我綁過來,想必他現在已經在尋找你們的路上了。”


    “宋大師?!”


    聖足大王驚疑不定。


    她和大哥常跟人類接觸,人妖兩邊的消息都頗為靈通,自然聽過宋陽的威名。


    據說前段時間極地妖國覆滅,就與此人脫不了關係。


    範斌看到聖足大王忌憚,正準備添一把火的時候。


    對方十根蝦腿跑得飛快,一溜煙消失在通道中。


    沒多時,她便來到了京水洞深處,一個滿臉霸氣的大漢正在一個熱氣騰騰的大鍋前搗弄著什麽。


    大漢見到聖足,連忙招唿道:“小妹你來得正好,今天大哥不小心碰斷了兩條腿,正好燉了給你補補身子。”


    “大哥,吃的事稍後再講也不遲,剛剛我從那肉票口裏得知了一個重大消息,可能關乎我們兩兄妹的妖身安全!”


    ...


    一夜無事。


    直到翌日一大早,範夫人又讓人給宋陽送來了一封信。


    信中,對方怒斥範家不講江湖規矩請外援。


    作為懲罰,贖金將會加價到兩億兩。


    而且對方這次說得很明確,隻能由範二夫人自己一個人把贖金帶過來。


    否則就等著給範斌收屍。


    宋陽有些納悶,昨夜明明沒發現附近有監視的人,自己又把接頭人處理得幹幹淨淨。


    那些綁匪究竟是如何得知範家找了外援,而不是範二夫人大發神威呢?


    除非,有內鬼向對方透露了消息。


    等去到範家,隻聽見大門前有兩個家丁在小聲議論。


    內容說的是範府上有個家丁據說賭博輸了不少錢,在昨夜投井自盡了。


    宋陽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這迴算是遇到對手了,這綁匪做事之謹慎不下於他,收完消息後同樣把尾巴處理幹淨。


    ...


    卻說京水洞中,神鉗大王聽了妹妹所說,嚇得冷汗直冒。


    他們的確是有些道行。


    但比起極地妖國的那些高手又算得了什麽。


    若肉票所說的是真話,他們兄妹倆這迴是被人擺到火上烤了。


    “要不,我們把人送迴去?”聖足大王提議道。


    神鉗大王一口迴絕了:“不妥,由這次的事就知道這些人類的嘴巴有多麽不可信,萬一放了肉票,他把我們兄妹曝出來又該如何?屆時,怕是插了翅膀也逃不出這玉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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