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祖父還在宮中任職太傅時,她有一次在禦花園恰巧碰巧見青王殿下正拿著玉簪睹物思人。


    她當時覺得這支玉簪很是漂亮,在不知道是元妃娘娘遺物的情況下跟青王殿下討要,可他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她。


    怎麽今日出現在鳳傾微的頭上?


    思及此,她一把拉住鳳傾微的胳臂。


    溫顏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鳳傾微猝不及防。


    她目光冷冷的落在被抓那隻手臂上,又抬眸看向溫顏,“溫小姐,你這是何意?”


    溫顏目光一直在那支玉簪上,皺眉問道:“這支玉簪怎麽會在你這裏?”


    鳳傾微怔了片刻,才知道溫顏說的是自己頭上這支玉簪,她用力將自己被抓著的手掙脫開,而後從頭上將玉簪取下。


    她先是打量了一眼玉簪,緊接著遞在溫顏麵前,悠悠道:“你說的是這支?”


    “這是元妃娘娘的遺物,怎麽會在你手上?”


    說完,溫顏便想伸手去搶。


    鳳傾微眼疾手快,將玉簪及時收了迴來。


    “這支白玉蘭花簪是青王殿下送給我的笄禮,它自然在我手上。”


    “不可能,殿下怎麽會將這麽貴重的東西送給你?”顯然溫顏並不相信鳳傾微所說。


    “信不信由你。”


    鳳傾微冷眸掃向她,譏諷道:“不過你這話說得也真有意思,這支玉簪是殿下的,他想送給誰難不成還要先過問你?”


    她一步一步走近溫顏,聲音冷如寒冰道:“溫小姐,聽我句勸,我若是像你這般寄人籬下定會夾著尾巴做人,否則,哪天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這話,說得溫顏身子一顫。


    尤其是鳳傾微渾身散發出來的駭人氣勢,讓她一動不敢動。


    接著,鳳傾微緊盯著她那張煞白的小臉,低沉著聲音道:“你從前有太後給你撐腰人人都捧著你,她現在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沒了她的庇護,如今的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話落,她將玉簪戴迴頭上,偏頭朝桑玉道:“桑玉,我們走。”


    “是,小姐。”


    兩人才不管溫顏此刻是什麽表情,轉過身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隻是桑玉在走之前還瞪了她一眼。


    溫顏站在原地,一張臉青白不接,而那眸底藏著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唯一可以看清的是她那緊握的雙拳。


    “小姐,這溫小姐也太過分了,我們還要留她在府裏嗎?”桑玉忍不住問道。


    她實在不喜歡那個女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自己有多高貴一樣。


    她在太後身邊再怎麽得寵,不也一樣幹的是伺候人的活嗎?


    再說了,天底下還能有比自家小姐更好的主子嗎?


    還說是什麽京都第一才女,也真好意思,怕不是自封的吧?


    真是越想越氣。


    鳳傾微並未停下腳步,她側目道:“她若真想走我不會攔著。”


    她還沒好心到非要多管閑事的地步。


    “奴婢聽說她祖父於青王殿下有恩,所以她才利用這份恩情一直糾纏殿下。”桑玉望向鳳傾微,問道:“小姐,你是不是也因為這個所以才沒有趕她出府?”


    “差不多。”


    鳳傾微緩緩道:“而且迴京路上她也算是幫了我,看在這兩件事的份上,她若想繼續留在府中也不是不可以,隻要安安分分的別惹事我自然不會虧待她。”


    “話雖如此,可奴婢瞧她就不像個安分的主。”桑玉氣不過,聲音憤憤道:“就方才她那樣子,依奴婢看就應該讓她自生自滅。”


    鳳傾微停下腳步,迴過頭見她噘著嘴,挑眉道:“還生氣呢?”


    桑玉深吸一口氣,口是心非道:“沒有。”


    可她氣鼓鼓的表情出賣了她。


    “放心吧,她掀不起什麽風浪,而且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我耐著性子好言相勸多次,若是溫顏還不聽,那下次我可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再者,欠恩情的是蕭承淵,又不是她鳳傾微。


    她已經夠給麵兒了。


    接著,兩人又繼續往前走。


    桑玉見不是去閣樓的路,於是問道:“小姐,我們不去賞花了嗎?”


    “不去了,我們出府去飛鴻樓。”


    經溫顏這麽一攪和,鳳傾微已經沒了心情。


    桑玉道:“也好,蘇姐姐自從傷好了之後便一心隻想讓飛鴻樓重新開業,我們正好去瞧瞧,看他們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沒多久,主仆二人出府之後,坐上馬車徑直朝飛鴻樓走去。


    “小姐,今日這天氣這麽好,街上居然冷清清的。”桑玉撩開簾子,將腦袋探出去。


    鳳傾微正閉目養神,聽見桑玉這麽說,緩緩睜眼為其解釋道:“皇後與越貴妃一同葬身於冷宮,如今三皇子又挾天子以令諸侯,在這喪期那些老百姓自然要斂著點兒,就連那些官員表麵上也不敢太過。”


    桑玉放下簾子,撲閃著一雙大眼睛,似懂非懂道:“原來是這樣。”


    忽然,她眉頭一皺,不解道:“可是小姐,既然大家都斂著點兒,那蘇姐姐為何還要在這個時候重開飛鴻樓?不怕像上次一樣招來禍患嗎?”


    “那自然是要慶祝了。”鳳傾微眯起狹長眼眸,神色淡淡道:“有我在,他休想再動我的人分毫。”


    慶祝?


    桑玉撓了撓腦袋,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想不通的事情她從來不去想,所以也沒有再問。


    半個時辰後,馬車已經在飛鴻樓門前停下。


    鳳傾微自然也被蘇音然領去了天字號房,並且為她準備了滿滿一桌子上好的酒菜。


    幾人正吃著,忽然有夥計來敲門。


    蘇音然起身去開門,開門見是自家夥計,問道:“怎麽了。”


    夥計恭敬迴道:“東家,隔壁地字號房來了一個貴客,說是要見天字號房的客人。”


    “貴人?”蘇音然朝他問道:“是什麽樣的貴人?”


    夥計仔細迴憶了一下,才道:“看年紀,約摸有五十,且出手闊綽,而且那一身氣度一看就不是尋常人。”


    這時,鳳傾微已經聽到二人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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