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怎敢欺瞞殿下?”


    王公公額頭已經冒出細細麻麻的冷汗。


    就在蕭玄宸辨別此話真假時,他的貼身侍衛忽然急匆匆走進來。


    “殿下,不好了,冷宮走水了。”侍衛神色焦急的稟報道。


    聞言,蕭玄宸眸色一驚,抵在王公公脖子上的刀直接掉落在地上。


    這舉動直接嚇得王公公身子一縮,好在未傷他分毫,不然今日小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不過冷宮怎麽會忽然走水?


    看著蕭玄宸急匆匆離開的背影,王公公陷入了沉思中。


    另一邊,蕭玄墨與鳳傾微正打算離開皇宮的時候,瞧見那些內侍都提著水桶往同一個方向跑去,兩人眼神充滿疑惑。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鳳傾微忍不住問。


    蕭玄墨搖頭,他當即走過去攔住一名內侍。


    內侍見攔他之人是蕭玄墨,急忙行禮道:“奴才參見四殿下。”


    “發生了何事?你們都提著水桶做什麽?”


    內侍道:“迴殿下,是冷宮那邊走水了,奴才們正要去救火。”


    “走水?”蕭玄墨神色微怔,又追問道:“這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走水?”


    內侍搖頭道:“奴才也不知道。”


    蕭玄墨揮手,放他離去,迴過頭與鳳傾微互相對視一眼。


    “惡人自有惡報,我們走吧。”鳳傾微神色淡淡。


    蕭玄墨點了點頭。


    皇後本就不是善類,這麽些年她在後宮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眼下又是多事之秋,他並不想多管閑事。


    兩人出宮之後,直接去了一處麵館。


    蕭玄墨抿了口茶,忽然問道:“對了皇嬸,我父皇的病究竟如何?”


    鳳傾微默了片刻,緩緩道:“我為陛下把脈的時候,發現他的脈息不穩,其唇部淡淡發紫,明顯是中毒的症狀。”


    接著,他又補充道:“可我查看了王公公端來的那碗藥,並沒有任何問題。”


    “難道這毒不是三哥下的?”蕭玄墨疑惑的看向她。


    鳳傾微搖頭,雖然她也沒想清楚其中緣由,但還是否認了蕭玄墨的猜測。


    “雖然目前不知道是什麽藥?但我可以確定的是陛下中的是一種慢性毒藥。”


    她看向蕭玄墨,繼續道:“而且至少在你離京的時候,陛下就已經開始服用了,除了蕭玄宸還能有誰?”


    說完,她不緊不慢的拿起桌上茶壺,給自己杯子裏添了些茶。


    蕭玄墨想了想,覺得也是。


    他琢磨道:“會不會是三哥之前就已經在父皇的膳食裏下毒?隻是現在停了,所以我們今日才沒有任何發現。”


    “極有可能。”


    忽然,鳳傾微想起什麽,又道:“不對。”


    “哪裏不對?”蕭玄墨問。


    鳳傾微放下茶壺,迴憶了一下那碗藥的味道,又結合慶帝中毒的症狀緩緩道:“王公公手中的那碗藥不僅無毒,而且對陛下的病情還真有所幫助。”


    蕭玄墨疑惑的看向她,愣是沒想明白其中關鍵。


    這時,麵館的夥計剛好端來兩碗麵,打斷了二人之間的談話。


    “二位客官,你們的麵來了。”


    說話間,他已經將麵放在鳳傾微和蕭玄墨麵前。


    “二位客官請慢用。”


    待夥計走後,鳳傾微拿起筷子一邊往碗裏不停地攪拌,一邊說道:“先吃麵吧,昨晚上折騰一宿,今天早上又未用膳,有什麽事都等吃飽了再說。”


    說完,她便自顧自的開始吃了起來,她已經餓得不行了。


    剛吃完第一口,鳳傾微眸色一亮,滿意道:“嗯,這麵條的味道還不錯,改天我帶桑玉也來嚐嚐。”


    蕭玄墨見狀,也隻好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但是他卻沒什麽胃口。


    沒吃幾口,蕭玄墨便放下筷子,忍不住問道:“皇嬸,我們眼下到底該怎麽辦?今日大哥說宮中的禁衛軍已經被三哥所控製。”


    “還有我父皇,他中的毒……你能解嗎?”


    “不好說。”鳳傾微直言道。


    主要是慶帝的死活跟她無關,一個三番五次想害蕭承淵的人,死了便死了。


    要不是為了南慶百姓,她才不會管慶帝的死活。


    “如今父皇昏迷不醒,放眼整個京都已經在三哥的掌控之中,九皇叔又遠在邊關進退兩難,就靠我們兩個真的能阻止三哥嗎?”


    蕭玄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放低了聲音,似乎沒什麽信心。


    見他愁眉不展,鳳傾微咽下口中的麵,對他道:“三皇子召集這麽多人手,宮中的禁衛軍也已經被他所掌控,可他卻遲遲沒有動手,你猜是為何?”


    聽到這裏,蕭玄墨才發現其中的確有問題。


    在他還未想到時,鳳傾微吃完最後一口麵,放下筷子之後,為其解惑道:“四殿下,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這京都並不是完全在三皇子的掌控之中。”


    此言一出,蕭玄墨猶如醍醐灌頂,他睜大眼睛看向鳳傾微,“你是說——京畿營。”


    鳳傾微點頭:“沒錯,就是京畿營。”


    “對啊,我怎麽把京畿營給忘了?”


    蕭玄墨神色忽然有了轉變,與方才截然不同,眉間陰霾也掃走幾分。


    這時,鳳傾微把玩著桌上的茶杯,又正色道:“隻是這京畿營在薛萬裏手中,他是二皇子的舅舅,雖然二皇子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但想必他和寧妃知道事情真相之後也不會坐視不管。”


    她停止手中動作,看向蕭玄宸,“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需要四殿下親自去跑一趟。”


    蕭玄墨自然明白鳳傾微的意思,他正色道:“放心,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


    鳳傾微思索片刻,又迴歸方才的話題,“其實我有一個猜想,倘若這毒就是三皇子下的,可王公公端來的那碗藥其實是有助於陛下病情恢複的。”


    “如此一來,豈不是自相矛盾?這一點倒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倘若三哥一心想篡位,繼而下毒謀害父皇,那他為何還要緩和父皇的病情?”蕭玄墨接話道。


    “所以我又仔細想了想,三皇子之所以還未動手,會不會是以他目前手中的兵力不足以跟京畿營對抗。”


    “又或者說,他就是想讓陛下醒過來,讓其擬旨恢複他的太子之位,這樣一來他就能名正言順的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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