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程高走進來,繼而打斷了蕭玄宸的思緒,而程高手中還拿著一幅畫像。


    “殿下,那遮麵女子的畫像已經送來了。”


    蕭玄宸目光看向他,示意他拿過來。


    程高抬步走上前,雙手將畫像遞上。


    蕭玄宸伸手接過,緩緩打開,赫然間一張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


    幾年前的一段記憶也漸漸從腦海中湧現。


    隻見他眉頭一皺,幾乎脫口而出:“居然是她。”


    “這女子……莫非殿下認識?”程高問道。


    當年江南蘇家一案乃是榮文卓負責,加上程高僅僅是為榮王辦事,常年在外奔走,所以他沒見過蘇音然也不足為奇。


    蕭玄宸沒有迴答,而是將畫像扔在桌上,抬眸對程高吩咐道:“隨便尋個由頭,去將人給我抓起來。”


    “是,殿下。”


    話落,程高等人皆退出了屋內。


    蕭玄宸視線再次落在畫上的女子,目光開始變得陰沉。


    榮文卓啊榮文卓,你死了便死了,竟還給我留下一個這麽大的麻煩。


    正當他想事情想得入神時,一名侍衛急匆匆走了進來。


    “不好了殿下,宮裏出事了。”


    “如此慌張,還有沒有規矩?”蕭玄宸皺眉道。


    “殿下恕罪,是皇後娘娘,她害得越貴妃……”侍衛瞥了一眼蕭玄宸,小心翼翼道:“小……小產了。”


    蕭玄宸當即麵色一沉,急聲道:“你說什麽?”


    侍衛道:“皇後娘娘宮中的一名宮人趁亂偷偷出了宮,前來給殿下報信,那人如今正在府外候著。”


    蕭玄宸一拳頭砸在桌上,氣結道:“這越貴妃又何時懷了身孕?”


    此刻,他已來不及多想,瞧那侍衛一動不動,便沒好氣的怒吼道:“還愣著幹嗎?趕緊去備馬。”


    “是,殿下。”


    深夜,天色陰沉,涼意四起。


    長春宮內燈火通明,宮人進進出出早已亂成一團。


    “陛下,是皇後娘娘,一直以來她都看不慣您對臣妾百般寵愛,一氣之下便推了臣妾。”越貴妃麵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情緒有些激動。


    她強忍著傷痛,聲音十分虛弱道:“臣妾本想著等太醫把過脈,確定是真的懷有身孕再告訴陛下,可還沒來得及,如今肚子裏的孩兒卻沒了。”


    “陛下,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她臉上淚水不斷,看起來悲傷不已。


    發生這樣的事,慶帝臉色也不好看。


    他伸手輕輕握住越貴妃的手,安撫道:“愛妃莫要心急,你剛小產,又才醒過來,身子要緊。”


    站在一旁的永寧公主擦了擦眼淚,也上前安慰道:“是啊母妃,你不要傷心難過了,你還有我和玄燁,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慶帝欣慰的看了眼永寧,又轉頭對越貴妃道:“永寧說的對,你已經為朕誕下一雙兒女,這次雖有遺憾,可身子要緊不必過於傷心,咱們往後還會再有孩兒的。”


    越貴妃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說道:“可是,這畢竟是臣妾與陛下的孩子,讓臣妾如何能不傷心?”


    話落,她的淚水又是止不住的滑落。


    看著越貴妃往日嬌媚的容顏上,此刻多了幾分憔悴,慶帝心中很不是滋味。


    垂眸默了片刻,他道:“你且好好修養身子,此事朕定會為你做主。”


    說完,慶帝便起身離去,而後來到了正殿。


    皇後一看到慶帝,立即喊道:“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沒有推越貴妃。”


    慶帝絲毫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皇後,冷著臉直接越過她,直至走到正位旁緩緩落座。


    此刻,正殿內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他們壓低了頭,任誰也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許久之後,慶帝才緩緩抬眸,而他看向皇後的眼神已經多出了幾分冷意,“你方才說你冤枉,可越貴妃親口指認是你推了她。”


    “在這之前,朕也審問過在場之人,他們都親眼所見,說是你推了越貴妃,你還有何好辯解的?”


    “他們都是越貴妃身邊的人自然都向著越貴妃,他們的證詞根本就沒有說服力,還望陛下徹查此事,還臣妾一個清白。”


    麵對皇後的辯解,慶帝麵色不改,“越貴妃是朕的寵妃,前後又為朕誕下一雙兒女,你一向不喜她,明裏暗裏已經起了不少爭執。”


    “而你往日所做之事,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


    “如今她再次懷有身孕,腹中胎兒何其無辜?”


    “你怕她有朝一日威脅到你的後位,所以才下此毒手,是或不是?”


    言語中,字字句句透著帝王威嚴。


    “陛下口口聲聲都是越貴妃誕下的一雙兒女,絲毫不記得臣妾也為您生下了一個皇子。”皇後言語中頗有怨言。


    提及蕭玄宸,慶帝便迴想起他此前在宮中與人行苟且之事,那一幕,至今不堪入目。


    他眉頭一蹙,不由得冷哼道:“你還好意思說,若是往日你對宸兒嚴加管束,他怎會德行有失?他的太子之位又何至於被廢?”


    聽到慶帝將這件事也算在自己頭上,皇後雙眼緊閉,心中隻覺得失望至極。


    那件事情從頭至尾她都覺得十分蹊蹺,隻是苦於找不到證據。


    事情發展到今日這種地步,多說無益,眼前之人也不會相信。


    片刻後,她睜開眼目光直視慶帝,迴歸正題,“關於越貴妃小產之事,臣妾平日裏就算再不喜歡她,又怎麽會蠢到當著眾人的麵推她?”


    “況且,臣妾當時根本就不知道她已懷有身孕,這擺明了是她想利用腹中胎兒陷害臣妾。”


    “你住嘴。”慶帝聞言,當即拍案而起。


    他手指著皇後怒道:“你害越貴妃小產還不夠,還要如此汙蔑於她,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是人?”


    皇後冷笑道:“陛下素來偏愛於越貴妃,旁人總是不如她,在你眼中她善解人意,難道臣妾就心如蛇蠍?”


    “陛下偏愛她也就罷了,總不能光憑她的一麵之詞就輕易下了定論。”


    “人在情急之下,最容易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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