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惡意誣陷


    江一沁同樣也很詫異,但她沒表露出來。


    “我到庭審開始的時候都沒有下定決心,但有人幫我做了決定。”薑助理聲音突然有了些哽咽,“我媽的離世,讓我知道我該做什麽了。”


    全場一片安靜,幾乎落針可聞。


    “江姐被誣蔑她做的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後來她堅持了她的報告,沒有讓我背上刑事責任。但那些事都被杜房重新炒作,全推到她身上了。我從原來的單位離職後,沒有找到工作。我媽的病越來越嚴重,我女友天天鬧著跟我分手,後來我在朋友圈看到一招殯儀館招聘的信息,順利地進殯儀館工作了,保住了我和我女友的感情。後來,我才知道是江姐讓那朋友轉發的,目的就是讓我看到。可我沒有感激她,認為都是因為她我才失業,才被我女友看不起。杜房來找我,讓我誣告她的時候,我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直到剛才我才意識到,我一錯再錯……江姐,她到剛才都沒有怪我……”


    薑助理說完低聲哭了起來。


    薑助理的話讓全場一片嘩然,不少人想用唾沫淹死他。


    江一沁淡漠地看著薑助理,眼裏沒有半點憐憫。


    把握不了職業操守一次,她可以理解;第二次還犯這樣的錯誤,就是人品不行。


    薑助理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活成這樣也是他自找的!


    杜房狠狠地瞪著薑助理,被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直沉默的李園此時開口了,“江一沁其它的事我不管,我爸李教授的死絕對跟她有關。我曾找過相關的法醫求證,江一沁趕到我家時我爸還是有救的,是她救治不當,害死了我爸。事後又各種推脫責任,把我爸的案子壓了下來,遲遲查不出個結果!”


    江一沁第一次如此感謝這次的庭審沒有配專業的律師,否則她在旁邊聽律師們那些專業的條款能聽得氣死。


    江一沁目光恍然而悠遠地看著李園,“請問是那幾位法醫給你的建議,麻煩把他們請出來,讓我了解一下我是那些地方忽略了,導致我失手害死我的恩師!”


    她的聲音平淡裏卻帶了一股無法忽視的憤怒。


    “我敢告你,就敢拿證據。庭長麻煩有請我的證人。”


    程至煜突然明白了什麽,給江一沁打了個手勢。


    江一沁了然。


    寧清悠摻和進來就是為了這個時候給她和程至煜好看吧。


    可寧清悠圖的是什麽?


    在程至煜明確地站在她這一邊的時候公然站到她的對立麵,是當眾跟程至煜翻臉嗎?


    程至煜該有多難受啊?


    江一沁如此想著,看向程至煜。


    程至煜雙眸漆黑如墨,筆直地站在人群裏,如此醒目又遺世獨立。


    不知道是她自己的心裏暗示還是其他原因,江一沁覺得程至煜的身影有些落寞。


    江一沁深吸了口氣,壓下心裏的不滿。


    寧清悠是吧,敢傷害程首富這麽好的男人,就等著接她的大招。


    你寧清悠以前是法醫一把手,但早被我江一沁取代好幾年了,你在我麵前橫,想得美!


    江一沁看著寧清悠被一名工作人員推到證人席。


    寧清悠清聲道:“大家好,我是寧清悠。大家可能已經忘了我,我三年前追查兇手中了屍毒這些年一直在國外養病,近日迴國是為了恩師李教授的案子迴來的。我通過某些渠道得到了李教授的屍檢報告,發現不少問題。事後得知屍檢報告是我的師妹江一沁做的,讓我十分心寒。她的舉動不但給李教授蒙羞,還給整個清川大學的法醫係蒙羞!”


    坐在江一沁身後的法醫同事們聽到寧清悠的名字時,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寧清悠在法醫界的影響力不可小覷,她曾經創造過不少的先例,也是殷城第一位出色的女法醫。


    不論在法醫界還是在市民裏都有很強的號召力。


    就算江一沁的水平已經在寧清悠的專業技術之上,別人提上法醫界的女法醫也依舊先是寧清悠,其次才是江一沁。


    從心裏上覺得寧清悠比江一沁更專業、更優秀,即便寧清悠已經離開法醫界三年了。


    江一沁笑看著寧清悠,倒沒有多少壓力,也沒被寧清悠的話所動,“寧法醫,久仰大名。寧法醫是業內人士,肯定知道提出論點後,需要大量的技術和論據來證明、穩固你的論點,讓人信服。請說說你是通過哪些特征得出那些結論的吧。”


    “我看到你的屍檢報告,你說屍斑在死亡12小時後分布於屍體底部,屍斑大而圓?”


    “沒錯。”


    “據李師母的口述,你在晚上十點左右到達李教授家,也就是事發現場。到第二天下午三點屍體進行火化,期間經過了17個小時。你隻得出12小時的屍斑結果,火化之前你幹什麽去了?”


    “李師母當時傷心過度,不願意讓我們陪著,我迴去休息了。怎麽,寧法醫覺得我幹什麽去了?”江一沁反問。


    “你不是去破壞現場了嗎?”


    “那寧法醫最好解釋清楚,當著全市所有市民的麵誣蔑別人,可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這是當然。據我所知,李教授葬禮過後,他的舊居就被一把火給燒了,當時你也是第一個去到現場的。”


    “這你就錯了,第一個到現場的人是消防員叔叔。”


    寧清悠冷笑,“但到達現場的專業法醫是你。”


    “我還以為你能得出什麽結論,原來就這樣,真讓我失望。”江一沁加快的語速不想跟寧清悠繞彎子,“首先,我第一個到達李教授家裏的現場,是因為當時李師母給我打電話,而我跟我丈夫正好吃晚飯迴來,離清川大學隻有十分鍾的車程,我第一個到達很正常,這個可以查我的通話記錄。”


    “第二,屍斑為什麽隻持續記錄到第12個小時就不再繼續記錄是因為李師母拒絕讓李教授進行解剖,想讓李教授不受病痛地離開人世。我們都是法醫,這些事是要尊重家屬的意願的,同時也有規定記錄有終點的死亡人士12小時內的屍體變化。我自認為我所做的都符合人情和製度。”


    “至於,寧法醫你懷疑的第二次到達現場這事。我也當眾做個說明,李教授是我的老師,這點法醫部的同事、局裏的同事也都知道,事發後我也做過相關避嫌申請,局裏經過討論後認為我可以繼續跟進。屋子被燒毀時我有不在場的證明,跟我同去的也有刑警隊的隊長。還是寧法醫認為,我們全單位的人都值得懷疑,都該被拉到被告席審一次?”


    江一沁說完這一堆長篇大論後,靜看寧清悠。


    寧清悠沒答話,李園卻率先開口了,“江一沁,你害死我爸,你還有理了。我爸就算不是你親手殺的,也是為你害死。這些年我爸有空就查黎文皓的案子,要不是因為黎文皓的案子就不可能會死!”


    寧清悠閉了閉眼,覺得她最近都跟了一群傻逼,都白長了個腦袋。


    “李教授為我做的事我很感激,也很感恩。我比誰都更想知道他是因為什麽而死。但李女士,請你弄清概念。李教授死了,不隻你難過,李師母和我也同樣難過。現在李教授的案子我們局裏的同事依舊在緊羅密鼓的查,還沒有出結果。你就憑你個人的意想把我告上法庭,讓我的聲譽、職業生涯因此受損,你是否覺得這個行為有所欠妥。”


    李園沒有說話。


    江一沁繼續道:“從感情上說,你是李教授的女兒,但這些年你迴去看李教授和李師母幾次?逢年過節給過他們打電話嗎?沒有吧。李教授為什麽願意為我查幾年前的案子,李師母為什麽會李教授出意外的時候第一個人想到的是我?而不是你和你姐姐,你心裏清楚。那是她覺得叫我會更快。你現在積極為李教授的案子奔走,是為了什麽你也清楚,我不想把話說太白了。我隻告訴你,李教授和李師母的在早幾年已經簽定了全部財產祼捐的合同。他們死後,那些錢會自動捐出去。”


    “這些事都是你教唆的?!”李園受不了地大喊道。


    “李園!”一個顫微微的聲音從庭審的大門處響起。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大門那裏站著一個身形佝僂,精神卻不錯的老太太。


    眾人自動分出一條可供老太太通行的路。


    老太太穿了一身職業裝,步履微搖卻更堅定。


    她是朝著江一沁的方向走的,江一沁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握住李師母伸過來的手。


    “小沁,是師母教女無方,讓你受累了。”


    “師母。”


    “孩子,你什麽都別說了。”李師母麵對庭長,“庭長,我是李教授的愛人,我想說幾句話。”


    “您請說。”


    “我老伴的死現在還沒有結果,但我相信遲早會有個結果的,我也相信兇手最終會是江法醫提供的證據找到的。另外,我也想說明一點,寧清悠寧法醫並不是老李的學生,老李在任何場合都沒有承認過。老李生前就隻有兩名女學生,一個是江法醫,一個是江法醫的助理韓涼,其中韓涼是旁聽生。真正意義上的女學生隻有江法醫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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