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明其貴一事的第二天。


    明府。


    明子亦應付完來訪的好友,剛坐下想喝口水,就有人來報。


    “七爺,外麵又在傳……傳……”


    見屬下欲言又止,明子亦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沉聲問道:“傳什麽?”


    “在傳元佑小少爺,與六爺的小妾……私通。”


    明子亦猛然站起身來,雙目怒張,喝問道:“你說什麽?”


    明元佑不是別人,正是他最寵愛的孫子。


    如今不過十七歲,雖然才情比不過明少鬆和明元哲這兩人,但也算是中上之姿,是自己後人之中,最為聰慧的一個。


    對於這個孫子,明子亦一直是傾盡全力在培養。


    在他的刻意安排下,同輩中,明元佑算是與明子期接觸最多的年輕人之一。


    不想,被自己如此重視的後人,竟然出了這種醜事,對於明子亦來說,無異於天崩地陷。


    “到底是誰在針對我明家?”明子亦憤恨不已。


    這便是明家的普遍思想,一出事,不是從自身根源尋找原因,反而怪責起外人。


    好在明子亦很快就平複了自己激動的情緒,恢複冷靜的他對屬下道:“將那個小畜生給我喊來。”


    他用屁股想,也知道那個六爺的小妾是誰。


    若是別人,他還不能肯定此事的真假。


    但如果說的是那個前段時間被老六納入房中的小妾,明子亦便能肯定,此事並非空穴來風。


    明元佑在這個小妾剛入門的時候,就經常在他耳邊提及此女,言語之間盡是誇讚之辭。


    明子亦訓斥過他,本以為作為明家人,明元佑知廉恥,明是非,經過自己的勸說便斷了與這位六奶奶的念想,卻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是勾搭在一起。


    他可以想象,老六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該是如何的暴怒。


    所以在此之前,他必須搞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


    沒一會,明元佑便過來了。


    “跪下。”


    “爺爺?”明元佑不明所以,不過他還是跪了下來。


    見他還似以往那樣乖巧,明子亦心中一痛,多好的孩子,為什麽會做下這種為世所不容的事情來。


    “你與林冬兒……到底有沒有發生苟且之事?”


    明元佑頓時臉色煞白,低下頭沉默不言。


    雖然沒有得到迴答,但見他的神情,明子亦已然知曉他的答案。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我也救不了你了,趕緊逃去吧。”


    “爺爺……”


    明元頓時就佑慌了,他連忙抱著明子亦的大腿:“我不想離開明家,還有其他辦法嗎?”


    “有,那個地方。”


    “不行,我寧願逃走。”


    “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明元佑立即起身,就往外麵跑去,可是……


    “你想去哪?”


    看著麵前這張熟悉的麵孔,明元佑隻能求助的看向自己爺爺。


    明子期硬著頭皮道:“六哥。”


    “不敢當啊,我的好兄弟,”明六爺名叫明子地,掌管著明家與大風的貿易,在明家的地位雖然比不上明子亦,但也是最頂尖的。


    更何況,明家嫡係子一輩中,如今在世的不過四人,明子地又是明子亦的哥哥,所以後者在前者麵前,還是非常恭敬的,二人見麵,好一副兄友弟恭的畫麵。


    “跪著,”明子亦見明元佑站在一旁,頓時怒從心起,大喝道。


    明元佑毫不猶豫的跪了下來。


    明子地冷笑道:“七弟真是教導有方,元佑這孩子一直以來對你是言聽計從,從不行僭越之事。”


    “六哥,都是我的錯,沒有看好他,請你責罰。”


    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明子亦還是想掙紮一下。


    “外麵都傳開了,如今我明子地算是在所有衛人麵前露臉了,七弟,你覺得一句輕飄飄的責罰,就能將我頭上這頂帽子摘了?”


    明子亦一咬牙,跪了下來:“要怪就怪我,請六哥手下留情。”


    明子地嗬嗬一笑:“你我兄弟,說這話就見外了,再說,與冬兒勾搭的,又不是你,我怎麽會怪你。”


    “六哥……”


    明子地對一旁的壯漢道:“其牧,這種事,按照家規,應該如何處置?”


    “關進修書亭,此生不得離開。”


    “我不要,我不要,”明元佑懇求的對明子亦道:“我願意被驅逐出明家,我不要去修書亭。”


    “這可是不是你說了算的,”明子地冷聲道:“這就是管不住自己褲襠裏那破玩意的下場,日後你也就用不上了。”


    明元佑好似看到了日後自己在修書亭的淒慘日子,他苦苦哀求:“爺爺,我不要去修書亭,你把我驅逐出明家吧,我求求你了。”


    “六哥,能不能網開一麵?”


    明子地嗤笑道:“老七,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性,我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我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能送往修書亭,你覺得我會心軟放過他嗎?”


    明子地連這種話都能說出來,明子亦清楚,此事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當年他不念親情,讓明子地親手將自己兒子送至修書亭,如今是輪到他了。


    果真是因果輪迴,報應不爽,這十幾年前的迴旋鏢,繞了一大圈之後,最終還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砰砰砰!”


    明元佑不停地磕頭,祈求給他一條生路。


    明其牧就要將明元佑帶走,就看到迎麵走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老者,他身後,則是明少鬆和明元哲,還有一些明家人,人數不少,大約二十多人。


    明元佑像是見到了救星,連滾帶爬匍匐在老者麵前,痛哭流涕:“大爺爺,救救我,我不想去修書亭。”


    “唉,”明子期歎了一口氣:“冤孽啊。”


    他看向明子地;“六弟,念在元佑這孩子還年少,便讓他離開明家吧。”


    雖然明子期是半聖,也是明家的定海神針,但明子地依然沒有給他麵子:“大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元佑已經年滿十七歲了,我在這個年齡,其達已經出生,嗬,這麽大了,應該可以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我知道你心中有芥蒂,所以日後,我們不能再讓其達的悲劇再一次上演。”


    明子地有恃無恐,輕蔑一笑:“大哥,這可是我明家的家規,千年以來一直如此,難不成你想違背祖上定下來的規矩?”


    “時移世易,再好的家規,經過千年的演變,也可能不適合如今的環境。”


    “所以……大哥你是想違背祖宗的決定,要做一次明家的不孝子孫?”


    明子期的涵養極高,但此時也被明子地幾句極盡諷刺之言辭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如今外麵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此時處置元佑,豈不是坐實了這件事?那我明家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臉麵?”明子地冷笑:“明其輝、明其貴、明其遠,明元嘉,這幾人早已將明家的臉麵丟到地上任人踐踏了,俗話說虱子多了不癢,多一個少一個,如今也沒關係吧。”


    明子期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別忘了,林冬兒是你的妾室。”


    “我的意思很簡單,一切按照家規來處理,明元佑……必須進入修書亭,沒有商量的餘地。”


    “都是一家人,你非要做的這麽絕?”


    明子地仰天一笑,譏諷道:“哪有你們絕啊,還記得當年我是怎麽求你們的嗎?我跪在地上,如同一條狗一樣,我求過大哥你,也求過老七,連我的侄子我都沒臉沒皮的下跪求了,可最終呢,你們拿出了家規,當時大哥你信誓旦旦的說,即便是明家沒有了,家規也絕不能改,大哥,這話你應該沒臉否定吧。”


    明子期歎道:“正是因為其達一事,我才覺得家規確實有問題,這些年,我都在研讀家規,想要想出一個與時俱進的家規出來。”


    “那大哥你繼續想吧,等你想出來再說,今日,無論如何,元佑都要進去修書亭,這便是……你們恪守的家規,老七,我遵守家規,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明子亦不忍的閉上眼:“六哥……所言極是。”


    明子地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怒喝一聲:“明其牧,還等什麽?不要忘了你的職責。”


    看著明元佑被帶走,明子期幽幽長歎:“你們都出去吧,我們兄弟三個好好談一談。”


    明少鬆等人離去。


    屋子裏隻剩下三人。


    明子期坐在首位,開口說道:“此事很明顯是有人在針對我明家,老六,以你的精明你不會看不出來,你為何還要如此堅持?在明家的傷口上再添新疤?”


    明子地看了自己這兩個兄弟一眼:“因為……他們做了我還沒來得及做的事情。”


    明子亦一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明子地坦然一笑:“還沒聽明白嗎?因為今天這一出,是我早有預謀的,我還準備等過些時日才動手,沒想到已經有人替我代勞了,真好。”


    “你竟然……”


    明子亦指著自己的六哥,一臉的不敢置信。


    明子期也難以置信。


    頓時急火攻心,猛然噴出了一口老血。


    “大哥……”


    明子亦連忙跑到明子期身邊,對明子地怒吼道:“還不去叫大夫?”


    明子地也慌了,他隻是想報複一下以前自己所受過的屈辱,卻從未想過這麽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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