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文軒雖然和易天明稱得上是好友關係,但他畢竟還是大風子民。


    當他聽到易天明說出來的這些話時,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從第一句話開始,就能夠明顯聽得出易天明話語之中所蘊含著的那種強烈的優越感。


    薑文軒承認,在整個文壇領域內,東衛確實可以說是毫無爭議的天下魁首地位存在。


    然而正因為這樣,他們才更應該擁有海納百川,容納天下的心胸,而不應該僅僅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或者意氣用事,就對其他國家或個人進行冷嘲熱諷甚至是攻擊詆毀。


    方孟則是想的更多。


    易天明的身份很特殊,也就是還年輕,不然他說的話,有時候甚至可以代表著東衛皇室,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借題發揮,他可能要被他大哥打屁股了。


    沒有經曆過社會的毒打,說什麽話做什麽事都不用考慮後果。


    這時,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站起身來,好似察覺到易天明的話有些不妥,連忙糾正道:“易兄說的不錯,諸位都是衛國和風國的才子,更有方兄這樣獨占鼇頭的奇才,對於風國,我們一直非常敬重,若非風國獨自麵對蠻戎,拚死抵抗,我衛國,甚至整個天下,都會受到蠻戎鐵騎的踐踏。”


    這話說的,卻是比易天明有腦子多了。


    大風眾人陰沉的臉色變得好看起來。


    “這就是明少鬆。”


    金陽為方孟解釋道。


    原來是他。


    果然是明家年輕一代中最優秀的人才。


    方孟暗道。


    一樓好似被易天明包了下來,在大風一行人進來之後,大門就關閉上了。


    在經過一番寒暄之後,兩國學子打亂坐在一起。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方孟左手邊是金陽,右手邊是明少鬆。


    “在下明少鬆,見過方兄。”


    麵對方孟,明少鬆非常客氣。


    “明兄。”


    方孟點頭示意。


    明少鬆悠然坐下,他對方孟道:“早已聽聞過方兄的才名,卻一直緣鏗一麵,實為遺憾,今日得償所願,也算無憾了。”


    方孟自嘲一笑:“明兄客氣了,什麽才名不才名的,都是虛名,實際上,我隻是一個搶奪了明兄頭名的小偷罷了。”


    今日,他聽到東衛百姓對自己的評價,由此,便有了這句打趣之言。


    明少鬆顯然也聽過,他不由搖頭失笑:“那是外人不知方兄的才華,才會口出詆毀之語,待文會結束,方兄的文章出世,我想絕對無人會再有異議。”


    “你看過?”


    “自然,本來在下也對方兄奪得第一頗有微詞,但是當老太爺將方兄的文章放在我的麵前時,我心服口服,尤其是今日的《師說》一篇,在下驚為天人,即便是老太爺也對方兄交口稱讚,並認為,方兄之才華,當為年輕一代中首屈一指。”


    方孟笑道:“半聖過譽了,我隻是有些小聰明,難登大雅之堂。”


    “方兄此言太過謙,”明少鬆認真道:“明家上下,對於老太爺的評價,都極為讚同,方兄確實是有這個才華。”


    “得明家諸位大儒如此讚譽,真是受寵若驚。”


    “本來以我的性子,是不會參加這個雅集,然得知方兄也會到場,我便應承了下來。”


    這人什麽情況?


    你這樣說會讓人產生誤會的知不知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一樣。


    “那倒是我榮幸之至了。”


    明少鬆:“臨出發前,老太爺讓在下給方兄帶個話。”


    “半聖的話,我定然洗耳恭聽。”


    “不知方兄是否有意進入明學理堂?”


    嗬。


    方孟暗笑。


    這明子期不知是真的惜才,還是為明家增添羽翼,好似要將天下間的天才盡數收入囊中。


    方孟婉拒道:“請明兄轉告半聖,在下是一個戀家之人,並心係父母,並無長留衛國的打算,謝半聖厚愛了。”


    “可惜,”明少鬆一臉的惋惜:“以方兄之才華,若是能在明學理堂耐心鑽研學問,日後成為大儒,完全是水到渠成之事。”


    方孟:“明兄此言差矣,我大風之大儒也並不全是在明學理堂學習過的吧?比如我長月書院的院長,荀南麟先生,他此生從未踏出大風半步,最終不也是成為了人盡皆知的大儒?”


    明少鬆為之語塞,臉色一僵,隨後笑道:“方兄所言甚是,是我著相了,以方兄的聰明才智,即便是在深山老林,想要成就一番事業,也絕非難事。”


    “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學問並不會以所處環境而轉變,隻需看自己怎麽理解。”


    明少鬆眼前一亮,拍手稱讚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說的好,此言可為我等讀書人的至理名言,方兄果然心有溝壑,在下敬佩不已。”


    金陽撇撇嘴,這句話,他在方孟的書房見過一次,就是不知道為何後來不見了。


    “這是我當初寫下的隨筆之作,讓明兄見笑了。”


    明少鬆敏銳的抓住了方孟話中之意,他雙目炯炯的盯著後者:“以方兄之意,此句之下,還有其他內容?”


    “有。”


    明少鬆激動抓住方孟的胳膊,激動不已道:“在下有一個請求,請方兄將全文寫出。”


    “這……”


    方孟有些為難,他對天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出風頭的念頭。


    這絕對是意外。


    就在此時,大門被推開,走進來二十人左右。


    伴隨而來的,是一陣濃鬱的脂粉氣。


    其中還有兩個光頭。


    “你們來此所為何事?”


    明少鬆的語氣中多少有些不快,北齊人確實不討喜,誰也不想跟這些娘娘腔相處。


    太惡心了。


    易天明嗬斥道:“誰讓你們擅闖進來的?此刻一樓已經被我包了,你們立刻離開這裏。”


    一個麵白無須的青年裝腔作勢的打開了扇子,輕搖幾下,悠然道:“聽聞易兄在此宴請風國諸位,而我齊國卻被冷落,這可不是東道主所為。”


    明少鬆出聲道:“我們這是私交,與文會無關,更與國家無關,韓璀,你帶著你的人走吧。”


    “明兄此言差矣,”韓璀拿了一個凳子坐下,不急不慢道:“若說你們之間有個別人是私交,這我信,但——風國的諸位兄台應當是與你們還是第一次有交集吧,如此何來的私交?”


    有意思。


    北齊與東衛雖然不接壤,但兩國矛盾由來已久。


    這還要追溯到四五十年前。


    起因是商貿。


    北齊的胭脂水粉是出了名的好用,銷往全天下,而東衛的酒水和其他特產也是北齊極為稀缺的物品。


    於是兩國之間就開始了長達幾十年的商貿往來。


    當時,北齊的一批貨物中摻雜了許多的殘次品。


    這種貨品東衛自然不肯接收,但是北齊卻以貨物抵達東衛拒不認賬,反而誣陷東衛掉包,


    貨款一分不退。


    見北齊如此無賴,東衛自然也不會慣著,畢竟兩國之間隔著大風,北齊就算比東衛強盛,也對東衛無可奈何。


    於是,毫無顧忌的東衛同樣扣押了北齊的巨額貨款。


    這樣一來,雙方不僅關係惡化,商貿往來也斷了。


    算是兩敗俱傷,誰也沒有討的好處。


    此事鬧得天下皆知。


    自然就引起了兩國百姓的仇視。


    雙方各自指責對方厚顏無恥,不遵守道義。


    其激烈程度,甚至堪比大風與蠻戎之間的生死之仇。


    若不是文會,東衛絕對不會讓北齊人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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