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月一時間是真的不知道怎麽去安慰了,她想要開口說出一些安慰的話,最後是隻能聽見風的聲音。


    難怪,難怪他怎麽會那麽讓人有安全感,原來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獨自承擔了“大人”的角色。


    陸野略帶著自嘲:“我爸要讓我聽媽的話,結果我卻……音樂其實也並不是特別的……司月月,我是不是很差勁啊?”


    一向高傲的人此刻卻低下了頭顱,司月月第一次看見如此脆弱的他。


    她連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陸野,你很好的,真的!”


    憑心而論,陸野是真的很好,雖也有些小毛病,但瑕不掩瑜。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沒有誰是可以完美無瑕,包括我自己。


    “每位孩子都會和父母有爭執,你那是正常情況,如果要是照你這麽說,那我在家就是橫行霸道的霸王!陸野,你別瞎否定自己,你真的很ok的,如果你爸爸看到了今天的模樣,他一定很為你驕傲!”


    “會為我驕傲?你又在安慰了,我現在如你之前說的那個人一樣,頹廢,乖戾。”


    陸野的聲音很淡,淡到要和風糅合了。


    一年前是什麽樣,一年後我還是什麽樣,我以為我在這一年內掙紮著會脫離困境,現在來看,我是越陷越深。


    這個困境,是沼澤地,越掙紮,陷得越深。


    司月月點點頭,意思自己認真傾聽著,大腦卻在高速運轉中,接下來,她站的板正板正的,還完完全全地站在陸野麵前。


    “叔叔您好,我是陸野的同學,我叫司月月,您很久沒有見過您兒子了,對他最近的在校情況可能會有一些不熟悉,不過沒關係,我是他同學,我來告訴您。”


    “陸野這個人呢,在學校有不少小女生喜歡,估計是遺傳到叔叔和阿姨的優質條件了,他時而幼稚時而成穩,幼稚時比我還幼稚,我以為我夠小孩心性了,結果他比我還幼稚,但在關鍵的事情上是沉穩的,還很細心。”


    “我一開始對他是有著先入為主的想法,以為他有些混,後來的相處之後發覺他是一個外冷心熱的,很暖心。在學習上,他是控分高手,叔叔,他之前的有一次成績中六門裏居然會有四門門考六十六分!”


    她還繼續說著,說時是眉飛色舞,比本人還要更對自己喜悅的那種。


    “上次考試裏,他奪得了班級、年級第一,他真的很棒,還有哈,他羽毛球也是厲害的!”


    ……


    司月月在說話時,陸野專注地看著她,明明後麵也有很多風景,但視野裏卻隻有她一人。


    司月月說了很多,陸野在一旁傾聽著,後麵的那位本該在車上的女士,此時下車了,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在聊天過程裏,有一輛公交車來了,它是通往三源鎮的,司月月看了一眼又收迴了目光。


    兩人深深淺淺地一起走著路,向車站處走著。


    司月月不知道講了什麽好玩的笑話,陸野的嘴角上揚著,兩人有說有笑,氛圍極好。


    陸野的左手還是拿著司月月的資料書,那些書,有些重量。


    此時,身後傳來了聲音,轉身迴頭,司月月見到了一位很有氣質的漂亮女士。


    說漂亮,不足為過,她真的很容易讓人一眼望見。


    “小野。”孟茴說。


    “你迴來了?”


    “你怎麽在這裏了?”孟茴問


    “我看爸。”


    司月月瞧他們熟稔的模樣,輕輕地拉了拉陸野的衣角,小聲問:“那位漂亮阿姨是誰?”


    聲音雖小,奈何距離是近,孟茴的耳朵清晰聽見“漂亮”這兩個字,嘴角不經意間上揚。


    “我媽。”陸野迴答。


    對於在這裏碰到孟茴,陸野有些沒想到。


    司月月聽到答案後,馬上膽戰心驚,隨即立刻打招唿:“阿姨好!”


    不怕遇見誰,就怕遇見家長,至少對司月月來說是這樣的。


    “你好啊。”孟茴看向了眼前這個小女孩,和藹一笑,“你是小野的朋友嗎?”


    “阿姨,我是陸野的同學,我叫司月月。”


    話說完後,司月月左看看右看看,她覺得自己要撤退。


    她輕觸陸野的衣服,“你媽媽來了,我就先去站台等車了,我們明天學校見。”


    司月月想去拿自己的書,陸野微微側身,她沒拿到。


    “媽,我先送我同學去車站。”陸野說。


    司月月:……其實,我一個人也可以。


    她轉迴身看向阿姨,麵容帶笑,揮動小手搖了搖,“阿姨,我去車站等車,先走了,拜拜。”


    書還是被陸野拿著,一路拎到了車站,到達地點後司月月說:“謝謝你了。”


    陸野“嗯”了一聲還在她旁邊站著。


    “你要不先迴去?”司月月小心翼翼地問。


    “不了,等你上車我再走。”


    “可是你媽媽還在那裏等你呢。”司月月手指了指方向,示意陸野那裏有人在等著他。


    “嗯,我知道。”陸野說。


    司月月:“……”那好吧,隨他了。


    等了有六七分鍾這樣,公交車到了,司月月在上車前對陸野擺了擺手,說明天學校見。


    見公交車離開後,陸野往迴走。


    拎著一路的資料書,手上有了不淺的印痕,在剛剛的幾分鍾未拿裏,陸野左手上的印痕慢慢淡去了。


    “那個女孩真不錯,陽光開朗且明媚,一看就性格很好。”孟茴說。


    陸野肯定地說:“嗯。”


    孟茴又說:“很少見到你對誰有特別的熱心,司月月在你的心裏恐怕不單單是朋友關係吧。”


    陸野沒有迴答。


    “你們之間還隻是朋友關係嗎?”孟茴此刻八卦心起。


    哈哈哈,兒子的八卦我也是終於可以吃了!


    “我和她,隻是單純的朋友關係。”陸野別別扭扭地說著。


    孟茴看見自家兒子罕見的有這副別扭樣,捂嘴笑道:“好好好,單純的朋友關係,不過我看司月月那個小女孩對你是真的單純朋友關係。”


    陸野別別扭扭地扭頭看向偷笑的老媽,想說什麽,又傲嬌的將頭給轉迴去。


    孟茴沒再繼續打趣他了,神色突然變得正經起來,“我向公司提交申請,會在臨江待上四五六個月這樣。”


    她本可以晉升為部門一把手的機會放棄了,讓給了和她同期競爭的老對手,選擇了去旗下分公司。


    “我反思了我自己,似乎是真的把對家裏人陪伴的時間都給挪到了工作上。”


    陸野不言語。


    他不知道如何迴答。


    “你為了晉升準備了很久。”良久後,陸野說。


    “是準備的好久了,但我隻有一個父親,一個兒子,沒有什麽可以比你們更珍貴。”孟茴迴答。


    外公在病房裏,現在是形容枯槁,渾身上下,沒有紅光滿麵,隻有憔悴不堪。


    孟茴的出現,孟賀來臉上露出了罕見的笑容。


    是夜,陸野出去買了夜宵,病房內隻有兩個人。


    一盞微弱的燈在亮著,給他們身上留下陰影。


    聽說過迴光返照嗎?人在瀕死之前身體會奇跡般的出現好轉之象。


    “小茴,你再看看,遺囑上還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孟賀來蒼老的聲音傳來,在病房裏輕輕地響著。


    陸野去便利店買好後,在迴病房的路上,抬頭看了看天空。


    黑夜如幕,隻有幾顆星星在閃爍著,其光芒黯淡。


    陸野站在門前,低下眸子。


    放在門把上的手隻要稍一擰,門就開了,他卻把手拿走。


    生死應該看淡,可是有親情的羈絆。


    他背靠著牆,看著眼前的白,歎了歎口氣,向旁邊的地方走去。


    十分鍾後,陸野迴來了,他強裝鎮定,將飯盒打開。


    “媽,你先吃飯,我來照顧外公。”


    剛剛,他看見了孟茴顫抖的背影。


    晚上十點時,他在qq上發了消息,發了很長的一段文字,發出後有一分鍾這樣,就在要撤迴時談話框裏有了消息。


    司月月迴他了,也迴了很長的一段文字。


    如孟茴所說,陸野對司月月確確實實是有不一樣的感覺。


    對於一些很難說出口的話,他可以毫無顧慮地在司月月麵前吐露。


    難道真的是對她動心了?在陸野試圖尋找答案時,他的腦海裏出現了司月月的一顰一笑。


    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感覺,隻知道她一出現,整個世界就明亮生動起來。


    他們聊了有好長時間,在這過程裏,聊的事情有很多。


    司月月的爺爺奶奶在她很早的時候就去世了,至於外公外婆,她的媽媽是遠嫁,能見到他們的次數很少。


    除了這個傷感問題之外,他們還聊到了童年的迴憶。


    兩個人互相交換著童年,分享著曾經的快樂。


    兒時的他們,都很皮,陸野上樹下河,司月月,也亦是。


    最後,司月月以發明天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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