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沒有想到,她會出現。


    打開門,孟茴站在外麵,兩手提著東西,滿滿當當的,有蔬菜,有水果,還有生活用品。


    陸野迴來時就發現家裏不一樣,而且,還多了不是他買的其他東西。


    “你怎麽會來?”陸野的語氣裏盡是陌生。


    “馬上入冬了,過來看看你,給你添置衣物。”孟茴似乎對他的反應習以為常了。


    她將菜放在桌子上,自顧自說著,“迴來時看了冰箱,什麽都沒有,就去菜市場買了一點,順帶生活用品,我們好久沒在一起吃頓飯了,今晚,我來做。”


    陸野倚靠在牆上靜靜地看著她在廚房忙活:“你什麽時候走?


    孟茴還是愣住了,她明白他的意思。


    從他開門時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都說親人之間沒有仇,怎麽我和我兒子就不一樣了?


    “星期日晚上十點飛機。”孟茴說。


    “我還以為你是今天晚上十點飛機。”陸野言簡意賅。


    孟茴會做飯,隻能做將就能吃的飯菜,通常情況下,是以點外賣或飯店解決,她說過要鑽研廚藝,可是工作繁忙。


    這次,她迴到臨江,是因為出差。


    陸野終究是看不下去了,她切個魚好似要給它砍頭,片魚片似乎要給它剁了。


    他穿戴好圍裙,走了過來,“爸要是知道他捧在手心裏的寶在廚房做菜把自己做傷了,指不定怎麽埋汰我。”


    孟茴,未出嫁時受父母寵愛,基本上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出嫁後,丈夫會做飯,她依舊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比起孟茴的笨拙,陸野的刀功就熟練多了,他有條不紊地切菜、洗菜、配菜,然後打煤氣準備炒的炒,悶的悶。


    孟茴看著陸野忙碌的背影,她不得不承認,兒子長大了。


    不一會兒,飯菜端上來了,三菜一湯,兩葷一素。


    “小野,我已經給你足夠的時間做選擇,你即使不迴雲海市,那你也應該返迴實驗一中,南城中學的師資力量,校紀校風,影響你學習。”孟茴說。


    陸野夾的菜,在空中稍有停留,一抹不自然從眸間掠過。


    他低著頭吃著自己的飯,而孟茴,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我有我的選擇。”


    孟茴說:“你的選擇?你那是任性的選擇!三分一操場,你隻要稍稍落後,就被別人甩開一大截。”


    “不要再任性了,聽媽媽話,跟我迴雲海。”


    臨江第一實驗中學是不錯的學校,可若是比起雲海的學校,還差一截——它擁有更豐富的學習資源和教育環境。


    孟茴給他在雲海安排的學校,不是普通類高中,是私立貴族學院。


    “你同意我碰音樂嗎?外公你願意照顧嗎?你了解我的真實想法嗎?”陸野抬起頭。


    “你不會同意我走音樂道路的,於你而言是浪費時間,你工作忙,正處於事業繁盛期,無暇顧及我們,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外公呢?他年紀大了,他沒有其他的親人,除了你和我,如果連我都不要他了,你是打算讓他和養老院中的其他老人一樣,是嗎?”


    “外公自從摔過後,記憶大幅下降,有的時候甚至會忘記我是誰。”


    陸野的聲音不帶任何的起伏,簡單地陳述事實,同時也在肯定自己的答案。


    “這是我自己選擇走的路。”


    這是兩室一廳,客房也打掃好了,孟茴不去酒店,就在這住下,她原先是定在星期日晚上時離開,提前了,由晚上改到早上九點的飛機,


    孟茴迴來後在臨江買了套房子,全款買下。


    她早就預備好在這買房子的,至於用意,隻有她一個人清楚。


    房子事解決了,便迴了老家,看看父親。


    孟茴七歲時,她的母親病逝,此後,孟賀來未曾娶妻,獨自一人將孟茴拉扯大。


    孟賀來在未退休前是老師,教高中的數學,教齡接近四十年,粉筆書寫,自是吃了不少粉筆灰,又加之勞心操神,既要管理學生,也要照顧自己的孩子,以及自己的妻子,所以現在的他備是滄桑。


    登機旁的候場廳,孟賀來與孟茴在椅子上坐著,陸野去買水了。


    “還沒有和小野解開矛盾?”孟賀來說。


    “這孩子太強了,不聽話。”孟茴以為這次迴來能和兒子和解,結果是場空。


    “音樂這條道路,或許你該放他去嚐試的,就像我放你去雲海,你現在不是也有成就了?“


    “爸,小孩子不懂事,你怎麽也不懂?”


    “夢想固然可貴,可它值幾個錢?現在時代變了,更何況他的成績那麽好,未來是要去京北大學的,它作為名牌高校,小野就讀金融專業,我給他鋪路,畢業後,絕對有好前途,如果為了音樂耽誤學習,在就業壓力如此大的情況下,他的前途怎麽辦?“


    “可是,小野喜歡的是音樂。”


    “我知道,但他現在主要任務是學習,音樂,以後再去發展,爸,你再勸勸他,讓他至少先迴實驗一中,南城中學,我是真的無法放心。”


    時間不疾不徐,進入十一月,立冬了。


    開學後,再過幾天,要月考,然後評講試卷,沒過幾天後又要期中考試。


    考試一茬接著一茬,一月份,又要進行合格性考試。


    合格性考試考六門,物化生,政史地,於司月月而言,化學,政史地,不用複習,穩打穩過,而物理和生物,就有些小困難了。


    真的很討厭物理和生物,尤其是生物,永遠都不會忘記初中時背血液循環圖。


    好不容易迴家的這兩天,吵了三次架,司月月水土不服就服自己的老爸司慶山,他是在鍛煉我的口才的嗎?


    星期日返校,去學校前,司慶山說:“下周降溫了,厚衣服記得帶。”


    臨走前,司慶山就像老媽子似的,事無巨細地替司月月考慮。


    “袁誦,我們一起去上學,怎麽樣?”杜昭昭發消息過去。


    這則消息,好像石沉大海了似的,一直沒有得到迴複。


    杜昭昭心裏有些小失落。


    我以為我們會再進一步,可是目前看來,我們僅僅隻是知道了彼此的名字。


    二零二一年十一月十號,立冬已經過去三天了,考試,也剛剛考完,罕見地,這次成績居然能在考完後第二天就出來。


    文科第一依舊是袁誦,理科第一換了,是二班的容恕,他們各作為文理科學生代表去發言。


    為什麽陳柏不是第一?人家作為交換生去南方學校了,沒參與本次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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