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位受傷警察的講述,我汗毛倒豎,頭皮發麻:


    “不好,吳麗珍迴來了!


    她迴到這個村子裏來了!”


    “什麽,吳麗珍,她不是死了嗎?”


    “你胡說八道什麽?”


    聞言,受傷警察和那位莊警官都吃了一驚,紛紛用看神經病看著我。


    而謝亞東和衛鵬驚駭之餘,則捏緊拳頭,如臨大敵。


    “她、她在哪?”謝亞東擔任現在這個職務,什麽大場麵沒見過?


    可此刻,他也緊張到了極點。


    衛鵬隨手抄起院子角落裏的一把鐵鏟,做出準備和吳麗珍搏命,為女友報仇的姿態。


    我迴想起受傷警察複述的羅妻的話:


    “看戲,看戲,她叫我們都去看戲……”


    她說的不是“我”,而是“我們”!


    我頓時靈光一閃,急忙對謝亞東道:


    “謝隊,趕緊讓你的隊員們核實一下,


    村子裏是不是還有其他村民,也出現了和吳麗珍一樣的狀況?”


    謝亞東一愣,但很快就會意,臉上的焦慮之色更勝一籌,連忙通過對講機聯係各路手下。


    分散在村子四處尋找羅大力的警員們很快就傳來各自的消息:


    “謝隊,我們半路遇到一位老人家,讓我們幫忙找她老伴。


    她說她老伴就跟中邪了似的,


    突然扔掉吃了一半的飯碗,嘴裏嘟囔著‘去看戲’離開了家,


    怎麽都叫不應、攔不住!”


    “謝隊,這邊有一家兩口子出現了您說的這種奇怪狀況,


    鄰居看見了,正找我們說這事呢!”


    “謝隊,這邊也有兩個老人出現了您說的那種奇怪舉動……”


    聽著分散各處的警員匯總過來的消息,謝亞東握著對講機的手止不住發抖,急忙抬頭看向我:


    “平安,事情不妙!


    吳麗珍弄走了這麽多村民,到底想幹什麽?”


    “她想讓他們聽她唱戲,演玉春公主!”


    我已經明白了吳麗珍想做什麽,


    心裏的不祥之感,如海嘯席卷。


    “謝隊,那個老太太和老伴一起吃飯,可被吳麗珍迷惑走的隻有她老伴,她卻沒事。”


    “沒錯,確實如此。”謝亞東疑惑道,


    “為什麽夫妻兩人沒有都被吳麗珍的迷惑走?


    難道是那個老太太身上陽氣比較旺盛,鬼影響不到她?”


    “不是這個原因。”我否認了他的推測,


    “不久前,羅大力老婆對我們說起了一些關於吳麗珍的過往。


    吳麗珍喜歡黃梅戲,卻被羅大力妻子搶走了玉春公主一角。


    沒多久,她還被湯奇捉弄,


    被湯奇的一群朋友推進糞坑……


    在黃江村,又有村民拿往事嘲笑譏諷她……”


    沒等我說完,謝亞東就明白過來:


    “被她迷惑帶走的,該不會都是那些欺負羞辱過她的人吧?


    要真是這樣,那可就麻煩大了!


    她想做什麽?


    不會是想把他們都殺了吧?!”


    “謝隊,我們趕緊找村裏的老人問問,吳麗珍年輕那會兒,她想參演的那個黃梅戲團,當時是準備在什麽地方表演的?”


    換做我是吳麗珍,就會把人都帶去當年她最想參演的黃梅戲團表演的場地,完成多年夙願。


    “有道理!”謝亞東眼睛一亮。


    他讓那位受傷警察留在原地休息,其他人則一起行動,趕緊找到最近的村民家,打聽情況。


    還好,我們隨便找了戶距離近的人家,老兩口都在家裏,沒有出狀況。


    “你們要找以前村裏演戲的地方?”那戶人家的男主人指著東邊,說道,


    “以前每次開會、或者有什麽活動,都是在村裏的老禮堂裏。


    就沿著那條路,一直往東走到底,山腳下那座黑瓦片的老房子就是了。


    不過自從村委會蓋了新禮堂後,老禮堂早就荒廢了。


    你們找這個地方做什麽?”


    我們沒功夫迴答老人家的疑問,連忙按照他指的方向,飛跑過去。


    途中,謝亞東用對講機調集警員們向老禮堂方向集中,準備救人。


    這個村子看著不大,可從我們所在的位置,一直走到最東邊,還是需要花不少時間。


    村道狹窄,無法通車。


    一行人沒命地狂奔,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終於可以遠遠望見那座山影下的老房子黑漆漆的輪廓了。


    村子裏沒有路燈,天上月亮不知何時也躲進了陰雲裏。


    四周一片黑暗。


    按照之前那位給我們指路的老人的說法,


    老禮堂廢棄多年,不可能通電路。


    可詭異的是,


    此刻,濃得化不開的夜色下,那座老禮堂裏卻亮著幽幽的淡淡光亮。


    夜風起,冷得刺骨,完全不是這個季節該有的溫度。


    有幽幽綿長的歌聲隨風而來。


    仔細一聽,是咿咿呀呀的唱戲聲,


    聲音迴蕩在空曠幽寂的天地間,


    悲傷,荒涼,透著滲入骨髓的森森寒意!


    我們這一撥人距離老禮堂還是最近的,最先趕到。


    其他幾隊警員還看不到人影。


    這是一座黑瓦上長滿荒草、灰牆開裂,露出怪獸嘴巴般黑洞的老房子。


    越靠近,周圍空氣就越陰冷。


    鋪天蓋地的寒氣將這一方天地隆重,


    割裂出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幽閉之地。


    我們幾個距離老禮堂不到十米遠的時候,從破房子裏傳出的唱曲聲,越發清晰嘹亮,仿佛能夠穿透靈魂。


    沒錯,唱的正是《梅花記》裏麵玉春公主的詞曲。


    戲曲裏,這位曾經不知人間疾苦的金枝玉葉,


    為了國家社稷,


    揮淚告別故土,前往遙遠的塞外和親。


    老禮堂裏的人,唱得正是公主臨別故土時的悲哀無奈心情。


    唱腔綿長哀婉,透著決絕與仇恨,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酣暢淋漓。


    我們幾個不由得放慢腳步,輕手輕腳朝老房子大門走去,唯恐驚醒裏麵的唱曲人。


    老禮堂的兩扇木門早就塌了一半,


    幾個人湊到門口一看,霎時頭皮發麻!


    幾團漂浮在禮堂半空中的淡藍色鬼火,影影綽綽,


    照出四周光景。


    禮堂內部破敗不堪,


    生命頑強的雜草已經穿過破牆,肆虐其中。


    掉漆的柱子、破敗的高台,到處纏繞著厚實的森白蜘蛛網,


    在這一派荒涼雜亂中,


    七八個村民,全都是和吳麗珍差不多年紀,有男友女,


    一聲不吭地站在屋中央,


    全都瞪大僵直的眼睛,一瞬不瞬,緊盯著正中央的高台,


    臉上帶著說不清是癡迷還是呆滯的神情。


    這其中不僅有羅妻,就連一直找不到蹤跡的羅大力竟也在。


    而他們緊盯著的高台上,


    一道人影濃妝豔抹,披著大紅戲服,戴著鳳冠,


    正在全神貫注地吟唱表演。


    再仔細看這個“人”,


    鳳冠下的麵容皮膚蒼灰驟縮,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腐爛黑斑。


    眼睛、鼻子、嘴巴等五官竟是用粗糙的黑線縫在臉上,


    肯定是縫得太匆忙,


    五官竟然全部扭曲、錯位,


    無比的醜陋而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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