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殿的門前有席允把守。


    禦林軍則守在了太武殿外麵,沒有太後和皇後的旨意,一個都不會放進來。


    「天一亮,宮中必定大亂。」薛先生說。「最先來找太後和皇後的,應該是文王,文王的性子沉不住氣,等不到臣子逼上太武殿,必定會先來找太後和皇後,談過繼之事。」


    「第二批來太武殿的人,就是朝中大臣,會來逼問皇上的情況,還會逼著皇後過繼王爺的兒子,最壞的局麵,恐怕會當場逼著皇後立太子。」


    「而康王就會在那時候出現,從康王進宮,就已經在拉攏各路臣子,皇後無龍嗣一事,是實情,皇上一旦出事,江山必定是由贏家的血脈來繼承,這些臣子們都知道,是以,他們不會拒絕康王的示好。」


    「文王看似立於不利之地,但文王的本事賽過康王,封地的兵馬比康王強,兩位王爺要真較量起來,也很難說得準誰會贏,皇上出事之前,太後和娘娘占了先機,著急的是兩位王爺,如今不一樣,皇上出了事,宮中無龍嗣,不用他們親自撕破臉皮,露出醜陋的嘴臉,來逼太後和娘娘,自有臣子來替他們相逼,他們還能保持儒雅。」


    薛先生說完,看著星煙。


    還是得星煙和太後拿主意。


    星煙緩了很久,終是緩了過來。


    太後看她的時候,她也在看太後,心裏再痛,她也得先將自己的情緒暫且封印住,替他穩住江山,護好太後。


    「母後,兒臣打算誰也不選。」


    星煙有她的打算。


    第一步,就是不選。


    既然是來逼迫她的,誰都別想體體麵麵的維持了吃相,想要爭,那就該露出他們的真麵目。


    非得要選了。


    也得讓眾人記住這過程。


    太後說,「皇後要是有想法,就照著自己的意思辦,也別慌神,越是這個時候,咱們孤兒寡母越是要沉住氣,他們忍心在這節骨眼上來欺負咱們,咱們也不能哭著給他們看,當年敬帝遭遇了外敵長達五年的侵犯,不止一次親征,也在生死邊緣徘徊過很多迴,不也一樣安然無恙的挺了過來,就憑咱們皇上身上的那股韌勁,也不是輕易就能認命的人。」


    太後的情緒也比之前要好了許多,人被逼到絕境上,哪裏還能顧不上悲傷。


    「要說逼宮,咱們也不虛,不就是無龍嗣嗎,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當初先皇被魏丞相被逼迫,有意讓先皇讓位,更甚有臣子站出來,直指先皇說他無德無能,不配坐上這把椅子,經曆過那等屈辱,咱們這張臉,早就沒了,何須再去爭個體麵。」


    星煙說母後說的有理,論資曆,太後可比她見識的多,有了太後這話為她撐腰,星煙安穩了不少。


    時間緊迫,星煙得行動了。


    後殿這頭被圍的密不透風,大半夜的誰都睡不著覺。


    皇上出了事的消息,到了這程子,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人心惶惶,個個都是提著一口氣,不敢往下落,死死地盯著太武殿內的動靜。


    熬到了大半夜,後殿裏終於有了點動靜。


    杏枝披著鬥篷,提了一盞燈,從後殿出來,到了宮牆夾道,便揭了燈籠的罩子,吹滅了燈芯。


    杏枝的腳步很急,不時地四處張望。


    直奔往太醫院。


    甬道間燈台裏的火光,照到此時,已暗淡了不少,即便是殘光,也還是能照出來甬道上一前一後的幾道人影。


    杏枝到了太醫院,著急地敲了嚴太醫的門,「娘娘有事找太醫過去一趟。」


    屋子裏過了好久才有動靜。


    嚴太醫出來的時候,表情有些不太願意,看了一眼杏枝,就立在門前,沒打算給她走。


    「娘娘要找微臣說的事,微臣已經迴複過了娘娘,為醫者,誠為本分。」嚴太醫的聲音不大。


    但該聽到的都能聽到。


    杏枝並沒有放棄,「嚴太醫這是想要皇後娘娘親自來請,還是覺得皇後娘娘請不動你,要讓太後來請?」


    嚴太醫沒再說話。


    「嚴太醫不賣皇後娘娘的麵子,太後的麵子,你總該給,當年太後對太醫有知遇之恩,如今太後有難,嚴太醫也是時候報答恩情。」杏枝堵在門口上,強硬的態度擺明了,嚴太醫這一趟非去不可。


    嚴太醫沉默了一陣,關了門,不過隔了小半柱香的時辰,又重新拉開門,終於跟著杏枝去了後殿。


    「娘娘不該將主意打在這上麵,沒有就是沒有,日子一長,誰都能看出來,如今文王和康王已經進宮,且帶了子嗣而來,雖不是親生,但都姓贏。」出了太醫院的門,嚴太醫仍然不死心,又勸了一句。


    夜深人靜,這話似是一道驚雷劈在人身上。


    太醫院門前假山石後躲著的人,和隱藏在太醫院屋頂上的兩波人,均是腳步匆匆地迴了屋。


    康王屋子裏點了一盞暗黃的燈,康王妃從外進來,推門的動靜大的嚇人,差點就將那盞微弱的燈當場給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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