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星煙聽完戲,跟著薛先生迴到了後殿,薛先生便將今日太後所說的話,又重新在星煙麵前提了一遍。


    「今日太後說的話,娘娘有何感想?」薛先生的態度不像太後那般含蓄,直接很明銳地問星煙。


    星煙掐著指尖上的護甲,沒說話。


    她同意過繼,太後同意過繼。


    但並不代表她們就喜歡。


    誰不喜歡自己親生的孩子。


    星煙最想的還是自己能生,想讓太後和皇上,再也不為了龍嗣而為難。


    薛先生看出來了她的心思。


    「皇上出征,若是能平安迴來,娘娘承受的壓力就沒那麽大,龍嗣的事,皇上會替娘娘頂著,但也不是長久之計,娘娘得想好,做好最壞的準備,倘若娘娘懷不上孩子了,該如何。」


    「一旦上了戰場,誰也說不準會出現什麽事,戰場上自來都是刀劍不長眼,倘若皇上出了事,娘娘又該怎麽辦?」


    薛先生話音一落,星煙的臉色就變得煞白。


    五指不知不覺地就掐進了掌心,皮肉兒犯了紅,卻完全感覺不到疼,她能麻痹自個兒的心,不想去麵對,最終卻還是被薛先生提了出來。


    皇上出發前,對她說了一堆的道理,語氣篤定,她以為自己是被他說服了,才大大方方地放了他走,如今人走了之後,她才知道,她能安心地讓他走,不是因為他那些話說服了她,而是他說這話的時候,人就在她的身旁,莫名地讓她安心。


    但現在人不在身邊了,她就後悔了。


    星煙很心慌,但又不得不逼著自個兒冷靜下來,薛先生說的沒錯,皇上一走,太後生了病,如今宮裏,能撐起來的就隻有她自己。


    「唯一的辦法就是太後所說,去封地裏領養一位郡王迴來。」薛先生與太後和皇上的想法一樣,先領養了再說。


    薛先生替星煙先篩除了一部分人,三歲之後的郡王被薛先生排除了在外,不在選擇的範圍內,原因是三歲之後的孩子已經開始記事,這樣的郡王,養不家。


    到頭來就是給別人做嫁衣。最好是剛出生沒多久,由星煙抱過來,親自養。


    雖還是有些風險,但已經是風險最低的一種辦法。


    如此一來,薛先生想了想,就隻剩下了文王跟前的小兒子,才剛滿月,是文王同妾室所生,並非王妃所出,這樣的條件更合適星煙抱養。


    皇上一旦出事,封地的王爺必定都會湧入皇宮,這些事情,不得不事先想好,以備萬一。


    先皇生的兒子多,但皇上登基之後,都被太後送去了封地,要麽是貧瘠地帶,要麽是邊關,至今,稍微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隻有文王和康王。


    可兩人也隻不過是稍微好了那麽一點點。


    不能細想,細想了,沒有一個能看得上眼。


    上迴太後壽宴,兩人文王和康王都借機來了宮中替太後賀壽。


    這迴,林主子的消息一道,也不知道兩人還能忍多久。


    皇上的人已經達到了朱雀橋。


    第一場戰,魏家軍欲渡河受阻,溺死的達上萬人。


    第二場戰,周撫領兵從側麵攻擊,揚州前刺史鄭都督領軍從魏家軍的後背攻擊,兩方夾擊,正如魏含之前所說,在攻上朱雀橋之前,軍隊已經隻剩下了八萬餘人。


    損失了一大半。


    但就算是八萬人,堵在秦淮河的對岸,也足以讓京城的人心惶惶。


    應尚書建議贏紹,「朱雀橋應毀,對方將所有的兵力都壓在了攻橋之上,若讓敵寇竄入,將會危及朝廷。」


    贏紹沒發話。


    沒同意應尚書的話。


    「魏敦人呢,有出來過嗎?」贏紹問應尚書。


    應尚書搖了搖頭,「沒有。」兩場戰都沒有看到魏敦的人影。


    贏紹望著朱雀橋那頭密密麻麻的人頭說道,「他在等著朕。」橋還不能毀。


    「你認為他們還能堅持到什麽時候?」贏紹又問應尚書。


    「最多三日,必會攻橋。」應尚書迴答。


    「那就等著吧。」贏紹不急,等著魏敦自己出來找他。


    「皇宮如何了?」贏紹出發前就已經安排好了,肖安務必每日飛鴿傳書,將皇宮裏的情況匯報給他。


    接信的人是應尚書。


    「太後的身子已經大有好轉。」應尚書照著信上的內容,匯報給了贏紹,肖安很懂皇上的心思,每日匯報,匯報中肯定不能少了關於娘娘的事。


    「庚侯府蘇氏因舉刀傷了蔣氏,被庚侯爺休書一封,遣迴了蘇家,而蔣氏已經被庚侯爺提成了侯府的正夫人。」


    贏紹皺了皺眉頭,直接開口問他,「皇後如何了?」


    應尚書起初認為肖安那信上多半寫的都是廢話,如今被皇上一問起來,便知,大抵這才是皇上想要聽的,「肖總管說,皇後還是同之前一樣,晨起會去正殿走一圈,迴去之後,看一會書,再去太後跟前請安,共用早膳,午後會陪著太後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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