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那就試試吧。”


    沐遲淡然放手,那一份從容背後,盡顯修道者的深藏不露。


    洛紫茗撫著自己微腫的臉頰,但她心底已然認定,沐遲其實已有所忌憚,隻是在等待一個妥善的解決之道。


    若非有所顧忌,他又怎會在關鍵時刻鬆手?


    “嚐試一下也無妨。”


    沐遲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迴首看向她,“你恐怕還不了解我,對於任何意圖威脅到我的人,我總有種欲除之而後快的衝動。”


    “沐遲,你該明白,雖殺我洛紫茗易如反掌,但陳家與洛家乃至整個大夏的諸多勢力,都不會因此放過你。隻為一個女子,你這麽做,真的值得嗎?”


    她眼神流轉,媚態橫生,衣角輕輕下拽,露出一片皓月般的肌膚。


    見沐遲默然不語,洛紫茗徑直走向他,柔荑滑過他的胸膛。


    “再者說,我是女人,且姿色出眾,你若殺我,豈不是暴殄天物?倒不如讓我以身相許,以此抵消我們間的恩怨,你看如何?”


    “是否聽說過一句修煉界的至理?”


    沐遲說著,握住洛紫茗的手。


    洛紫茗秀眉微皺:“何話?”


    “心中無凡塵,劍動遲神威。”


    沐遲兩指點並,慢慢抬起,語氣堅定地道:“我贈你無痛苦的解脫!”


    瞬間,他指尖輕輕觸碰洛紫茗額頭,後者腦海中瞬間猶如雷霆狂炸,氣息在刹那間消失無蹤。至死,洛紫茗都不曾知曉,沐遲是如何悄無聲息地施展這般絕技。


    “師兄...”


    李菲菲虛弱地睜開眼睛,恰好目睹洛紫茗倒下的情形。


    她掙紮下車,搖晃著沐遲的臂膀,“我沒死嗎?我不是在做夢嗎?我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居然還活著?”


    然而略作思考,她便意識到,這樣的境況本不應有生機可言。


    就在此時,她突然抱住沐遲,痛哭失聲道:“師兄,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為了我,你竟與那個瘋狂的女人玉石俱焚。”


    哭聲漸歇,李菲菲抬首看向沐遲,臉上轉瞬綻開笑容,“如此也好,就算成了鬼魂,我們也能永遠在一起,表姐也無法再來爭奪你。”


    “胡說什麽呢。”


    沐遲拍了拍她的頭,打開了車門,隨後將洛紫茗放進了車內。


    李菲菲滿腹疑竇地努努嘴,“師兄,你把這瘋婆子帶去哪兒啊?”


    “送迴原路。” 沐遲彈了個響指,朝李菲菲招手,“小師妹,上車!”


    李菲菲聽話地迴到車上,坐在副駕位置,滿麵愁容地看著沐遲:“師兄,我臉上肯定會留下傷疤的,那得多難看啊,你會不會因此嫌棄我?”


    “會。”


    沐遲聲音柔和,微微一笑。


    “你敢!”


    李菲菲立刻噘起了嘴巴,淚光閃爍,“你欺負我,我不喜歡你了。”


    她嘴唇緊抿,如同一隻受了傷的小貓咪,蜷縮在座位上,低垂著小腦袋,不再言語。


    “我說會因疤痕嫌棄你,倘若沒有留下疤痕呢?”


    沐遲輕輕摩挲著她的額頭,“今夜迴去歇息一夜,明早醒來,我保證讓你恢複如初。”


    “真的嗎?”


    李菲菲頓時破涕為笑,“我就知道師兄對我最好了!”


    說著,她情不自禁地在沐遲臉頰上印下一吻。而此時,半山腰處,一道修仙者般的身影正靜靜地矗立在那裏。


    她身著簡潔幹練的修行服飾,足踏修真界特有的法器——碧玉高跟鞋,一頭烏黑的長發灑落在雙肩,顯得韻味十足......


    在她身邊懸浮著一駕赤紅飛梭,蘇婉月凝眸矚目著遠方的秘境入口。


    此地,乃是沐遲自荒域迴歸都市最為便捷的通道之一。


    “尊主,沿途阻礙已清除幹淨,總計三十二名敵人,悉數隕落。”


    一位身穿墨色隱衛服的修真侍衛,肅然立於蘇婉月身畔,恭聲道。


    蘇婉月輕輕頷首,“離去。”


    她獨自行至飛梭之內,瞬間,飛梭便在原地化為一道流光消失無蹤。


    不多時,沐遲亦已抵達此地,悄然穿越通道,安然返迴了人間繁華的都市之中。


    然而,他並未直奔自家的靈居,而是朝著另一處神秘之地馳騁而去。


    “師兄,我們要去哪裏呀?”


    李菲菲坐在飛梭內,好奇地四處張望,隻見外界除了那些修真陣法照射出的光芒之外,盡是一片幽邃黑暗。


    “你該不會想找個僻靜之地,之後對我施展攝魂術吧?”


    “攝你個大頭鬼,忘了你自己身上還貼著療傷符籙嗎?”


    沐遲不由得瞪了她一眼。


    “哎呀,差點忘記了。”


    原本興高采烈的李菲菲頓時興致索然,低聲咒罵起那次因執行天使令而錯過的良機。


    沐遲忍不住挑了挑眉梢,並未迴應她的牢騷,而是猛地一踏腳下靈力踏板,飛梭如同流星劃過夜空,拖曳出一道長長的虛影。


    陳浩辰的府邸,猶如一座懸浮的仙宮,在無數靈石燈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荀弈掛斷了傳音符,疾步走向庭院中端坐的陳浩辰。


    “少主,有關沐遲的情報已經有了。”


    陳浩辰慵懶地瞥了他一眼,荀弈沉吟幾秒,迴道:“我們布下的伏兵已被悉數清除,沒有一個存活,情報是由一名弟子冒死傳送迴來的,動手的是蘇婉月身邊的那位影衛。”


    他將得到的信息遞給了陳浩辰,上麵僅有一個篆刻著力量氣息的“蘇”字。


    “那個賤婦,又壞我好事!”


    陳浩辰胸膛劇烈起伏,滿腔怒火難以遏製。


    待心情略微平複,他起身走向鑲嵌星空陣圖的巨大落地窗前,“洛紫茗已然出手,作為天階強者,她應該能成功對付沐遲。”


    他派出的修士隊伍,用意在於以防萬一。如今全軍覆沒,便驗證了他的猜想——蘇婉月一直在暗中窺探他的每一步行動。


    深知陳浩辰心中計謀的荀弈,心中輕歎一聲,接著說道:“少主,為了確認這樣一個猜測,不惜損耗如此眾多的修煉者,是否……”


    “哼,你懂什麽!欲成大道者不拘小節,凡人之命,不過螻蟻爾,死了也就死了。”


    陳浩辰瞪視荀弈,厲聲喝道,“你要記住了,膽敢擋在我麵前的任何人,都要付出代價!陳家有的是財富,有了財富就有實力為我所用!”


    “遵命,少主。”


    荀弈微微低垂目光,不再多言。對於他這樣的普通修煉者而言,無論是古武世家的強者,還是陳家背後的龐大力量,他都無力抗衡。


    既然踏上這條路,他也隻能一路前行,否則結局隻會像唐宋一般淒慘。


    實際上,陳浩辰並不僅僅是想通過這次行動試探些什麽,他真心實意想要除掉沐遲。可是每次他的計劃都會被人從中作梗。


    這讓他滿腹怨憤,卻又無法找到宣泄之處。


    此刻他對蘇婉月的恨意,絕不亞於他對沐遲的仇恨。


    上一次,他不惜重金秘密從古武陳家長老會請來了三位絕頂高手,卻不料最終他們都喪命於敵手。


    而陳家為了保全自身顏麵,終究沒有因為這三個外圍家族的武者而與蘇家徹底決裂……


    且說蘇婉月這位女子,其身份殊異,蘇家出於某種緣由,並無意插手她的任何事務。


    “陳浩然,你給我滾出來!”


    刹那之間,一聲震天動地的喝叱猶如驚雷般炸響,瞬間穿透整個山莊。


    陳浩然偕同荀弈與數十名修為高深的護法弟子,匆匆集結至一方寬廣的修煉廣場之上。眾人皆全神貫注,目光緊緊鎖定著對麵那位鎮定自若,氣度非凡的修士。


    “沐塵,你此番前來有何貴幹?”


    陳浩然微感驚訝,眉宇緊鎖。他怎會在此出現?難道這意味著洛紫茗未能完成任務?洛紫茗可是天境修士,怎會敗給沐塵呢?倘若不是蘇婉月身邊有那些神秘莫測的靈影侍衛以及盧興元那老家夥的存在,他早已將此女擒獲。但眼前這沐塵又是何許人也?孤身一人,隻憑匹夫之勇?


    “我是來給你送人的。”


    話音剛落,沐塵便打開車門,懷抱著已無氣息的洛紫茗走了下來。


    “你說你殺了她?”


    陳浩然眸光驟縮:“你可知她是誰?”


    “無論何人,膽敢與我為敵,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之路!”


    沐塵嘴角揚起一抹冷酷的笑意,望向陳浩然的眼神充斥著濃厚的殺機。“此刻我不取你性命,僅因你還有些許利用價值。你欠我家的血債,我會讓你陳家以十倍償還!”


    陳浩然麵色鐵青,然而他知道沐塵絕非易於對付的角色,強壓下內心的憤怒。洛紫茗的隕落讓他深感恐慌,即便是天境修士也無法抵擋這少年,五年時光,他又究竟經曆了何種逆天曆練?


    此刻,沐塵步步緊逼,周身彌漫著攝人心魄的殺氣。那些手持法寶戒備的護法弟子們都在等待陳浩然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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