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冉被他盯著,覺得大腦中血液瞬間迴流,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沒有,我和他的聯係都是關於你的,他怕你不舒服才直接來找我。”


    那雙淺色瞳孔柔柔看著他,有一刹,陸宴感覺自己像是在夢裏,分不清現實。


    眼裏隻有她,他魂牽夢繞多年的女孩,可自己似乎離她又很遠。


    男人低頭,手指還按在電腦鍵盤上,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強行把自己的理智從腦海中擠出去。


    有聲音在告訴他,溫冉不喜歡他了。


    可他究竟是從哪裏得出的這個結論,陸宴自己也不知道。


    他的腦子徹底亂了,像是原本在拚命抵抗的黑暗,被扯開了一個小口子,然後,裏麵的邪惡因子全然傾瀉而出。


    一發不可收拾。


    溫冉的手被男人再一次抓住時她連唿吸都是屏著的,因為剛才,他就是這樣,然後才開始發狠的吻她。


    “老公......”她小聲叫他,想把陸宴從這種情緒中拉出來。


    可是她好像猜錯了,男人這次並沒有失去理智,他是在清醒的狀態下拉住了她。


    陸宴用的力道不大,隻是虛虛環住女孩手腕,卻讓她感受到了熟悉的陌生感,“我們去找郝醫生吧。”


    “你現在不舒服,我和你一起出去。”


    話音落的下一秒,陸宴站了起來,溫冉也跟著他一同起身,她抬頭隻能看到男人漆黑的眼眸,看不透,像裹著厚厚的紗。


    但萬幸他還能聽得進去她的話。


    男人再沒說話,任由溫冉牽著他離開,拐過幾個走廊,進到一間被打理十分溫馨簡約的診室。


    房子的布置是溫冉設計的,小細節裏都透露著她和陸宴一起生活的痕跡。


    但後來陸宴情況好轉,她還以為用不上了。


    ......


    裏麵坐著兩個人,郝帥在桌子裏側,葉柏崇坐在對麵看診的位置,聽到有人進來,他立馬起身讓開位置。


    兩個男人都麵色凝重,郝帥眉頭皺成疙瘩,手底下握著的筆都快要捏斷。


    “我們先出去吧。”


    葉柏崇經過門口時低聲對溫冉說了句,下一秒,女孩立馬被男人拉過藏在身後。


    溫冉還沒來得及說話,郝帥迅速站起來,有些驚詫,難以置信的看著門口相互對峙的兩人。


    很明顯,陸宴現在的眼神以及條件反射的動作,都帶著莫大的敵意。


    葉柏崇眸底訝異,轉過身子正麵對他:“你這是做什麽?”


    他什麽時候開始防他了?


    可笑。


    葉柏崇抵了抵腮,聽見男人冷冷開口:“你出去,她和我在一起。”


    “......”


    男人說這話時臉上寒意盡顯,葉柏崇臉色漸漸沉下來,看見陸宴背後掙紮很久才探出一個腦袋的女孩。


    目光碰撞,溫冉抿著唇朝他使眼色,示意他先出去。


    陸宴順著他的視線很容易就發現了溫冉的小動作,男人轉身,將溫冉完全擋在懷裏,他沒說話,眉眼黑的嚇人。


    “我,我們先檢查。”溫冉連忙偏頭,拉著男人進去,門被關上,郝帥重新坐下。


    現在如坐針氈的人成了他,郝帥仿佛又見到了六年前那個陸宴,他每每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現在也一樣,溫冉看著他拿出一張紙,推到陸宴麵前,男人隻是低眉淡淡掃了一眼,然後拿起旁邊的鋼筆。


    五分鍾後,郝帥看著那張紙,歎氣,“沒問題。”


    哪裏都沒問題,陸宴的迴答根本就和正常人無異,這東西對他完全沒用。


    他甚至能將答案控製在一個範圍,郝帥根本尋不到突破口。


    很恐怖。


    所以葉柏崇剛才跟他講的情況,也許還不是最差的。


    溫冉被男人握著的那隻手都冒出虛汗,“沒用嗎?”


    郝帥搖頭,抬眉試探著問,“要不我們試一下催眠?”


    他的設備大多都在a國,突發情況下,隻能先用別的方法代替,他沒有完全的把握。


    陸宴聞言卻很排斥,“我不催眠。”


    “為什麽?”溫冉蹲下身,兩隻手伏在男人膝上,仰頭看他,“郝醫生可以幫你的,你難道不相信他嗎?”


    女孩循循善誘,可是——


    “不相信。”


    他甚至沒有過多思考。


    溫冉睫羽輕顫,咽了咽喉,頓了幾秒,她站起來,“那讓我和郝醫生單獨談談可以嗎?”


    她垂眸看他,語氣溫柔,安撫性的反握住他的手腕。


    “不可以。”


    “......”溫冉沒轍了,但她沒法和他強勢,因為現在,她毫不懷疑他能不顧一切直接把她扛迴去。


    來了也相當於沒來。


    他們過去還沒半個小時就迴去了。


    葉柏崇一直守在門口,看著男人頭也不迴的把人帶走,默了幾秒走進去。


    “他怎麽迴事?”葉柏崇沒坐下,徑自走過去用兩隻手撐著桌麵問。


    郝帥喝了一口水,輕嘖:“什麽怎麽迴事?”


    “我、他像是沒事的樣子嗎?現在連我都防著,這事大了!”葉柏崇說完坐下,抱著胳膊,斂眉,“你是醫生,你說。”


    “我是醫生我也沒天天跟著他呀,你不了解陸宴嗎,他想瞞著不讓我知道什麽事情不是輕而易舉?”


    裝也能裝的毫無破綻!


    葉柏崇眼神一頓,“什麽意思,你說清楚。”


    “我懷疑他的情況一開始就沒有六年前那麽樂觀,甚至更嚴重。但是給我包括所有人都營造出一種他現在並非不可壓製的狀態,可時間久了,應激性會越來越強,放大所有恐懼點。”


    “你是說,他一直在刻意控製自己,可這些天他根本沒有任何異樣!”葉柏崇有些不可置信。


    郝帥點頭,反問:“他不想讓別人看出來很難嗎?”


    他作為陸宴的心理醫生都沒看出來。


    “可他為什麽,你不是說溫冉在的話事情就會好起來,現在這樣說,你自己不覺得離譜嗎?”


    荒謬至極。


    “好起來不代表痊愈,如果真的如他之前表現出來的那樣,那完全沒有問題。可現在的情況是,他的狀況比我們所見到的要嚴重重創的多,溫冉沒辦法滿足他那些內心的私欲,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說到底,陸宴一開始就因為溫冉在無底線扼製本性,現在哪怕一丁點苗頭也能讓他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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