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皮膚原本偏冷白,現在生了病,唇色更淺,顯得整個人都涼薄不少。


    尤其是他薄唇緊抿,眸子黑漆隻看著溫冉。


    神秘中,感覺與這方天地都顯得格格不入。


    陸宴太難猜測。


    葉柏崇步子僅僅是頓了幾秒,隨即神色淡然下了台階,他剛出小亭,身側忽地掠過一道嬌小身影。


    “你怎麽來了,頭不疼嗎?我們快迴去,別吹風了。”


    女孩說話的同時撲進陸宴懷裏,她兩隻手抱著他的腰,被他用大衣裹住,溫冉腦袋剛到男人胸口。


    她抬頭看他,笑的溫柔。


    葉柏崇步子生生止住,看見原本麵色冷峻的男人,彎唇摸了摸女孩腦袋。


    “臉怎麽這麽冰?”


    “出來曬了會兒太陽,外麵有點冷。”


    “嗯,迴去。”陸宴伸手牽著她,步子放的很慢。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葉柏崇也不願意當電燈泡,走得比他們更慢。


    風很幹,世界連天帶地無際的空曠。


    有聲音傳入他耳蝸。


    “到冬天快要下雪了,我給你織條圍巾好不好?”


    “冉冉會嗎?”


    “會啊,你想要什麽顏色的。”


    “......白色吧。”


    ——


    溫冉在下午接到趙暖的電話,那頭開始有點吵,門開了又合上,才變得安靜下來。


    “不好意思啊,幾個朋友在聚餐,我出來跟你說話。”


    “沒事,怎麽突然打電話過來了。還以為你在公司。”溫冉穿著睡衣待在書房寫字。


    她挽著頭發,腕子細白,宣紙上洇出漂亮舒展的大字。


    “我剛收到消息,季微染被革職之後一直在四處麵試,結果到現在為止,愣是沒一個公司敢要她。”趙暖說著笑了下,“我原本還以為是你,後來細想才覺得不對。


    季微染也不算太蠢,遞簡曆的都不是什麽大公司,和青鳥更是比不了,你也看不上。”


    她說完,溫冉最後一筆落下,未隱去的墨水散發出很清淡的香味。


    女孩眉眼無波無瀾,“不是我。”


    這種做法在她看來和小孩子過家家差不多。


    她身邊也沒有人會幹這麽無聊的事。


    趙暖繼續說道:“那天你離開之後我提點了她幾句,看樣子是聽進去了,還私信我說要請教,她還挺能屈能伸的。”


    “後來也找過你幾次,結果你壓根就不在公司,她也就沒再出現過。”


    說到這兒,趙暖還有些唏噓,剛開始還以為季微染能蹦躂一段時間。


    畢竟溫冉性子太過柔和,現在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時間問題。


    “她不是能屈能伸,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罷了,相信你總比相信我要好。”


    溫冉眨了眨眼,莞爾,“不過一個季微染應該還不值得你抽空打這通電話,還有事要告訴我?”


    她聲音是很溫和的,也是篤定的。


    趙暖彎著眼睛,“和聰明人講話就是省心,猜對了,我打電話,還是為了那個新來的導演。”


    “簡辰澤?”


    “對,就是他。”趙暖一隻手扶著牆,“之前所有人都把他和季微染綁在一起,無非就是因為他們同時被高薪從海外挖過來,可今天他第一次出現在青鳥,你猜怎麽著?”


    溫冉知道她在賣關子,歪了歪腦袋,慢悠悠說出答案:“他根本不認識季微染。”


    “......這你也能猜到?”趙暖表情有些古怪,“還想第一個給你八卦呢......”


    “不難猜,你這差不多把答案都告訴我了。”


    “那你說,季微染拿著雞毛當令箭這麽久,現在不就是一個笑話嗎?公司裏都傳瘋了,想也覺得實在離譜。”


    真真是謠言害死人。


    趙暖輕嘖幾聲,不遠處突然有人叫她,“暖暖快來,我們要玩遊戲了!”


    “好,很快!”


    “那冉冉我先不聊了。迴去再跟你說,那個簡辰澤長的還超帥!”


    溫冉:“嗯,你去吧。”


    掛了電話,溫冉放下手機將寫好的字拿起來,彎唇看了會兒,抱起一旁的深深和它講話。


    “看,這就是你的名字。好不好聽?”


    深深晃著腦袋,小爪子啪一下按在字上,喵嗚叫了幾聲。


    溫冉看的歡喜,埋頭蹭了蹭它毛茸茸的毛發。


    暖唿唿的,舒服極了。


    她低眉含著笑意,腦子裏過著趙暖的話。


    和她一開始想的差不多,簡辰澤和季微染的名字一直掛鉤,現在卻被正主否認關係。


    這個男人一開始就沒有出現,等到季微染被迫離開才幹幹淨淨現身,出現的時間這樣巧。


    她卻不相信簡辰澤真的不認識季微染。


    他縱容謠言肆意蔓延,現在又這樣雲淡風輕,輕飄飄的一句不認識就算了。


    可溫冉明明記得那天和季微染對峙,那辦公室的布局雖格調單一,打眼一看十分嚴謹,但深究細節之處,哪裏都是被女人的細心布置過的模樣。


    桌上放的銅錢草寓意福祿壽全。


    書架上最顯眼的地方擺著解酒藥和打火機。


    空氣中不是香水味,而是很清淡的薄荷香。


    細節積少成多,這就足夠說明什麽了。


    ......


    陸宴病好的快,期間公司的事都是葉柏崇和寧珂處理的,個別需要他親自過目的也能推則推。


    畢竟這男人一年到頭好不容易生個病,現在還有老婆親自照看著,就當是放假了。


    這幾天,《囚枝》配音陸陸續續開始選角,張導和官方微博同時官宣,一時間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


    溫冉待在家聽了不少消息,得空就拿著劇本窩在書房,除了深深,陸宴見她忙都不敢打擾。


    下午,溫冉看書累了,幹脆洗了個熱水澡悶頭睡覺,迷迷糊糊中聽到電話在響,她沒接,那邊又十分耐心的打過來。


    “喂......”


    “在睡覺嗎冉冉?”


    “嗯。”聽到是安黎元,溫冉磨蹭著閉著眼睛坐起來,懶洋洋應,“睡醒了。”


    “該醒了,這都快六點了,再睡下去晚上怎麽辦?”安黎元笑的很大聲,“這幾天準備電影肯定累壞了,快出來我帶你玩玩。”


    “去哪玩啊。”溫冉剛清醒,聲音軟軟糯糯的,安黎元聽得心都軟了,“清大,晚上有音樂節,好多帥哥呢!”


    “葉執約你的?”聽她這麽說,溫冉瞬間不困了,從床上下來踩著拖鞋進了浴室。


    安黎元咂舌:“當然不是,我從他們學校論壇看見的,帥哥美女都有,這麽大一場視覺盛宴,不去豈不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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