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漸濃鬱,三兩星星孤單綴著,熒光細微閃亮。


    走廊裏女孩黑發垂直腰際,皮膚瓷白,穿著淺綠色收腰旗袍,捏著一張房卡,慢吞吞尋找著房間。


    其餘人都迴去了,她現在留下來分明就是司馬昭之心。


    想到這兒,溫冉咬咬唇,水潤眸子閃爍。


    她磨蹭著走的很慢,不知過了多久才站定在一間總統套房前。


    她深唿一口氣,剛想抬手,門就突然從裏麵被打開,還沒看清眼前場景,溫冉便被一股大力強硬的拉進去。


    她被抵在門上。


    緊接著脖頸處傳來溫熱觸感。


    陸宴緊緊抱著她,一隻手托著她的後頸,她隻能被迫仰頭,唿吸停頓幾秒。


    男人始終埋首在她鎖骨處,灼熱的唿吸噴灑上去,有些癢。


    她動了動,聲音軟下來,“陸宴......”


    “嗯。”


    房裏沒開燈,溫冉眯了眯眼有些不適應。


    她兩隻手放在他胸前,輕輕推了下,“你先鬆開我。”


    男人沒應聲,也沒亂動,就隻是靜靜抱著她,黑色短發不時剮蹭到女孩頸肩軟肉,溫冉瑟縮著身子躲。


    卻又因為被他箍得太緊而避無可避。


    她渾身都有些發軟,雙腿卸了力道就要往下掉,男人這才退開將她打橫抱起,走到一旁沙發上麵對麵把她放在腿上。


    這個姿勢真的很羞恥。


    溫冉低著頭,這下輪到她埋在他懷裏了。


    男人大手細細摩挲在她腰間,他沒說話。


    好像陸宴確實不曾表達過什麽關於思念的話語,這些詞語她也不會與他聯係在一起。


    他隻會在見麵的時候緊緊抱著她,遵從內心的想法,想抱她,僅僅是想抱她。


    他雙手用力的很,讓溫冉不自覺輕嚀一聲,他才稍微鬆開些,感覺到她不那麽難受了再抱緊。


    黑夜伸手不見五指,男人反反複複的維持著這個姿勢,溫冉隻感覺渾身都熟透了。


    安靜的過分,肌膚上的觸感便更加清晰。


    他怎麽還不說話呀。


    溫冉動了動腿,被他按迴去,“想去哪兒?”


    這聲音,低沉中夾雜著些魅惑,不像是從他嗓子裏發出來的。


    溫冉咽了咽口水,說話頗為直白道,“你想抱到什麽時候......”


    帶著點嬌嗔的語氣。


    陸宴終於抱著她起身,走過去啪嗒一聲開了燈。


    房裏瞬間明亮起來,溫冉一時有些不適應,將腦袋垂在男人胸前,緩和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抬頭。


    睜眼便對上他深邃的眸子。


    目光往下看到他突出的喉結,冷白皮膚,清俊的側臉,還有不知為何一直緊緊繃著的下頜。


    他抱著她像是抱著一個洋娃娃,輕飄飄擱在一條手臂上像是感覺不到任何重量。


    他步子很穩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姿清正挺直,一隻手插在褲兜裏。


    男人目光直視前方,那裏是很高的一座山,盡管是夜晚也很亮,是景點區。


    就是有些高。


    溫冉跟著看過去,聽到他開口,“爬過山嗎?”


    溫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弱弱道,“沒有。”


    “那明天和我去。”


    熟悉的語氣,溫冉頓了幾秒舔了舔唇,試圖打消他的想法,“我不行的,我連跑步都不行,怎麽有本事爬山呢——”她想了想,“要不我在山下等你,等你......”


    “不行。”想法被否決。


    “可是我真的......”


    她還想解釋,驀地低眉對上男人黑眸,陸宴喉結微滾一字一句道,“要是跟我去,今晚就不欺負你,給你留點體力。”


    ——


    第二天太陽很大,金燦燦一個圓盤掛在天空,周遭空氣都被霧化,熱氣蒸騰。


    一點兒不像是晚秋的溫度。


    溫冉換了件短袖,仔仔細細塗好防曬,最後紮了個馬尾,撲麵而來的青春氣息。


    陸宴剛從書房出來,看見她的打扮眸子怔了片刻。


    溫冉小跑過去,在他麵前轉了個圈,“這樣可以嗎?”


    “去化個妝吧。”他難得提出建議,隻是建議的不怎麽合理。


    溫冉疑惑,“為什麽?”


    她順手拿起小鏡子看了眼,很漂亮啊,況且她化不化妝區別也不大。


    陸宴:“不化妝看起來太小了。”


    本來就是二十多歲的年紀,這副樣子跟高中生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誘拐未成年。


    溫冉後知後覺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但她不打算聽話,語調輕輕道:“不想化妝,爬山會流汗的,到時候不說妝花了,還對皮膚不好,很難受的。”


    女孩眸子真誠,看他的眼睛明亮。


    陸宴抬手屈指點了下她額頭,“那等我一會兒。”


    他說完去了衣帽間。


    坐車去的山下,溫冉一下車就開始腿軟了,目之所及是密密麻麻的台階,周遭枝葉蔥蘢,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陽光與地麵融合在一起,大喇喇投下行人影子。


    還在山下,多數人麵上帶著笑,步子輕鬆往台階上走。


    陸宴從後而來,微涼指節碰上她的,與她十指相扣。


    溫冉偏頭看過去,男人依舊目視前方,他問:“能走多遠?”


    “大概......”她頓了幾秒,“不遠......”


    溫冉沒有撒謊,她此生最大的敵人就是體育。


    陸宴低眉睨她一眼,看她神色頗為認真,說教的話又咽了下去。


    最後隻吐出幾個字,“先走吧,走不了再說。”


    “好。”溫冉乖巧點頭。


    台階上落了葉子,踩在上麵便響起沙沙聲,溫冉走走停停,一會兒要蹲下休息,一會兒又要喝水,陸宴也不急,倚在旁邊的樹上看垂著腦袋抱著膝蓋委屈的人。


    緩了一會兒站起來,溫冉突然扶著腦袋身子微晃,靠在他身上歇了會兒才站穩。


    頭頂傳來一聲輕歎。


    溫冉黛眉微蹙,她這是被嫌棄了嗎?


    想到這兒突然也不累了,於是很硬氣的撥開他的手,甩了甩頭發咬著牙繼續走。


    陸宴隔了幾步在她身後,搖搖頭看著她十分倔強的背影。


    半晌——


    溫冉幹脆自暴自棄直接坐了下來,小臉上洇著汗水,幾縷發絲貼在脖頸,聲音很喪,“我走不了了,就在這等你好不好?”


    沒得到迴答,她低著頭隻能看到男人褲腳,他走近幾步,突然轉身屈腿蹲了下去。


    溫冉睜大眸子抬眼,從後隻能看到他寬厚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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