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揚覺得赫知靈似乎對他有些成見。


    這不是錯覺,特別是現在。


    雖然聽上去俏皮無害,可隻有他能聽出她語氣裏的諷刺。


    他想不出自己有任何地方得罪過她。


    “我運氣太差了,什麽收獲都沒有,赫知青這是在哪裏摘的野果子?我明天也去碰碰運氣。”


    “怎麽會找不到呢,我就在去九盤山那條路上找到的啊,範知青不是說你今天也去了九盤山嗎?”


    赫知靈轉頭對著其他人說道:“不然明天大家也一起去吧,最近也沒什麽活兒,再過一段時間就是秋收了,也沒時間出去收了,那邊山裏有好多野獼猴桃、八月瓜,我一個人爬樹還有點困難!”


    範和平激動地跳出來:“我去我去!”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要去,赫知靈瞟了一眼依舊平和冷靜的顧雲揚,滿意地點點頭。


    第二天中午一下工,知青們就集合好了,大家筐啊背簍啊都準備齊全,跟著赫知靈出門去摘野果子了。


    赫知靈按昨天的路線,一路往前走,路邊果然出現了八月瓜,大家一擁而上摘得不亦樂乎。


    這八月瓜含糖量高,特別甜,大家都很喜歡,畢竟糖是要票的,可一個人一年的定量隻有那麽多,也隻有過節的時候才會多發一些福利。


    沒走一會兒,那棵兩人圍抱的酸棗樹就出現在大家麵前,上麵懸掛著不少酸棗黃澄澄溜溜的。


    一個知青撿起一個嚐了一口,酸得眯起了眼睛:“這也~太~酸了吧~”


    赫知靈在一旁神秘兮兮地問道:“果實是酸的,但是你們吃過酸棗糕嗎?就是這種酸棗做的,色如琥珀,酸甜可口,十分開胃!”


    大家被她說得口舌生津了,能吃就好!


    一個身手矯健的知青直接爬到了樹上,其他人就在下麵撿掉下來的酸棗。


    李娟的背簍已經滿了,隻能用衣服又包了一些。


    她喊樹上的知青:“沒東西裝了,你站得高高看得遠,這附近有沒有人家,我們去借個背簍。”


    上麵的知青也搖累了,他抬起頭四下張望,馬上就看到了前麵有一座小木屋。


    “那邊有個木屋,你們去看看吧!”


    顧雲揚聽到這話,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再往前是他九盤山黑市放貨物的據點。


    他馬上出口阻止,“還是別去了吧,萬一這片山劃分到他們大隊,咱們摘了這麽多東西,人家大隊要是有意見,這些東西恐怕帶不迴去。”


    “說得對呀!不然咱們今天就先這樣吧!”


    “確實被發現了不太好。”


    李娟不想放棄,她拉著赫知靈說道:“那這樣吧,就我們兩個去,不說摘了果子,就說去九盤山撿菌子借一個背簍。”


    “行,那我們先過去了。”


    李娟和赫知靈兩人往前走去,顧雲揚還是不太放心,他轉頭歎了一口氣:“我也去吧,畢竟兩個女孩子還是不太安全。”


    赫知靈引著李娟來到了木屋前,敲響了木屋的門。


    裏麵的漢子打開了門,一臉陰鷙地盯著兩人。


    “做啥子!”


    李娟一時沒反應過來,僵在原地,赫知靈開口迴道:“老鄉,我們是東方大隊的知青,想跟你借個背簍,進山裝點山貨。”


    “沒得!”那漢子說著就關上門。


    赫知靈正準備繼續敲門,後麵傳來了顧雲揚的聲音:“還是我來吧!”


    李娟有些怕,她趕緊把赫知靈拉到一邊:“讓他去,裏麵這個人太可怕了,那雙眼睛像毒蛇!”


    顧雲揚皮笑肉不笑地敲了敲門:“您好,抱歉打擾了,我們隻借一個背簍就離開,晚上一定把背簍給您拿迴來。”


    不一會兒,裏麵打開了木門,甩出來了一個背簍。


    顧雲揚撿起背簍遞給赫知靈,赫知靈接過背簍,拉著李娟往外走。


    剛才門打開的瞬間,赫知靈沒有錯過裏麵放著一個個白色塑料桶。


    李娟心有餘悸:“那個人長得真嚇人啊!怎麽不住到他們大隊上去啊?在這荒郊野嶺蓋這麽個小木屋。 ”


    顧雲揚插話道:“大概是護林員吧!”


    李娟點頭認同:“那就說的通了,就是脾氣不太好,他屋子裏還有不少塑料桶,不知道裝什麽的。”


    “應該是水吧,護林員不能常下山,水肯定要留多一點,好了,咱們快走吧,和咱們也沒關係。


    李娟覺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的,她總覺得這個男人 有一點點熟悉。


    赫知靈出聲道:“真羨慕啊,現在護林員都有錢買好幾個塑料桶了,不都說石磨大隊不如東方大隊嗎?我看比咱們福利好。”


    迴到大部隊,已經有些人換了地方去摘獼猴桃了,李娟也放棄了酸棗拉著赫知靈轉戰獼猴桃。


    赫知靈餘光看到顧雲揚留在了原地看著遠方,放下心來。


    “蛇”驚著了!


    迴到大隊時,大家都是收獲滿滿,李娟把背簍清空就準備迴去還背簍,顧雲揚叫住了她。


    “我去還吧,天快黑了,你們女同誌去不安全。”


    李娟感謝一番把背簍給了他。


    顧雲揚迴到木屋時,木屋裏的桶已經全都沒了:“讓你早點送走你不送,檢查一下,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那漢子點點頭:“已經處理好了,放到庫房去了,過兩天就會分發出去。”


    當晚,赫知靈穿著黑色衣服融入了黑夜。


    等走到了山林,赫知靈就把精力旺盛的虎香香放了出來,讓它自由地奔跑。


    虎香香已經好久沒出來了,咋一出來看到這樣的場景還嚇一跳。


    跟著赫知靈走了一會兒,才終於習慣了黑暗,歡快地在赫知靈前前後後跑。


    “香香別亂跑,跟著上麵的鳥。”


    虎香香抬頭看了看,認出來這些都是它在空間裏的夥伴,歡快地追了上去。


    赫知靈打著手電筒在山間自由地穿行,山林雖然很黑,但有“空中偵察隊”在上麵偵查和指揮方向,還有虎香香陪著,她並沒有什麽害怕的感覺。


    走了挺長一段時間,偵察鳥們終於停在樹梢上,而前麵恰好是一處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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