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見那被赫工護著的姑娘,側身上前來,擋在赫工麵前。


    那張臉真是好看得緊,隻是看著瘦弱,嘴唇還有點發白。


    赫知靈紅著眼睛,一臉真誠地開口:


    “這位……大嬸你好,我是南城下鄉知青赫知靈,我哥哥是蓉城軍官,前幾年升團,我們全家人都經過嚴格的政審,這一點可以向蓉城軍部查證。”


    說到這兒,赫知靈一臉向往地環顧四周,“我曾經聽說渝城機械廠是西南片區最大的廠,在咱們華國的經濟發展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連主席都誇過,所以一直很向往……”


    周圍人聽到這裏,也與有榮焉地挺直了背,他們也為是廠裏的一員而驕傲!隻有秦如煙完全不信她的鬼話,氣得直翻白眼。


    赫知靈話風一轉,語帶哽咽:“是我不好,我今日剛到渝城,聽姐姐說下鄉知青可在員工陪同下參觀機械廠,我興致勃勃地就來了。可剛走到這邊,我就覺得身體不太舒服,可能是在來渝城的船上落了水還沒好全,姐姐就帶我來這邊的石凳上坐一坐……”


    赫知靈說到這裏還咳嗽了兩聲,那慘白的小臉兒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她往後靠在赫知瑜身上,仿佛馬上就要倒了一樣。


    眾人都把目光移向小路轉角,那裏的確有個石凳,而且這個姑娘看上去確實身體不舒服。


    赫知瑜看著她那真切的表演,腦子都宕機了,仿佛剛扯著她衣角生龍活虎撒嬌的姑娘是假的一樣,可是看到妹妹虛弱的模樣,她也不管是真是假了,擔心地抱住她。


    赫知靈趁機撓了撓她的手心,赫知瑜反應過來,感情是在演戲!於是也跟著焦急地問,“小靈,小靈,你怎麽了?”


    “是不是支撐不住了啊?快送她去醫務室……”


    眾人見她站立不住,紛紛關切地詢問。


    一個姑娘還上前幫忙穩住赫知靈搖晃的身體。


    秦如煙有些後悔,剛才她看到她們往這邊走,腦子一熱就上前找茬了,之前她一句“特務”明明可以給赫知瑜找很多麻煩,至少這段時間不能工作,隻能接受調查,職稱肯定也會泡湯。


    可現在她的怒火仿佛打在一團棉花上,現在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帶著鄙夷。


    她有些氣急敗壞,“事情沒說清楚呢,誰說可以走了,你們相信她的鬼話,我可不信!就這副鬼樣子,下鄉也是個拖累……”


    這時在一旁旁聽的生產間的於主任看不下去了,站了出來,“秦如煙,你到此為止吧,有什麽疑問到時候去查不就行了?人家姑娘明顯身體不舒服!”


    秦如煙一聽這話,正要反駁。


    “秦科長,您……怎麽能這麽說?”


    赫知靈打斷了她的話,她要給這個老虔婆致命一擊。


    隻見她顫顫巍巍地站穩了身子,那一副柔弱堅強的模樣讓大家都有些同情。


    “我家是雙職工,媽媽是老師,哥哥在軍隊當軍官,姐姐也在機械廠當工人,我原本是可以不用下鄉的,可我也有兩隻手,不想在城裏吃閑飯。主席說過“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很有必要!我願意把我的全部熱血灑在農村的土地上,和貧下中農心連心,我現在是病了,但以後我也能扛起鋤頭建設農村!”


    說到這裏,她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秦如煙,聲音悲切:


    “很感謝廠領導給我這個機會,我有幸拖著病痛的身體來參觀機械廠,可我沒想到,剛踏入機械廠,就被我所向往的機械廠的領導帶上“特務”的帽子……秦科長,如此順口的誹謗,我不得不懷疑——你真的是一個心向人民的領導嗎?我接受調查,請組織……還我的清白!噗——”


    赫知靈一口鮮血噴出,欣賞了血霧彌漫的驚人效果後,她滿意地閉上眼睛,暈倒在姐姐的懷裏。


    眾人被這口噴鮮血的場景驚得愣在當場。


    赫知瑜腦子隻剩下那個妹妹吐血的畫麵,那口鮮血,那口鮮血,不是假的……


    她緊緊抱著懷裏的妹妹,輕飄飄的。


    “吐血了呀,吐血了……”


    “天老爺,赫知青被秦科長逼得吐血了……”


    “快送醫院啊,不然就來不及了……”


    向來矜持冷靜的赫知瑜方寸大亂,她用衣袖給赫知靈擦血,“小靈,小靈……你挺住,姐姐帶你去醫院。”


    於主任上前拉住赫知瑜,“赫工,你們去大門口,我去找車。”


    赫知瑜點點頭,找到一絲理智,在大家的幫助下,背起妹妹就往大門口飛奔。


    在眾人憤怒的目光中,秦如煙惶恐地往科研樓跑。


    她真的被嚇到了,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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