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敢問閣下尊姓大名?”擎嬰站起身來,對著藍發少年拱手拜謝道。


    “免貴無尊,鬼族無涯。”藍發少年緩緩開口道。


    擎嬰此時身體還是非常虛弱,剛站起來便躺到了一片碎石上調息。


    “鬼族的人這個時間段露麵恐怕不太好吧?而且我記得你當時應該在幽冥監牢裏,結果還是選擇了自由嘛?”


    擎嬰雖然不關心大陸的局勢變化,但基本的情況還是了解的,至少在麵對衝突時能全身而退。


    “自由嘛?你覺得鬼族的人有自由可言嘛?”無涯略帶譏諷地反問道:“至於我為什麽在這裏,你的好兄弟倒是很有發言權!”


    擎嬰大概猜到了他指的是誰。


    在之前大鬧幽冥監牢時,魁軒的哥哥魁奇趕到後,一行的薑氏旁支公子覺得無趣,便打起了無涯的主意,他們注意到無涯雖然沒有逃離牢籠,但牢籠此時已經破損。


    加上他是鬼族的身份,這些旁支天驕便聯合起來想要拿無涯取樂,即使無涯再三勸誡,這些公子依舊不依不饒。


    即使魁軒想要勸解,可作為家臣,根本無力去違抗宗族的命令。


    幾個公子因為修為不高,又咄咄逼人,無涯一怒之下一掌斃了兩人。


    魁軒魁奇隻得服從命令追殺無涯。


    最終,八大家族中的四家以此為由,展開對鬼族的全麵屠殺,現在的魔爪已經完全伸進了荒域。


    而無涯此行便是想尋找帝天以謀求變數,在酒館裏聽到擎嬰也在尋找帝天,便跟了上來。


    “所以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擎嬰問道。


    而無涯搖了搖頭道:“也許我們的目的是不同的,但目前來說我們要做的事情是一致的!”


    擎嬰起身便站起身離開了這片山穀。


    而無涯卻不解道:“你的神體不要了嗎?”


    “已經被剝離的東西又何必再去撿迴來呢?我這個人信命,我始終相信是我的東西遲早會迴到我手裏,而失去的東西便是它該失去的時候。”


    擎嬰說完,捏訣移過來一座山頭壓在了那丟棄的神體上。


    “無涯,你現在準備去哪?”


    無涯想了想說道:“我現在準備去拜訪帝元之子帝天。他也許能指出一條明路!”


    擎嬰思索了一下,現在不知道帝元的去向,不如隨著無涯一起去拜會一下帝天,他在神族便經常聽到族人討論擎鴻與帝天究竟誰先踏入帝王境。


    二人便結伴而行,此時的玉華大陸人煙稀少,野獸橫行,大陸上的各大宗族皆各自為戰,勾心鬥角,而許多宗族為了延續下去,紛紛拜入帝元後裔的門下。


    二人披荊斬棘,一路上清剿的許多魔物,也因為身份與許多宗族發生了一些矛盾。


    不過好在二人實力足夠強大,有自保的能力。無涯的兩名隨從也皆是聖王的實力,一路上倒也沒有太多的麻煩。


    最終終於抵達了帝天所在的金聖皇城。


    金聖皇城的規模宏大,富麗堂皇,幾人對於這些奢華的事物並不感興趣,而是直奔皇城中心。


    在行進的路上,一輛馬車突然橫在路中央。


    一個女子從馬車中探出頭來,看了看路邊的賣糕點的攤子,隨後吩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無涯問向擎嬰:“剛剛那位女子是你什麽人?”


    擎嬰卻被這一問搞得糊塗了。


    “我?和我有什麽關係?”


    無涯問道:“不是隻有神族的女子才是金發金瞳的嗎?”


    擎嬰歪了歪腦袋道:“不懂,不過自從進了這皇城,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


    話音剛落,幾人便感覺身後有道黑影靠近,隨後擎嬰便一掌向後擊去,可這一掌卻落了空,而四人突然眼前一黑,便同時暈了過去。


    而醒來後,四人便被穿了四肢吊在了石室中。


    “你醒了?”無涯看著蘇醒擎嬰道,此時無涯的心裏滿是無奈。


    “我們暈了多久?”擎嬰扯動著身上的鎖鏈問道。


    但鐵鏈上的符文鎖住了他們的靈力,根本無力反抗。


    “不是我們,是你,從我們被關進來到現在已經近十二個年頭了,如果不是你還有唿吸,我們以為你已經死了。”無涯其中一名侍從說道。


    “該死,暗中傷人!這就是帝天的作風嗎?”另一名侍從也滿懷憤懣道。


    “無心,無言,激將法是沒有用的,如果要出來,就不會鎖我們這麽久了,眼下還是想辦法逃離這裏再說,我們每多待一刻,不知又有多少族人受難!”


    而這時,一個人影緩緩走了進來,此人步伐輕盈,飄浮不定。雖然站在他們麵前,但幾人卻總是看不清他的相貌。


    隻能隱隱約約看出來人是一位銀發男子。


    “抱歉,四位,前些日子一直在外,忘記了幾位還在府中做客,還望見諒!”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擎嬰問道。


    而那名男子卻反問道:“你是神族的人?你們是鬼族的人?特殊時期非受邀來到我們的地域,不得不防啊!說吧,你們來的目的是什麽?”


    “你是誰?我總該知道和我們說話的人是誰吧?”擎嬰問道。


    而那名男子卻無所謂道:“我是誰,與你們來此的目的不衝突,但是你們不說,那以後的歲月裏,恐怕隻能在這裏陪我喝茶了!”說著便指了指其他幾根鎖鏈上殘存的骨頭。


    無涯考慮了一會還是決定講明白此行的目的,將鬼族的遭遇一五一十地描繪給眼前的男子,並表露自己想要得到帝元的支持,以爭取鬼族的生存空間。


    那名男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懂了,那你呢?金毛怪?”


    此話顯然是對擎嬰說的。


    擎嬰冷哼道:“之前不知道,可能是想與帝天切磋一下,但現在知道了,此行的目的便是想辦法教訓一下那些暗中傷人的敗類!”


    “有種!正好我平日裏閑得無聊,你們就留下來陪我吧!”男子說完便準備離開這裏。


    而無涯卻顯得很著急道:“先生,擎嬰所言皆為一時衝動,還請見諒,我的族人此時還在水深火熱中,如果得不到帝天大人幫忙,還請閣下放我們離開,閣下大恩,鬼族永生難忘!”


    而銀發男子卻久久不發一言,然後坐在了一張安樂椅上。


    “我這人閑不住,平時會到處去探尋一些八卦,所以對於個大陸上發生的一些事多少有些了解,無涯?是叫這個名字是吧?”銀發男子說完便看向無涯,無涯便點了點頭。


    銀發男子接著說道:“數十萬年,在冥族邊境的幾個偏遠村落裏,流傳著大量關於鬼童吃人的傳說,流傳了數個世紀後,這名鬼童最終被擒獲,擒獲這名鬼童的便是冥族四君的北靈君,鬼童頑劣,無知無德,不知規矩為何物,仿佛一隻未經教化的野獸。


    北靈君胸懷寬廣,認為世間一切眾生皆平等,一切頑劣皆可教化,這點倒是和一些老家夥有點像。


    北靈君便排除眾議,將其收入門下,教其世人的禮儀道德,授其修行之道,傳其功法靈訣,這鬼童慢慢地變成了一位溫文爾雅的少年。


    事情似乎發展的很順利,不知是不是鬼童本性難改還是什麽原因,在一次寰宇大陸氏族大會期間,這鬼童在狩獵時,殘殺了其他宗門的天驕逃往荒域。


    過了許多年,鬼族被清洗了一波又一波,那名少年以鬼族少主的身份再次踏上寰宇大陸,以求一絲生存空間,最終便是再次被擒獲,北靈君承諾其服刑十萬年,確保其他宗族不再踏入荒域。


    但是,好像鬼族終究還是鬼族,還是耐不住寂寞,少年最終還是殺害了薑家的幾名天驕逃離了寰宇大陸。


    現在聽說這名少年來到了玉華大陸,應該就是你了吧?”


    無涯聽聞並未反駁,而是選擇了默認了這一切。


    但一旁的擎嬰卻按耐不住不住了,其他的他不知道,但殺害薑家族人的事他絕對是相信無涯所說的。


    “所以你們也相信這些小道消息嘛?”擎嬰略帶嘲諷地問道。


    銀發男子卻說道:“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大陸上輿論都指向這一個結果,真相是什麽不重要,內幕是什麽也沒人會關心,或者說他們心裏比你們自己都清楚!他們隻知道隻要他們守著這一立場將百利而無一害,而你要做的似乎不應該是澄清事實,而是擔起其他人認同的結果,在這種結果下你該尋求何求道路謀殺,難不成你指望各大宗門給你道歉然後請你們迴寰宇大陸和他們搶資源嘛?咳咳!咳!”


    銀發男子還未說完便咳嗽了兩聲,似乎身體有所不適:“我話似乎說得有點多,但是事實大概如此,至於怎麽選還是看你們自己了!”


    無涯沉思了許久,還是開口問道:“請大人指條明路!”


    他現在是真的走投無路,似乎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銀發男子卻笑了笑:“其實很簡單,你們可以直接宣布加入我們王脈,成為我們王脈的附屬宗門,加入我的麾下,這樣我們就有理由保下你們,咳咳!雖然我現在有點自身難保,但你們放心,隻要你們願意低頭,大陸上其他宗門不管是否同意,都不敢輕易對你們出手,我的麵子不值錢,但大哥為人好麵子,他會幫你們的!”


    而擎嬰卻反駁道:“你的意思是讓他們當你們的奴仆嘛?這種寄人籬下,靠著施舍獲取的生存機會不要也罷!無涯,不要聽他的!修行之人,與其毫無尊嚴地活著,還不如去死!”


    而無涯卻似乎很是掙紮。


    銀發男子卻大笑著,不時咳嗽兩聲道:“尊嚴?這個詞該是你們鬼族討論的東西嘛?或者說,這些歲月你們都是在為了獲取尊嚴而努力嘛?貌似不是吧?你們好像連給人當狗的資格都沒有吧?養條狗還會給飯吃,還會抱在懷裏摸兩下,但鬼族好像沒有這個待遇吧?”


    “你這個混蛋!”這種赤裸裸地侮辱讓擎嬰感到極其憤怒。


    而銀發男子卻並未理他,而是接著說道:“冥族為了生存花費了近百萬年,為了尊嚴又窮盡了數十萬年,現在的地位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而你們鬼族貌似沒有那個本事,好像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吧?”


    而無涯似乎也動搖了,他現在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他根本無力去對抗各大宗族的屠殺。


    “你說的話當真嘛?”無涯最終還是開口問道。


    銀發男子笑道:“當然了,我向來一言既出!我說收下你們肯定會願意收下你們!”


    掙紮許久,看了看身邊的兩位侍從,無涯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我無涯以鬼族少主的名義宣誓效忠……”


    “等一下!”銀發男子這時卻出言打斷道:“我還沒說我的要求呢!”


    無涯疑惑地看向銀發男子。


    而他開口道:“我的要求不針對你們,隻要這位神族的公子願意為剛剛的魯莽行為向我道歉,我便答應收下你們!”


    而擎嬰聽聞則怒不可遏道:“混蛋,你們的事與我何幹!想讓我和你道歉,做夢!”


    銀發男子卻絲毫不在意道:“我就這一個條件,答應與否看你們了!”


    這種行為讓擎嬰感到惡心,這無疑將他推向了一個極端,似乎鬼族的命運在他的一句道歉中便可徹底改變!這種情況似乎顯得極其可笑滑稽。


    “擎嬰!”無涯此時喊道:“能否幫我這個忙……“無涯艱難的開口祈求道:“算我求你了!你的大恩我們將永世不忘!”


    “無涯……”擎嬰此時也不知道該勸解什麽,他不是鬼族,他也沒有經曆過這些事情,因為神體剝離,這一路上無涯也教會其許多防身法術,他看了看那邊的銀發男子,內心也有些許掙紮。


    “擎嬰,這算是我的一個請求,就當…就當我…當年…當年救過你的…”


    在無涯看來,以救命之舉來要挾對方為其付出是一種極其可恥的行為,即使這種付出不值一提,但無涯還是難以說出口,尊嚴對於族群生死存亡來說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行了,夠了!”擎嬰打斷道:“不就是道歉嘛!多大點事,我擎嬰在此為我剛剛那魯莽的行為以及不當的言論向這位尊貴的銀發大人表以最誠摯的道歉,還望大人原諒!””擎嬰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銀發男子哈哈大笑道:“這句話聽著舒服,我很滿意!”


    而擎嬰卻死死地瞪著他。


    “既然如此,那……”銀發男子還未說完,一名藍發男子卻進來打斷了他。


    “二哥,你在這幹什麽?”


    “翎?你總算迴來了!藥呢?”


    “沒有藥!”


    “沒有?靈迦那老頭不願意給是吧?”


    “不是,藥治標不治本,我遇到了雪淩,她貌似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真的嗎?太好了,一直要保持這個狀態我也快受不了了。”


    銀發男子說完便準備離開。


    而無涯急忙開口喊道:“大人!”此時玄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銀發男子似乎反應了過來,則笑道:“嗯,剛剛的事就當沒發生,我說的話不算數,有什麽事和這位說!這位可以全權作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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