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傳來挽歌,是誰在吟唱哀傷!


    南國暮至,修羅降世!


    一陣陣銅鈴聲從荒原上傳來,似近似遠,似有似無。


    而元磷跪在那巨大掌印前,久久不能平靜。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一定要死?他們也沒做過什麽壞事,隻是想修煉而已,本來擔心他們的靈魂會被殘害,但是這種卻是可以避免的。


    但現在,他感受不到這裏有一絲生機,隻有無數哀怨的靈魂。


    “師父,我聽到了哭聲,好多,好多!”元磷感歎道。


    元磷將手放在元磷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道:“磷兒,這些修靈者,他們如果繼續修靈,會不斷地吸食這片土地的靈氣!如果有一天,這裏的靈氣耗盡了,他們便會想要擴張,到時候死的人會更多,而且他們吸收的靈氣也便再也無法反饋大陸!”


    元磷試著問道:“那如果他們放棄修煉,可以饒過他們嘛?”


    翎元歎道:“你不是試過了嗎?讓他們放棄修煉比讓我饒過他們難得多啊,人性的欲望一旦被打開,就永遠不會有停止的一天。”


    翎元與秦蘇看著遠方的一片死寂的大地,便準備轉身離去。


    就在這時,兩人感受到一股奇異的靈氣波動,正在從百裏外蔓延而來,令翎元感到驚訝地是,即使他們二人,都無法用罡氣或者真氣抵禦。


    這種靈力波動直接到達他們的靈魂,不過好在翎元在這靈力波動中沒有察覺到惡意,這種靈力讓他們的靈魂感受到一絲平靜,而感受最深的莫過於元磷,他的悲傷慢慢被撫慰,靈魂也感受到安寧。


    翎元與秦蘇看向遠方,那靈力波動的來源越來越近,元磷絲毫沒有察覺,一道身影已經從百裏外臨近身前。


    元磷才發現這個人是一個僧人:難道是萬靈教的人!


    元磷第一個反應便是這個。


    而翎元和秦蘇卻並不在意,也沒有阻攔。


    這僧人步伐輕盈,緩慢,卻在不經意間便跨越數千米,遊移不定,慢慢地走到他們麵前。


    元磷才看清模樣。


    這僧人身穿僧家灰袍,滿臉胡須,白發垂落,並不是光頭,頭戴鬥笠,手持禪杖,赤腳挽袖,身無袈裟,腰係銅鈴,手裏,脖子上掛著靈珠,肩上跨著幾個包裹,身上時刻散發著一股靈力波動。


    慢慢地靠近他們,然後經過翎元等人身邊,並沒有停留,而是徑直朝那個掌印前盤膝坐下。


    一旁擎煙兒問道:“這裏也有頭陀嗎?”


    元磷卻一臉疑惑,他們好像都知道這個人的身份。


    擎煙兒解釋道:“頭陀也叫苦行僧,苦行僧一般居無定所,無廟號,無靈位,四處遊蕩,吃百家飯,穿百家衣,哪裏有災難,哪裏就會出現苦行僧,苦行僧與其他僧人不同,苦行僧不救生者,隻渡亡靈!而實力強的苦行僧會被稱為頭陀。”


    元磷驚訝不已,他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修靈者:“那他們修行是為了什麽?”


    擎煙兒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迴答。


    秦蘇卻說道:“苦行僧不受製度約束,不受法律製約,沒有人會想著與苦行僧作對,從古至今,苦行僧隻做一件事,便是超度亡靈,


    他們信奉的便是靈教創始人之一苦禪的教義———不礙生者命運,隻渡亡者安寧,不過誰會在乎死人是否安寧呢?所以苦行僧基本上不會出現在任何一國曆史中,隻存在民眾的傳唱史詩裏。”


    “不礙生者命運、隻渡亡者安寧!”元磷喃喃自語道。


    其他人可以不在乎魂靈,但元磷不行,因為他真的能感受到那些魂靈的情緒。


    隻見這僧人盤膝坐定後,將其手中佛珠放下後,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沒有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麽。


    不過在元磷驚訝地目光中,那座廢墟慢慢閃爍著點點光芒,接著無數的光點從廢墟中慢慢升起,四散而開。


    “這些魂靈安靜了下來!師父,我感覺到這些魂靈安靜下來了。”


    秦蘇卻摸了摸下巴道:“難道這些和尚念經真的有用?”


    而擎煙兒卻滿臉難以置信的說道:“我聽說,苦行僧超度亡靈後,會變得虛弱,因為他們是在用自己的靈氣來施咒,普通苦行僧,要超度數百個亡靈,雖然每次超度隻需要念誦一遍咒文,但超度完所有亡靈需要好幾個時辰。


    這個頭陀,居然隻念誦了一遍咒文便同時超度了數十萬亡靈!並且連帶著包括動物的所有生物的魂靈一起超度。


    這就是頭陀的實力嗎?”


    超度完成後,那僧人徑直走了過來。


    直到翎元與秦蘇麵前停下,打了一個靈號說道:“冕下!尊者!老僧有禮了。”


    而翎元二人點了點頭沒有答話,他們並不認識這個僧人。


    這個僧人走到元磷麵前,躬身道:“老僧名號苦言,小施主頗有慧根,可否願意做老僧的侍者?隨老僧修行?”


    “啊?”元磷驚疑道。


    秦蘇剛要說話,卻被翎元阻止。


    元磷想了一下迴答道:“對不起,老人家,我已經有師父了,如果拜入您的門下,那在下便會處於一個不忠不義的處境,相信您老人家也不想一個不忠不義之人伴您身邊吧?”


    翎元聽完這話,也感到一絲欣慰。


    在親眼見到翎元屠城的行為後,依舊選擇相信自己,翎元感覺自己沒有選錯人。


    那苦言聽聞,便不再多言,而是從包裹裏取出一卷經文,遞於元磷。


    元磷不知怎麽處置,而翎元示意其收下。


    元磷接過經文,拜謝道:“多謝老人家。”


    苦言說道:“施主慧根聰穎,遠超於老僧生平所見,還望閣下多行善因,這本妙法蓮華經,便贈予閣下,以後遇到孤苦的亡靈,但將停留片刻,渡其往生極樂!”


    元磷聽聞,將經書收至靈戒中,對著苦言行了一個禮。


    隻見苦言又說道:“施主可願施舍些許供養?”


    “供養?”元磷一頭霧水。


    “就是香火錢!”擎煙兒一臉不屑,她以為這是一個無欲無求的僧人,沒想到也是一個執著於金錢的世俗修靈者。


    元磷見狀,慌忙從錦袋中取出一錠黃金遞於苦言。


    苦言笑而不語,並沒有接過那錠金子,而是抬手掠過元磷的鬢角取下一縷頭發。


    苦言說道:“施主既有善心,亦有善行,一縷青絲便可供養,至於以後會有怎樣的善果全看施主的造化了!”


    苦言說完便掏出一塊絹布,將那縷頭發捋了幾下,對折幾次放在絹布上,然後用絹布將其包裹,放入隨身的行李中。


    便拱手告別。


    而翎元二人從頭到尾並未阻止。


    幾人也不作停留,便準備離去。


    剛走幾步,翎元突然問道:“你以前見過頭陀嗎?”


    秦蘇突然停下腳步,想了一會,然後肯定地說道:“還真沒有。”


    秦蘇站在原地許久,突然渾身爆發出無窮殺意,瞬間消失在原地。


    在元磷驚訝地目光中,秦蘇瞬間出現在苦言身後,一股夾雜著無窮能量的拳頭向苦言的腦後砸去。


    就在元磷以為苦言會喪命時。


    一股綿柔的靈力波動蔓延開來。居然抵消了秦蘇的修羅之力。


    秦蘇覺得自己的拳頭好像打在了棉花上。


    看著漸行漸遠的苦言,秦蘇也不再出手,而是迴到翎元身邊攤了攤手,表示沒有結果。


    翎元笑了笑,便帶著幾人離開。


    擎煙兒突然問道:“你們難道不怕,他用元磷的頭發做法嗎?”


    秦蘇直接一個腦瓜崩彈了過去:“你思想能不能陽光點,你以為人人和你一樣?”


    擎煙兒卻說道:“這種事又不是沒有可能,二十七萬年前,神族就是靠祭司做法,為當年那場屠殺帶來了轉折。”


    元磷好奇地問道:“什麽做法?”


    擎煙兒說道:“二十七萬年前的那場屠殺你也知道,後來即使是我父親出手也無法阻止那個惡魔,最後神族祭司憑著自己皇極境的修為,灌注全部靈力對那個惡魔的血液施展禁咒,使得那個惡魔的靈魂與身體產生一瞬間的脫節,就這一瞬間讓戰爭出現了轉機,最終在我父親與哥哥的聯手攻擊下,才誅殺了這個惡魔。”


    翎元與秦蘇對此並不表示看法。


    秦蘇不屑道:“這種卑鄙的手段也好意思炫耀。”


    擎煙兒卻說道:“沒辦法,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不管怎麽說,最後的結果就是神族拯救了眾生,人們隻需要知道結果就行了,誰會在乎過程呢?”


    元磷卻問道:“有人知道這個惡魔的名號嗎?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如果他真的這麽強,他想要什麽,應該都會擁有的啊?”


    擎煙兒卻搖搖頭。


    翎元笑道:“有的時候,人就是這樣,總喜歡問為什麽,萬一他就是喜歡殺人呢?這誰知道呢?至少他已經被消滅了,何必去糾結過程呢?”


    眾人一路西行,跨過無數山脈森林,元磷與擎煙兒一邊趕路,一邊修煉,擎煙兒也突破了幾個等階,元磷也漸漸地快要到達瓶頸,就這樣走走停停趕了幾個月的路程。


    終於離開了帝翎皇域,令元磷沒想到的是,這帝翎皇域居然這麽大,從東邊走到西邊居然要花費幾個月。


    一路上元磷欣賞了無數的美景,感歎著山河的壯闊。


    “行了,今天就休息休息吧,明天就要進入冥族領地了。”翎元望著遠處的一座城池說道。


    而他們幾人選擇在城外度夜,第二天再進城。


    就在這時,擎煙兒突然感覺身後的樹有異樣,隨即瞬間掏出長槍指著樹開口道:“出來!”


    元磷卻不理解為什麽擎煙兒要威脅一棵樹。


    不過,就在元磷驚訝地時候,這樹居然晃動起來,慢慢地顯現出人形,但外貌還保持著樹的特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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