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提高的聲音,如一道驚雷在蘇晚棠耳邊炸開。


    她表情呆滯一瞬,意識到跟傅司宴的現狀後,巴掌大的臉瞬間爆紅。


    蘇晚棠把傅司宴鑽入睡衣裏的手拿出來,無視他指尖的一抹水光,快速爬起來,整理淩亂褶皺的睡衣。


    用完就被丟的傅爺,薄唇扯出一個無奈的笑。


    這丫頭剛剛還沉淪在他手中,軟得一塌糊塗,也乖得讓人心尖發軟。


    一旦被人驚動,立刻翻臉無情,渣女無疑了。


    就在剛剛,他們即將突破危險防線,再次體驗初相遇的糾纏滋味。


    如果狄青沒有敲響房門,或者晚一分鍾。


    傅司宴的手,就會被兇態畢露的兇器取代。


    差一點,僅差一點。


    傅司宴當時的理智已經被欲念占據,百分百會控製不住本能。


    此時,反倒有些慶幸被狄青打斷了。


    他的腿還沒有完全恢複,要是無法滿足蘇晚棠,豈不是失了尊嚴。


    傅司宴沒有被打斷的不悅,側身拿起床頭櫃的方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


    他對門外喊道:“進來。”


    狄青知道蘇晚棠睡在主臥,推開房門,低著頭走進來。


    他站在床邊,把手中鈴聲響起的手機,雙手遞給床邊的人。


    一隻汗津津的手把鈴聲戛然而止的手機拿走。


    狄青感受到那隻手的大小,知道是夫人拿走的。


    一絲濕意殘留在狄青的掌心,讓他臉色微變,立刻說道:“我去吩咐廚房準備早餐。”


    話畢,不等人迴應,逃似地離開房間,生怕會被主子遷怒。


    他是成年人,早就經過男女之事,已經猜到傅司宴跟蘇晚棠發生了什麽。


    蘇晚棠看著狄青落荒而逃的背影,脖頸有些僵硬的扭動,隱含欲念的清冷眸子,盯著倚在床頭神態慵懶的傅司宴。


    她不確定地開口問:“他知道了?”


    傅司宴唇溝淺笑,嗓音低啞撩人,輕言慢語道:“我身邊的人無論男女幾乎都開葷了,他們常年處於高危高壓狀態,需要發泄釋放,有些人要靠武力發泄,有些人則需要精神與身體上的雙重釋放。”


    “……”蘇晚棠唇角抽了抽,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迴答。


    手中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大有不接,就會一直打下去的意思。


    蘇晚棠低頭看了眼手機,是蕭君宇的來電。


    她指尖輕輕滑動,接通電話,又按了免提,把手機隨手丟到一旁,去拿床頭櫃上的紙巾擦手上的汗。


    “棠棠,你怎麽才接電話,我都給你打了幾十通了!”


    幽怨拉長音的男人聲音,隔著手機聲筒,清晰傳進臥室內的兩個人耳中。


    蕭君宇埋怨的語氣中,透著一絲親昵,還有對待朋友的故作撒嬌。


    倚在床頭的傅司宴,幽邃眼眸微眯,上揚的唇角抿成一條線。


    蘇晚棠早就習慣蕭君宇的性子,知道他一旦這種無賴的口吻,必有事相求。


    她冷嗬一聲:“蕭君宇,你好好說話!”


    蘇晚棠的聲音有點啞,像是剛被人寵愛過,剛從情欲中脫離的撩人聲調。


    “嘖——”蕭君宇揮去腦海中的想法,認為是他想太多了。


    他單刀直入地說:“我要迴南洋了。”


    蘇晚棠表情一頓,想到前不久交過手的羅珊,聲音平靜地說:“是該迴去了。”


    蕭君宇試探地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迴去?蘇世宏跟蘇雲淑都死了,他們在酒店偷情的時候房間失火,被活活燒死了。”


    蘇晚棠毫不猶豫地說:“不迴,如果可以,我以後都不想迴去。”


    前世,她的後半生都是在南洋度過的。


    對於那個律法並不嚴謹的國家,她沒有任何歸屬感。


    除了一幫狐朋狗友們,也沒什麽值得她牽掛的。


    蕭君宇並不意外這樣的迴答,吐槽道:“就知道你不願意迴去。”


    緊接著,他話音一轉,問:“你是不想見到從前那些人,還是因為領了證的男人不願迴去?”


    蘇晚棠下意識抬頭去看傅司宴,眉目如畫的容顏映入她眼中,男人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她眼簾微垂,把手中的紙丟在地上,對手機那邊的蕭君宇說。


    “都不是,華國能人異士比較多,你也知道我剛入玄門,想要提升實力需要跟他們打交道。”


    蕭君宇情緒低落,不甘心地說:“我們南洋也有不少大師啊。”


    蘇晚棠如實道:“不一樣,南洋術法其實隻是華國玄術的一點皮毛。”


    這話蕭君宇不愛聽了,“誰知道是不是你的托詞,該不會是為了男人吧?我記得你是深度顏控,傅家那位太子爺顏值很高嗎?”


    他是土生土長的南洋人,還是很維護自己的國家的。


    蘇晚棠抬眸,目光揶揄地打量著不動聲色,微微挑眉的傅司宴。


    她盈盈美眸點綴著笑意,輕笑著說:“長得是挺好看的,東方美男子。”


    蕭君宇又不高興了,“切,再好看又怎麽樣,當初還不是跟你完事後就跑了,讓人誤會你跟我有了什麽。”


    這話可算是捅了婁子。


    傅司宴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下來。


    蘇晚棠想要說什麽,卻啞口無言,不知道怎麽迴應這個話題。


    兩人自從同居後,對那一晚發生的事都閉口不談。


    蕭君宇不知道這邊的沉默與低壓氛圍,沒聽到蘇晚棠的迴應,以為她在傅家過得很艱難。


    他是知道華國頂級世家最看重臉麵,蘇晚棠現在的身份尷尬,很容易被人欺負。


    想到發小會被人欺辱,蕭君宇就不爽,追問:“棠棠,傅家的人是不是欺負你了?受欺負了你跟我說,我帶你迴南洋。


    我家老頭說了,要是在南洋誰敢欺辱你,就是跟蕭家過不去,迴去後蕭家會養你一輩子,你就是我蕭君宇的親妹妹。”


    蘇晚棠腦海中浮現出,前世蕭父得知兒子死訊後,從儒雅中年男人變得老態白發蒼蒼的死寂容顏。


    她心底又酸又軟,聲音溫柔地說:“幫我謝謝蕭伯父,我暫時不會迴南洋。”


    蕭君宇勸說無望,苦口婆心道:“如果那個男人對你不好就趁早離婚,世上男人千千萬,這個不行咱就換了他。


    進了我蕭家的大門你就是貴族,想要多少個男人不行,在家裏養個十個八個也沒人敢說什麽,真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這話傳到傅司宴的耳中,一張斯文俊美的臉黑得堪比鍋底。


    蘇晚棠則哭笑不得,剛準備對蕭君宇說什麽,傅司宴傾身把她攬入懷中。


    “棠棠,剛折騰出來一身汗,身上太黏了,先去洗澡吧。”


    傅司宴含著笑意的低沉,略顯沙啞的撩人嗓音響起。


    他說出來的話也非常曖昧,很是惹人遐想。


    許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傅司宴鬼迷心竅的說出這番故意讓人誤會的話。


    蕭君宇聽到陌生的男人聲音,當場就懵了,詫異地開口問。


    “棠棠你身邊有人?是誰?”


    蘇晚棠被強而有力的臂膀圈住身體,抱到傅司宴的腰腹上坐著。


    之前還耀武揚威的小司宴,已經平靜下來,存在感依舊不容小覷。


    她一動不敢動,對開著免提的手機說:“是我老公。”


    蘇晚棠話一出口,人直接傻了。


    剛剛傅司宴多情勾人的眼眸,露出故作受傷的神態,讓她頭腦發熱,話脫口而出。


    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利用美色勾引她。


    蕭君宇那邊瞬間失聲,直接卡殼了。


    #說話壞讓正主抓包了!#


    大寫的尷尬,尷尬的他腳趾能摳出一棟別墅來。


    傅司宴被蘇晚棠親口承認了身份,眸底的受傷化作燦爛溫柔笑意。


    他傾身湊近蘇晚棠的臉蛋,親了個帶響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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