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絲越來越緊,逐漸凹陷進了皮膚裏,血液順著纏絲向下滴落著。


    百裏漠的表情似乎越發痛苦了起來。


    忽然一陣果香飄進了鼻孔,百裏漠這廝架不住美酒的誘惑,停止了表演。


    就這麽眾目睽睽下,大搖大擺地走到桌前,伸出被纏絲緊緊裹縛著的雙手。


    拿起仰頭就是一口悶。


    砸吧下嘴,似乎在迴味著酒香。


    砸吧砸吧著,忽然想起自己現在被攻擊,應該是一副痛苦求饒的模樣。


    於是突然倒地,大喊大叫道:“啊,好痛苦啊,求你繞了我。”


    觀眾額頭上的黑線是一條又一條。


    這特麽也太假了,你能演得專業一點嗎?


    你那哪叫痛苦,明明是很享受好嗎?


    甚至暴躁一點,對演技極為苛刻的觀眾,突然跳了出來。


    “你怎麽能這樣子,你這是對演技的侮辱。”


    “你在被纏絲纏繞的時候,突然感受到死亡的來臨。”


    “但臨死時,卻再想喝一口心愛的美酒。“


    ”固跌跌撞撞地走到桌前,喝酒之前最好先吐一口血,然後混著酒一起喝。”


    “喝完之後,突然想到以前美好,不想就這麽死去,於是再求饒啊。”


    百裏漠一愣一愣地看著對方,自己隻是想戲耍一下暗殺者。


    沒想到卻炸出了癡漢。


    這是百裏漠沒有想到的。


    暗殺者甚覺聒噪,手一揮,對方“正在喋喋不休的頭顱”,就這麽飛起又墜落。


    原本聽癡漢說的頭頭是道,忍不住點頭的觀眾,瞬間噤若寒蟬。


    生怕暗殺者會因為剛才“點讚”的舉動,而起了殺心。


    暗殺者終究是暗殺者,手上鮮血無數,本能讓對方恢複了理智。


    自己貌似一直在低估那個胖子,一直在受對方影響,莫非這是他的能力之一麽?


    當即不廢話,雙手開始快速結印。


    羊毛地毯被一根根纏絲頂破,在空中快速畫著圓,將百裏漠困在了裏麵。


    形成了一個像巨大白蛋一樣的繭。


    細密纏絲就這麽來迴穿插著,似乎下一秒百裏漠就會千瘡百孔一樣。


    “任憑你是古武強者,在我的術法下也撐不過幾個唿吸。”


    “把你弄到半死不活後。“


    ”我會去找你的家人,找你的戀人,將他們一個個製成洋娃娃,掛在城牆上。”


    “讓天下人欣賞我的傑作,這就是你惹怒我的代價,我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痛苦。”


    話音落地,原本快速交織的纏絲,忽然停了下來。


    不,確切的說不是停了下來,而是穿著穿著就消失了。


    正在暗殺者沉浸在製作洋娃娃的幻想中時。


    卻突然被空中飄落的櫻花拉迴了神。


    “哇,好美。”


    群眾們伸出雙手,想抓住空中的櫻花,可櫻花卻徑直穿過了手掌。


    櫻花?這大冬天的哪來的櫻花?


    正疑惑際,暗殺者突然想起師父彌留時,雙手握住自己的小手。


    雙目驚懼,氣若遊絲地說道。


    “如果你哪天看見天空忽然下起了櫻花雨,不要想,拔腿就跑。”


    “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說完便撒手了人間的迴憶。


    繭慢慢向上蒸發著。


    吹彈可破的肌膚,八塊腹肌,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美男子。


    就這麽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裏。


    本來百裏漠還想在玩玩,然後再擊殺掉對方來著。


    對方說什麽話不好,偏要提及拓跋尋菡。


    “古武秘技,結合忍術,你就這點能耐麽?”


    “本想在玩玩,誰叫你喜歡亂說話呢。”


    一個閃現突進,一巴掌便將暗殺者給扇飛了。


    時光變慢。


    暗殺者滿臉不可置信。


    牙齒混合著血順著拋物線軌跡,而掉落著,刹那間成了一道風景。


    一落地,剛想結印,卻被百裏漠一個閃現掐住了脖子。


    “你剛才說想讓我知道什麽叫痛苦?“


    ”那我現在告訴你,什麽叫痛苦。”


    手一用力,分筋錯骨手將對方血肉和骨瞬間分離。


    隻剩一根根跳動著的血管,暴露在空氣中。


    “啊。”


    暗殺者痛叫出聲,握著右手在地上不斷打著滾。


    豆大的冷汗,瞬間侵襲了整個身軀。


    終究是受過非人的訓練,暗殺者在極大的痛處下,竟然能站了起來。


    平穩了下唿吸,想看看究竟對方使用了什麽手段。


    讓自己如此痛處,甚至叫出了聲。


    這不看還好,一看眸子瞪得老大。


    看著那暴露在空中、且沒有破裂的血管,這還是自己認識的分筋錯骨手嗎?


    居然能將血肉比例達到完美,從而使暴露的血管沒有破裂。


    這沒有個成千上萬的施展,萬萬是不可能的。


    咽了口口水,眸子逐漸驚懼了起來。


    縱橫大陸而養成的自信驕傲。


    想讓自己想挑戰一下,那連師父彌留之際都驚懼不已的人物。


    此時此刻,暗殺者方覺悔恨。


    若是聽從師父的教誨,一開始就逃跑那該多好啊。


    以往的驕傲,此刻是被擊碎得粉碎粉碎。


    暗殺者隻想逃,逃得越遠越好。


    二話不說,咬著牙,轉身用出了吃奶的勁,向著遠處逃亡而去。


    窗戶就在眼前,隻要自己跳了出去,就能逃出生天。


    來日再報這斷手之仇。


    嗯?自己的速度怎麽越來越慢了?


    為什麽身子越來越軟了?


    暗殺者越跑越驚懼,低頭看著自己的身子,居然在融化。


    隻有一米了啊,一米自己就能逃走了啊。


    那隻伸出的手是顫了又顫,就這麽在空中融了化。


    而司馬南霜,趁人群長大嘴呆愣之時。


    拿起準備自殺的匕首,對著所謂的新郎官就是一頓亂捅。


    那表情甚是猙獰。


    新郎官終是反應了過來,可為時已晚。


    阻擋司馬南霜的手越發無力。


    手一落瞳孔散起了光,宣告著對方的死亡。


    可司馬南霜並沒有罷休,開始在人群中收割了起來,鮮血沾染了玲瓏嬌軀。


    這好歹是一個狼人據點,看場地的高手還是有的。


    怎麽可能讓司馬南霜殺得如此輕鬆?


    莫非是百裏漠這廝,一開始就動用了化骨綿掌之力?


    附著在人群當中,就等此時此刻?


    難道是在百裏漠遊走吃美食時,就已經在人群中下了“化骨綿掌”?


    還是說是那場櫻花雨?


    百裏漠究竟是人還是神,此時此刻卻是無從考究。


    良久,司馬南霜殺得筋疲力盡了,才躺在血泊裏踹息了起來。


    踹著踹著放聲痛哭了起來,哭聲是那麽撕心裂肺。


    百裏漠靜靜地聽著,那哭聲證明著以前的她還在著,沒有被仇恨吞噬。


    哭聲逐漸歸於平靜,司馬南霜咽了咽口中的眼淚。


    “還等什麽,不上麽?我可還是少女。”


    早猜到對方是少女了。


    如果不是,就不可能采取這種方式複仇,而是會選擇在床上。


    耳中始終沒有傳來腳步聲,司馬南霜閉著的雙眼睜了開來。


    “鮮血侵染了我的衣裳,將我的身軀襯托得若隱若現。”


    “在血地裏強上少女,不是你們男人都喜歡做的事麽?”


    還是沒有得到迴應,司馬南霜站了起來。


    可偌大的大廳,哪有百裏漠的身影,全是下了地獄的可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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