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攸寧則是看著安廷祥和手中的銀子,眉頭皺的越發的緊。


    當真不知道這個哥哥,是靠什麽在督察院混下去的。


    搖搖頭將銀子丟給白芍,轉身往聽水閣走。


    白芍看著手中的銀子,數了數加一起也不過二十兩。


    少爺還真沒騙人,這真的隻夠買花戴,依著自家姑娘的開銷,打賞下人都不夠。


    心中腹誹著,卻還是高興的將銀子裝進荷包之中。


    畢竟白得的銀子,就跟撿的沒區別,一個銅板也能叫人高興。


    安攸寧卻是沒有白芍的輕鬆,心中想著顧瑤的事情。


    若蕭景恆說的是真的,那就沒有必要等蘇自傑帶著人迴來。


    跟那些個知道沈元瑤身份的人比起來,顧瑤才是最有利的證據。


    可是依著顧瑤的說法,那永昌伯府自然還有人是知道這件事,知道顧瑤的假身份。


    安攸寧越想心中越發擔憂。


    她隱隱有些懷疑知道的人是沈太夫人。


    若不然永昌伯府誰敢將這種事情瞞下來,畢竟有朝一日東窗事發,誰也扛不住。


    唯一敢這麽做的隻有沈太夫人,若是如此那讓李氏帶著顧瑤去沈家,便是在冒險。


    沈太夫人明知道沈元瑤是假的,還要保住沈元瑤,自不會因為這種事情,便將此事推翻。


    必須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想著眉頭皺的越發的深,白芍見此收了麵上的笑容,很是小心的問道:“姑娘可是在擔心明日見那顧延之夫婦的事情?”


    聞言安攸寧點點頭:“看樣子明日還得尋個由頭出門。”


    聞言白芍當即答道:“若姑娘是為此事發愁,那大可不必。明個是寧王妃的生辰,姑娘隻要借著這個去跟太夫人說一聲去永光寺上香,太夫人定是不會拒絕的。”


    聞言安攸寧卻是忍不住挑了挑眉,這個時候安家和沈家的關係真嚴重的很,若是這個時候去提給沈元瀟上香,安太夫人同意才是怪事,隻怕會在火上澆油才是。


    搖搖頭沒理會白芍,徑直迴了聽水閣。


    下午護國夫人便急匆匆的帶著人過來。


    安攸寧正想著法子,看著護國夫人一臉著急的模樣,不由愣住:“二嬸怎麽了?”


    聞言護國夫人麵帶惱怒,將下人都遣了出去,這才坐在桌子旁開口:“剛剛傳來消息,山東的礦場出了事情,說是礦裏坍塌了,埋了不少人。那些個前來鬧事的人已經鬧到衙門口,這件事現在已經傳到京城,隻怕壓不住了。”


    聞言安攸寧心頭猛地一跳,難怪護國夫人會是這個神色,原來是礦場坍塌了。


    原本馮家是私自開采有定北侯府,地方的官員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也不敢去查。


    所以是沒有過明路的。


    這在大燕自是不允許的。


    大燕有明文規定,不管是油鐵黃金的開采都要由朝廷統一蓋章,監督才可設置礦坑。


    這種私自開采隻要被查到,便是抄家滅族的罪名。


    皇後和安定邦之所以敢這麽做,一是看著馮遠征做了,心想著有他在前麵擋著,便也不怕。


    第二便就是安定邦的身份,地方官員更加不敢去管,所以這才放心大膽的開采。


    若是沒出事這般自是很好,一旦出了事,地方官員擋不住,那後果就不堪設想。


    目光在護國夫人身上轉了一圈,安攸寧便猜到她的心思。


    當初礦脈是在她手中拿走的,現在出了事過來尋她,怕是想將這個礦脈塞迴來。


    心中升起一絲冷意。


    好處你們得,壞事卻叫我來承擔,天下間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當即眼中神色微動,問道:“到底是怎麽出的事?當初在舅舅手上那麽久,從未聽聞出過什麽事情。按道理說這些人都是用慣了的老人,經驗豐富,自是不會出錯才是。


    而且若真的是出現塌方的事情,那些死了人的家裏的,最終要的不過是賠些錢就是,想必礦上的人也不是傻子。怎麽會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就算再退一步,礦上的管事不得用處理不好,那衙門口的也該先給二叔送信才是,怎麽會把這件事捅到京城來了?


    莫不是礦上的人,和管事的,連著當地的衙門口的人都出了問題不成?


    若真的如此,二嬸隻怕這件事背後不是這麽簡單,這是有人盯上咱們了,這是存著要讓咱們鄭國公府上下所有人性命啊。”


    安攸寧說著,捂著嘴,瞪大了眼,似是想到什麽非常害怕的事情一般。


    護國夫人見此,眼中的神色也跟著變了,看向安攸寧:“攸寧你想到什麽了?”


    就見著安攸寧捂著嘴搖頭不肯說。


    她越是如此護國夫人越是著急,拉著安攸寧的手:“你到底想到什麽了,當著二嬸的麵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不成。”


    安攸寧這才很是小心翼翼的開口。


    “二嬸,你想想鄭國公府的背後是誰?”


    “自是皇後娘娘。”


    “那若是鄭國公府出事,第一個受影響的會是誰?”


    護國夫人恍然大悟,瞪大了眼:“皇後娘娘...他們是衝著皇後娘娘來的。”


    “不更確切的說是衝著三皇子!”安攸寧卻是直接點到護國夫人不敢說出口的話。


    是啊,鄭國公私挖礦脈,若是說好聽點是鄭國公貪得無厭。


    若是往深裏去想呢?


    一個國公府拿著官家的俸祿,還有皇上和皇後每年數不清的賞賜,根本不愁沒有銀子花。


    自也無需這般以身犯險去私挖礦脈。


    如此賭上身家性命去做這件事情,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他背後的人讓他這麽做的。


    鄭國公背後的人便是皇後,身為皇後母儀天下,整個天下都有她一份,自也沒必要如此。


    可是她嫡出的三皇子卻是不同,眼下皇上並未立儲,太子之位懸而不決。


    幾位皇子之間本就明爭暗奪的,三皇子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拉攏朝臣需要大把的銀錢。


    如果有了這個礦脈支撐,便有無數的銀錢可以在朝中結黨營私。


    甚至可以招兵買馬。


    深想下去,護國夫人再也坐不住,臉色嚇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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