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得信了她的說辭,吩咐人給安攸寧端了錦杌子叫她坐下。


    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寧王妃出殯你合該去看一眼的,隻是...這件事也不怪你,我聽你二嬸說了明日沈家在永光寺給寧王妃做法事,想必你心中也惦念著,便就去瞧瞧吧。”


    安攸寧聞言趕緊站起身來謝過太夫人。


    看著太夫人閉上眼,一副很是疲累的樣子,很是乖順的陪著。


    雖說不過兩次,她卻是把安家這位太夫人看了個通透。


    對於她而言,隻怕除了自己的女兒安皇後。


    和她捧在手中的孫女安雅靜,別的都是無所謂的,哪怕被人利用被人陷害,被人欺負。


    隻要能給安家帶來利益,她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不然也不會在蘇綠蘿前腳剛走,後腳便將自己叫過來三堂會審。


    不過這樣對她來說也是好的,若是安家人情分太重,她反而會為了顧忌安家束手束腳,如此一來那她也沒什麽好顧忌的,隻管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就是。


    眼瞧著到了飯點,太夫人著實不想留安攸寧在跟前。


    但又不好厚此薄彼,便叫大家都各自迴院子吃飯。


    護國夫人早一步被管事媽媽叫走。


    安攸寧便和安雅靜結伴從鬆鶴堂出來。


    等出了鬆鶴堂,安攸寧該是往西迴自己的院子,卻是還沒走幾步,被安雅靜喚住。


    不由頓住腳步。


    “大姐姐在府中住的可還習慣,要不去我那坐坐?”


    聞言安攸寧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著實不想。


    這安雅靜一直都是被護國夫人和太夫人,當做三皇子妃培養的。


    自己當初被人陷害在中秋宴上鬧出那樣的事情,雖說無意卻也算是攀扯上了三皇子,若是她在意隻怕這坐一坐沒那麽簡單。


    便直接開口拒絕:“不了,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想迴去躺一下。


    安雅靜也不強求,見著安攸寧拒絕點點頭,隻說了句:“那大姐姐先迴去休息,晚些時候,雅靜過去看你。”


    說完帶著丫鬟碧璽離開。


    看著安雅靜的背影,白芍忍不住歎了一聲:“姑娘,雖說不願意承認,但是不得不說,這二姑娘當真是尊貴的很呢。護國夫人和國公爺定是很疼二姑娘,你瞧她那一身穿戴的,饒是姑娘這般富有的也比不起。”


    頓時惹得安攸寧哭笑不得:“我什麽時候富有了。”


    聞言白芍趕緊道:“姑娘怎麽不富有了,姑娘怕是這京中最富有的姑娘了。您是沒仔細瞧過賬目,老爺和夫人給姑娘留下的東西,可不少呢。”


    說著一臉財迷的樣子,頓時叫人忍俊不禁。


    得了太夫人應允,又有護國夫人安排。


    去永光寺的路上自是順順利利。


    因著是去拜祭沈元瀟,安家其他人並沒去,隻是安排幾個得力的媽媽跟著馬車。


    便叫安攸寧自個上了永光寺。


    這兩日護國夫人按照安攸寧給她的地契單子,派人一家一家的收繳賬本,忙的頭都疼的緊。


    便也顧不上旁的。


    安攸寧聽著翡翠的話,嘴角微揚,她當初之所以那麽爽快的把地契全都交上去,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拖住護國夫人。


    蘇綠蘿因與安攸寧約好了,早早地便到了永安寺。


    打發三七守在山門外,看著安攸寧的馬車到,便進去迴稟。


    三七瞧著安攸寧,頓時笑著上前招唿,隨後趕緊迴禪房去通知蘇綠蘿。


    蘇綠蘿這才親自迎了出來。


    見著安攸寧麵上滿是笑意,頓時叫白芍看的愣住。


    哪裏有點不太對勁,姑娘不是說蘇二姑娘昨個還好一頓苛責她。


    她昨個可聽得清清楚楚,蘇二姑娘在屋子裏哭的都啞了嗓子。


    怎麽今個瞧著自家姑娘,跟瞧著親姐妹似的。


    不等她想通,安攸寧已經跟著蘇綠蘿往正殿走。


    白芍趕緊提著裙角跟了上去。


    她再不能叫任何人欺負了自家姑娘,一定得提防著蘇二姑娘一點,說不定她是麵慈心惡。


    裝著笑,想把自家姑娘哄到沒人的地方,然後對她下手。


    嗯,一定是這樣的。


    越想白芍越堅定自己心中的猜測。


    連著盯著蘇綠蘿的眼中,都帶著幾分敵意。


    倒是叫蘇綠蘿很是無語。


    奈何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若不然蘇綠蘿真想好生抓著白芍問個清楚,自己是哪得罪她了,還是欠了她銀子沒還,用得著這麽苦大仇深的盯著自己。


    沈元瀟畢竟是寧王妃的身份,沈家做法事規格自然不能跟一般的人比。


    整個永光寺今日為了這場法事,特地把正殿清空了。


    安攸寧一進門,就瞧著正殿之中擺著香案,上麵供品和香蠟紙錢堆得很高。


    一幫子和尚坐著誦經。


    而正中沈元瑤一身素服,跪在沈家大夫人李氏身邊,不斷擦著眼淚。


    若不是安攸寧知道一切,單看這一幕,還真的以為沈元瑤得是多傷心。


    雲芳跪在她們身後,哭的眼睛都腫了。


    瞧著這些日子該是沒少落淚。


    安攸寧環視一周,似是在找尋什麽。


    蘇綠蘿當即明白過來,小聲的說道:“寧王還沒來,聽說皇上吩咐他去西郊大營巡查,隻怕一時半會來不了。”


    說完領著安攸寧上前跪在蒲團上上了三炷香,又燒了些紙錢。


    這才小聲湊在她耳邊嘀咕道。


    “怎麽樣,給自己燒紙上香,感覺很不一般吧。”


    聞言安攸寧皺了皺眉,看著蘇綠蘿一臉悲痛的模樣,很是佩服。


    她能在這種情緒下,說出這樣的話,看樣子當初自己是低估了她演戲的能力。


    等燒完紙,安攸寧和蘇綠蘿這才起身,走到沈大夫人麵前。


    瞧著沈大夫人一臉的淚痕,一雙眼更是哭腫的跟核桃一般。


    安攸寧忍不住在心中讚了一句,薑還是老的辣。


    這位沈家大夫人跟她並沒有什麽關係,是沈自山後來續弦的,吏部侍郎的妹妹。


    家中算是新貴,但因為吏部侍郎手中也是有些實權,沈自山這才續娶了李氏。


    李氏也算是個聰明的,當初在府中,雖然眼紅自己娘親留下的嫁妝。


    卻沒有動過任何念頭,歡歡喜喜的將自己送出門。


    如今替自己辦法事,哪怕沒有半點感情,也能跪在這流眼淚,著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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