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還在講八卦,那邊胡家兩姐妹已經著手打聽下鄉的事情。她們計劃的再好都得先確定能遇到大院兒子弟,不然一切都白搭。胡心兒的這個計劃其實很好,可以從家裏分得錢票,還可以找到合適的人,實現階級跨越。胡心兒長成那樣,村裏一定有不少好小夥子獻辛勤。她隻要保證自己的名聲不受影響就可以了。


    薑喬嬌和寶珠正在小聲探討胡盼兒的禦夫術,想著多觀察一下學兩手。外麵吵架的聲音已經傳過來。四個人匆匆套上鞋往外跑,有熱鬧當然要趕在最前麵。


    吵架的人,大家都很熟悉,季來娣和衛東青的大嫂王芳。最近季來娣上班,天天早出晚歸,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衛東青在家養傷做複健,也很少出來。要不是今天這一出,大家都要忘記他們家了。


    這一見麵,不得不誇一句,工作的女人是最美的。以前的季來娣滿眼算計和不甘,如今情緒內斂很多,整個人透著自信,就連吵架都沒那麽歇斯底裏了。


    他們家今天爭吵的主題是分家。


    衛東青是衛家小兒子,沒結婚之前每個月都會寄津貼迴來,衛大爺是廠裏5級鉗工,衛東青的哥哥有工作,一個妹妹在上高中。有家裏幾個男人賺錢,他們家的生活條件在這一片算是比較好的。


    問題出在季來娣的工作上。


    衛大嫂王芳哭天搶地,“我嫁到你們家4年,給你們老衛家生了個大孫子,每次提到想去工作,媽你是怎麽和我說的,你還記得嗎?”


    衛大嫂王芳狠狠抹了把眼淚說,“你說工作難找,你已經在找了,讓我在等等。我聽你的等了,從剛結婚等到了小軍3歲。剛結婚時我覺得自己特別幸運,家裏沒有婆媳矛盾,一家人一條心。”


    季來娣怕王芳說出什麽,趕緊打岔“大嫂,有話好好說,我們是當兒媳婦兒的,怎麽能和媽大小聲呢。媽幫我們操持家裏,還要幫你照顧小軍,已經很累了,我們不能不懂事。”


    王芳隻是看了她一眼,繼續和衛大媽對話,這個家是誰做主她很清楚。“媽,我把您當我親媽,給我家買什麽都會多買份一樣的,給您送來。結果呢?季來娣的工作是家裏給買的吧,用了不少人情,花了800塊錢。”


    季來娣和衛大媽臉色齊齊一變,季來娣反應很快,幾乎是瞬間恢複正常。“大嫂,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這工作是我們家東青戰友幫忙的,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問。東青受傷了,醫生說需要靜養。沒有進項隻好給我換了個工作。我去賺錢養家,衛東負責好好養傷。


    王芳並沒有被季來娣帶著節奏走,她不緊不慢說自己在腦海中演練了無數次的話,”工作機會是二弟找的,那買工作的錢呢?你別告訴我是二弟的,沒有分家所有人的工資都要交給家裏80%,我就想問問二弟是怎麽依靠那20%存錢的下800塊錢的。 你是不是還想說是和別人借的。你帶著我拜訪一下,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財大氣粗,敢借那麽多錢給別人。


    季來娣眼看著畫風轉變,有點不知所措。開始繼續哭,“我們家東青16歲就去當兵了,這麽多年有賺到800塊錢吧不難吧。當時東青在外麵不安全,又擔心家裏,就將自己的私房錢暫時放在媽那裏,如果自己有個萬一就留著給媽當私房。”


    季來娣哭的淒淒慘慘,衛大嫂網友直勾勾的盯著季來娣看,季來娣不以為意,這種把戲她小時候就見季大媽用過。季來娣繼續說,“暫時寄存在媽那裏就是媽的了?這是什麽道理。大嫂,你這樣吃相未免太難看了。


    至於工作,東青的工資都上交了。留下來的任務獎金,每一筆獎金都是東青拿命換來的。你一個做嫂子的,盯著小叔子血汗錢,大嫂這說不過去吧。


    還是你們家的家教就是這樣?一個當嫂子的天天盯著自己小叔子,還要不要臉了。”


    季來娣反應是真的快,三言兩語扭轉局麵,模糊重點。


    “你承認你的工作是用家裏錢買的?”王芳不受影響,始終堅持自己想知道的。過去吃過的虧告訴她,一定不能讓弟妹帶著節奏走。


    季來娣大大方方承認“我承認是用了暫時放在媽這裏的錢買的。但那些錢是我家東青用命換來的,是任務獎金,不是媽的錢更不是家裏的錢”。


    王芳卻不管那些,咬死了沒有分家,他們賺的每一個分錢都是屬於家裏的,屬於家裏的就有他們大房一部分。現在季來娣那個工作,就是屬於家裏的。她給出兩個選擇,一是季來娣的工資全部上交,二是給她也買個工作。


    季來娣知道這時候男人才是關鍵,王芳無論怎麽鬧,隻要衛大哥不同意一切都白搭。她將目光轉向衛家大哥,“大哥,你也這麽覺得?覺得東青不僅應該上交所有的津貼,還應該將拿命換來的任務獎金也上交家裏?


    大哥你也認為大嫂應該這樣算計自己弟弟?


    東青受傷了,退伍了,正是難過的時候,大嫂這樣落井下石,在他傷口上撒鹽,大哥,你還記得他是親弟弟嗎?”


    季來娣很聰明,她不會歇斯底裏,就這麽滿臉不可置信和失望的和你講道理。她在賭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和一個大哥對弟弟的愛護。


    顯然她賭贏了,“弟妹,你別聽你嫂子的,這個工作是小弟的。大哥不會覬覦,也不會搶小弟的錢”。說完衛大哥將目光轉向妻子王芳,“咱們結婚的時候小弟給了一百塊錢做禮金,小軍出生之後,東青更是常年禮物不斷。王芳做人不能沒良心,他是我弟弟。我不許有人算計他,你懂嗎?”


    王芳看著自己的丈夫滿眼不可思議,從結婚到現在丈夫對她很是包容,無論她想要什麽都會盡力給她,生完小軍擔心對她身體不好,一直不肯要二胎。現在對她百依百順的丈夫,站在她的對立麵。


    “我這麽做是為了誰,還是為了我們這個家。他們二房憑什麽用偷偷用了800塊錢,那裏麵有我們的錢。”衛大嫂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一點。


    衛大哥卻不如她的意,“家裏的大部分存款是小弟寄迴來的津貼,早兩年我工資一個月12.5,那時候是小弟養著我們一大家子。你怎麽不算那個時候?”


    衛大嫂王芳依然無法接受,隻是丈夫臉色實在太難看了,不敢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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