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二十年。


    上輩子,雲卿塵直到成為人彘被囚前,每日都會認真修行禮佛,細細算下來已經三十餘年。


    人有幾個三十年,修佛曾是他全部的人生,烙印在他的骨子裏,他剝離不掉,他也認為佛門是他的歸去。


    若不是十六歲那年,師父一句塵緣未了,他不得已蓄發,他絕不會下山。


    他從不否認老,是因為死前已是十年後,加上囚禁的兩年,他們差了十八歲,他都能當斐忌的父親了,他們何止是孩子。


    “迴答本座!”


    “我年長,自然會……”


    “六歲!六歲而已!就你,本座殺人的時候,你恐怕連螞蟻都不敢踩!”


    斐忌眼底冒出兇狠的火焰,手一點點的用力再用力,真恨不得掐死他。


    雲卿塵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斐忌是在意他們之間的年紀差。


    “阿忌……哥哥。”


    這老男人摸清了他的心思,就會哄他!


    斐忌咬緊牙關不鬆手,偏生雲卿塵哪有尋常人的羞恥心。


    他舔舔唇,溫溫柔柔的喊他,“阿忌哥哥,別生氣了,我錯了。”


    明知道這是雲卿塵的詭計,斐忌的手卻泄了力道。


    雲卿塵雙臂攬住他的腰,往前親親他的下巴。


    他雖無動於衷,卻沒躲開,任由雲卿塵討好的親近他。


    “這兩日,我仔細反省過,是我錯了,錯的離譜。”


    “你罰都罰了,便不要生我氣了。我一個人被關在屋裏這幾天,總歸有些寂寞,我想你陪陪我,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雲卿塵哄他的時候,聲音總會放軟,本就好聽的聲音,就像在念魔咒一樣,撩的他心顫。


    他明明氣了好多天,就讓雲卿塵幾句話給哄順了。


    斐忌覺得自己被拿捏了,煩躁異常,惡狠狠的親下去。


    “別以為說些軟話,本座就會放過你。”


    “我出來把吻頸洗幹淨了。”雲卿塵絲毫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麽驚天之言,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斐忌。


    斐忌瞳孔驟然一深,被他看的口幹舌燥,連帶著那股熟悉的衝動都冒了出來,“你當真是……不想活了。”


    每迴哄他都如此暗示,簡直就是找死,真當自己能忍住!


    “這樣你會開心,你開心我也開心。”


    雲卿塵是真的希望他開心,他開心了,自己才能出門。


    如今計劃被打亂許多,他出去後可要忙上好一陣子了。


    斐忌的怒火逐漸被熄滅,他貪心的圈住雲卿塵,裏裏外外占有許久才罷休。


    “看在你懂事許多的份上,本座今日暫且不鎖你了,晚上也方便你還賬。”


    這幾日,斐忌找了從前的玩具解悶,都不及雲卿塵讓他快活。


    玩他一個就夠了。


    斐忌忍了這些天,今天非要一並討迴來。


    親久了,雲卿塵腿軟的厲害,靠著桌子也站不住。


    斐忌不罷休,雲卿塵隻得拽著他求饒,“別,我站不穩了,得歇會。”


    “本座送你迴去。”


    斐忌說著就打橫抱起了他。


    “不陪小公子了?”


    “他好了。”


    雲卿塵疲憊的靠在他懷裏,“你對他很好,對我卻很兇。”狠。


    “是你不聽話。”


    “我很聽話了。”


    “不夠,遠遠不夠。”斐忌望著他,瘋狂的占有欲幾近溢出來,“你得完全屬於我。”


    身體,心,思想,一切的一切,都必須屬於他。


    他得比那些玩具奉獻出更多才夠!


    “我,你想要就要,想鎖就鎖,想做什麽都可以,我都願意。”


    雲卿塵隻提了一個要求,“但是,在此之前,你得讓我休息,我的體力跟不了你,你不能迴迴那麽狠,會壞掉的。”


    門開了,斐允就站在門外,剛好聽見了雲卿塵的話,他臉色登時變得詭異。


    當他看見斐忌時,立馬牽強地笑了笑,“斐哥哥,你們和好了嗎?真是嚇死我了,我好怕你們因為我吵架生出了間隙,這樣我會難過的。”


    “和你無關。 ”


    斐忌著急迴去折騰雲卿塵,腳步很快,“初一,把屋裏的東西都給換了。”


    雲卿塵碰過的,別人都不準碰。


    他既然拿定主意要困住雲卿塵,他也沒必要藏著欲望。


    反正雲卿塵說了,他都願意。


    如此,就算哪天真把他做成了人彘,也是他願意!


    斐允站在原地,盯著他們離去,雙拳死死握住。


    他守著斐忌這麽多年,憑什麽後來者居上!


    他不甘心!


    不甘心!


    初一立馬叫了人,把東西全給搬走了。


    臨走,他還順走了一塊石頭,正是雲卿塵一直看的。


    雲卿塵屬實有些可憐,他覺得,有必要安慰一下他,省的他作妖勾引斐忌,讓他又失常。


    西廠每天抄家,都快把神都的人給嚇死了,得收斂收斂,不然又得兩車彈劾的折子。


    斐忌一進屋,就拉開了他的衣裳一通索要才罷休。


    中間初一來了幾迴,說宮裏來人請他迴去,他壓根沒管,隻一味的折騰人。


    好在斐忌還算有良心,知道給他擦擦藥,雲卿塵才能安然入睡。


    他坦然的躺著,斐忌想如何看就能如何看,這種完全掌控雲卿塵的感覺比服下五石散還令人沉醉。


    這幾日,老皇帝讓他服用不少,這會有些癮上來,他目光迷離幽暗,指腹落在他唇角。


    控製一個人,除了限製自由外,最簡單的就是用藥用毒。


    斐忌從前自信,不屑這些手段,但好像對付雲卿塵這種無心無情之人,這是直接有效的法子。


    下一次,他若還敢有逃走的想法,便如此。


    反正他也不在乎。


    他什麽都不在乎。


    不,他也在乎。


    雲卿塵知道騙他哄他,會反省,會主動討好他,還會奉獻自己供他開心。


    他每個字每句話都靜心思考設計,全都是因為後他是斐忌。


    這怎麽不算看中呢?


    這怎麽不算獨一無二呢?


    雲卿塵迷迷糊糊,小聲低喃,“阿忌……你想做什麽就做,就是輕些,我累……”


    這無意識的話,殺傷力如此之高,斐忌耳尖微紅,盯著他的目光都溫和不少,“喊哥哥。”


    雲卿塵似乎又睡了,斐忌晃晃他,“快喊哥哥……”


    雲卿塵想睡覺,一把勾住他,把他按在了懷裏,親親他的額頭,“乖,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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