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憬琛撓了撓頭,憨憨一笑,“琛兒不覺得累。”


    蕭禦衍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小臉,說道:“若是覺得累了,那就讓自己歇會兒,別把自己累著了。”


    “父王,兒臣知道了。”


    蕭憬琛仰著頭問道:“父王,皇祖父總是提起皇伯伯,可琛兒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皇伯伯呢?”


    隻有五歲的蕭憬琛,自然還不懂得生死之事。


    蕭禦衍解釋道:“因為你皇伯伯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他還會迴來嗎?”蕭憬琛繼續道。


    蕭禦衍的表情一愣,良久後,眼底情緒複雜的說道:“不會迴來了,再也不會迴來了。”


    “為什麽?琛兒很想見一見皇伯伯。”蕭憬琛不明白,皺著一張小臉,眼底有著失望。


    “見不到了,我們誰也見不到他了。”


    蕭憬琛又問道:“皇祖父也見不到嗎?”


    “對!”


    “可是皇祖父很想見皇伯伯,每次皇祖父跟琛兒說起皇伯伯,皇祖父都很高興,還說讓我跟皇伯伯學習。”蕭憬琛一臉的崇拜,在他看來,皇伯伯是比皇祖父還要厲害的人。


    蕭禦衍眉心一緊,心中五味雜陳,難道這輩子他都要活在皇兄的陰影之下,一輩子都逃不掉嗎?


    “你皇祖父說得對,琛兒要好好向你皇伯伯學習。”蕭禦衍嘴角苦笑,很是無奈的說道。


    “嗯。”


    蕭禦衍迴來時,臉色很是不好,鄭姝懿見他跟丟了魂一樣,走過來問道:“怎麽了這是?琛兒呢?”


    “琛兒還在練字。”蕭禦衍強顏歡笑道。


    鄭姝懿有些擔心他,“殿下怎麽也不勸勸他,這都練了多長時間了?”


    蕭禦衍沒有理會她的話,坐下來,表情耐人尋味道:“琛兒真是越來越像皇兄了。”


    鄭姝懿聽到這話,心裏一緊,秀眉一擰,小心開口道:“殿下好好的怎麽說起這個來了?”


    蕭禦衍抬眼盯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琛兒的天資比起皇兄,有過之而無不及,有時候我都在想,琛兒就好像是皇兄的兒子一樣。”心裏一旦有了這個苗頭,就會忍不住的想,即便知道,琛兒就是他的兒子,可是他還是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


    鄭姝懿走過來,神色緊張,“殿下怎麽能這麽想呢?琛兒是你的兒子啊!”


    “可他真的太像皇兄了,我蕭禦衍的兒子,從容貌到性情,琛兒的一舉一動,真的像極了皇兄。”蕭禦衍臉色沉下來,對她的態度,很是冷淡。


    鄭姝懿眉心簇成一團,聲音顫抖的問道:“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蕭禦衍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壓抑著幾分的怒氣,“你別多想,我隻是覺得琛兒一點兒都不像我,心裏有些別扭而已。”


    鄭姝懿握緊他的雙手,安慰道:“皇兄是琛兒的伯父,侄兒像伯父也是常有的事,殿下何必糾結這個?”


    “我知道,隻是父皇時常在琛兒麵前提起皇兄,還時常教導他像皇兄那般,我心裏不舒服。”


    蕭禦衍是嫉妒蕭禦徹的,隻是從前沒那麽強烈,現在表現出來罷了。


    “可殿下不也說了,會學著成為向皇兄那樣合格的太子嗎?琛兒是我們的兒子,日後也會成為太子,會成為像皇兄,像殿下一樣的太子。”鄭姝懿神情嚴肅,不知道為何,心裏總是隱隱的不安。


    蕭禦衍聽了這話,良久後才重新露出了笑容,“是,你說的對。”


    “琛兒是我們的兒子,他這樣聰慧努力,作為他的父母,我們應該高興才是。”蕭禦衍將鄭姝懿摟在懷裏,他剛剛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胡思亂想起來了。


    鄭姝懿稍稍鬆了一口氣,可這心裏還是很不安,“那殿下還不開心嗎?”


    “怎麽會?有你陪著我,我還有什麽不開心?”


    鄭姝懿捧著他的臉,主動吻上他的唇,片刻後離開。


    隻是淺嚐幾分,蕭禦衍怎會滿意,隨後按住她的後腦勺,吻上她的唇……


    次日一早,一眾妃嬪前來東宮道賀。


    鄭姝懿在承乾殿見了她們,“見過諸位。”


    眾人起身迴禮,“太子妃。”


    “我等今日前來,是來恭喜太子妃有孕。”賢妃主動開口。


    “諸位長輩的心意,我都記下了。”


    賢妃笑道:“還是太子妃有福氣,如今再次有孕,真真是令人羨慕。”


    “賢妃娘娘說笑了。”


    “太子妃真是天底下最有福氣的女人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太子殿下身邊也沒旁人,這生兒育女的重擔就落在了太子妃一人身上,太子妃要多受累了。”淑妃滿臉的笑意,可眼底卻閃過一絲嫉妒。


    鄭姝懿笑道:“既然坐上了這個位子,自然是要承擔一切,多謝兩位的關懷,我都記在心裏了。”


    葉淑柔姍姍來遲,“給太子妃道喜。”


    “葉充媛快坐。”


    “多謝太子妃。”


    她一來,眾人立刻翻了臉,對她沒有一絲好臉色。


    淑妃陰陽怪氣道:“葉充媛終日陪著陛下,哪像我們這般清閑?”


    “就是,我們平日裏見陛下一麵都難,人家可是天天陪著陛下。”高昭儀冷哼道。


    “不過說起來,葉充媛進宮也有些日子了,就是不知道葉充媛有沒有這個福氣,能夠為陛下誕下一兒半女?”


    鄭姝懿聽到這話,輕咳了幾聲,說道:“諸位慎言。”


    葉淑柔習慣了她們的擠兌,也不曾放在心上過,她們這都是羨慕嫉妒,她真的無需放在眼裏。


    “諸位姐姐都侍奉陛下多年,在這方麵我還是個新人,以後還要諸位姐姐多多指教才好。”


    德妃冷嘲道:“可別,我們可擔不起。”


    宛婕妤從不參與這些,她是真心來祝賀太子妃有孕。


    待眾人離開,宛婕妤是最後一個走的,走前特意來到她麵前,“太子妃,恭喜了。”


    “多謝宛婕妤。”


    宛婕妤身後的宮女,遞上了幾個肚兜,宛婕妤笑道:“這是我親手繡的,拿不出手,但我是真心為太子妃感到高興,也算是為了感激太子妃上次相助,您請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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