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時,她來不及細看。因為就在她父皇合眼時,她也已經倒在他身旁,在地上不住痙攣。她身子裏好像流的不是血,而是火,是熔岩。


    外頭的刀光劍影,也不那麽駭人,她想要……想要有人推門來……來救救她,把水澆在她身上,給她解渴……


    夏泱泱想著,大略是父皇賜她一個幹淨漂亮的屍首吧。


    ……


    可是她沒死。


    於大將軍從殿後闖入,褥單一卷,把她抗在肩頭,把她救出宮去。


    褥單子裏,於將軍扔了一隻玉柄:「受不住,就先用這頂著。」


    於將軍曾經有位來自蠱疆的知己,他看了一眼夏泱泱手上的口子,看這她那被汗水浸透的後背,就明白那逝去的帝王對他親生女兒做了什麽。


    同夏泱泱一樣,那叛軍進來之後會對女眷做什麽,他亦心知肚明。中了那蠱,待侮辱那女子時,便也被蠱毒侵蝕,身似寒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泱泱手裏握著那玉柄,身上的困擾和焦灼讓她無師自通。


    於將軍人在馬上,背上扛著的單子裏頭滲出血來,單子裏傳出疼痛和歡愉交織的輕吟。在這戰火連綿的官道上,如泣如訴。


    那件事過後,二人便以父女相稱,隱姓埋名,在鄰國住下,賣酒為生。


    夏泱泱身上的蠱每三個月發作一次,她以玉柄壓抑蠱毒,也漸漸習慣。


    直到那一天,沈七坐在她的屋子裏,床榻上,扇柄撩開床帷,似笑非笑地說:「我來劫色。」


    皇叔沈七,向來逍遙自在,遠離朝堂。


    他沉迷煉丹,早就聽說過中了這種蠱的人,血液極其珍貴,煉入丹藥,可使盲人復明,失聰者通音律,無嗅者聞見丈外花香……總是,是寶貝。


    他就算不是個正經的皇族,卻也有些死忠,視聽通達。他也知道,夏泱泱這身上的蠱毒是怎麽迴事兒。


    他言語輕浮,實在該死。可不幸的是,沈七這話乃是實話。這人陰險狡詐,長著一張驚艷絕倫的臉,並非光明磊落之人,凡事也愛投機取巧,乃是一名小人。


    他摸清了夏泱泱身上的規律,知道每三個月的這個時候,這人蠱的「爹」就會刻意避出去。


    沈七並不知這父女倆是什麽來頭,更不知道於將軍深淺。所以他也不知夏泱泱身上的蠱緣何而來。這小人就算計起來了——與其大張旗鼓,鬧個天翻地覆,不如趁人之危……


    夏泱泱尚未發作,隨手提起門口的陶罐往沈七身上扔了,就馬上大喊一聲,往門口逃。


    可她一轉身,沈七居然已經堵在門口了。


    而夏泱泱發出一句無力無用的問話:「你要幹什麽?!」


    她說出來,就後悔了。問他做什麽?她難道還想他做給她看嗎?


    沈七嘴角勾起,把她壓在木門上。他周身一股幹淨的氣息,是一股寒夜燒木頭的味道,清凜中帶著甜香。


    這燒木頭的香味兒有沒有火星子不好說,但反正是燒到夏泱泱身上了。不過眼睛一張一合的功夫,她身上變得滾燙起來,身子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叫囂。夏泱泱覺得自己變得無比空虛,等著什麽東西來彌補。她知道,又是那個時候了。


    沈七是有備而來的,他隨身帶了一顆昏睡丸,本來正是要拍到夏泱泱口中去。可是她的神情卻變了。


    最開始的時候,夏泱泱還靠在門板上,眉頭緊皺,牙關緊閉。


    可是片刻,她身上就好似有蒸汽散發出來,露出來的肌膚變得酡紅,好像在熱水裏蒸過。夏泱泱的額角滲出水來。


    她扯著身上的衣裳,眼神裏的不屈被迷茫所取代。夏泱泱軟綿綿地倒進沈七懷裏,揪著他的領子,口唇在他脖子上宛如春蠶一般,蠕蠕而動。


    沈七卻怔忪了。


    他遠不似他輕浮言語中那般不羈和狂浪。沈七是個沉迷煉丹的紈絝皇族,對女子從未動過什麽心思。


    就在他發愣的功夫,沈七的錦衣華服竟然給扯開了,夏泱泱一手扯著她的髮絲,一手抓著他的後背,十跟手指染了蔻丹,生生剜進他的後背去。


    她穿著粗氣,把他害得從臉紅到了脖子,又從脖子紅到心口,兩瓣唇放開了鎖骨,在上頭餘下兩朵亮晶晶的梅花,仿佛春雪初融,雪水浸潤了花瓣兒。


    沈七覺得心口一片溫熱濕潮,像是蠱疆的叢林。


    他取了那丹丸出來,掰了夏泱泱的口,拍進她嘴裏。沈七對自己煉的丹,向來是有些自信的。然而若是這東西管用,就沒有以後那許多事情了。


    不過,背夏泱泱離開,倒也沒多困難。夏泱泱蹭著他,纏著他,整個人盤著他,汗水把兩個人融在了一塊兒。


    不過,等夏泱泱在馬車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全然不記得這番耳鬢廝磨了。


    可是,她記得那年山頂的春風,也記得沈七帶著她飛躍山穀時白色衣袂翩翩。他的髮絲和她的纏在了一塊兒,解了半天也解不開,就被沈七齊刷刷地割掉了。


    夏泱泱在那山頂上待了四年。


    可她不記得那鐵索橋原來是沈七搭的。


    「我這樣的美人,怕是會死在你前頭。到時候你就從這橋上下山。」 搭好以後,沈七笑著說。


    不過那時候,夏泱泱覺得會早死的是她。


    她身上的蠱漸漸壓不住了。其實從破國開始,那蠱已經一年厲害過一年,她一開始隻是手冷腳冷,沈七擄她到山上時,她已經時常渾身冰冷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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