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盯著夏泱泱這隻幹淨得脫了凡俗的腳,心裏頭突然發覺,可能麵前這女子並非如他猜想的那般隻是怯懦和逆來順受。


    夏泱泱被他看的久了,足尖有些發涼,她把腳往後縮了縮。


    廖明月道:「你沒染蔻丹。」 他的手指在夏泱泱的腳幫子上蹭了一下:「這兒,也沒點花。」


    這般幹淨,他很喜歡。


    夏泱泱卻又把腳縮了縮,應答的聲音也細小柔弱……


    作者有話說:


    第127章


    夏泱泱垂著頭:「也不是故意不染……我自幼有這怪病。倘若不小心碰了染指甲的花汁, 肉皮兒就腫起來了。」


    原來是這樣……廖明月笑得寒涼:「我怎知這不是你的藉口?我若不是個閹人,你豈敢如此?」


    他說話間,捏著夏泱泱足踝的手也頗用了些氣力。


    這人真是喜怒無常——剛才還溫柔撫摸, 一下子卻又變了臉, 簡直要把她的踝骨捏碎了。


    夏泱泱眉頭顰起:「若是夫君一定要, 我塗了便是……」


    「果然是你的藉口。」 廖明月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


    「泱泱不敢妄語……」 夏泱泱淚珠在眼眶子裏頭打轉,尖尖的鼻頭也紅了,「……泱泱從不……」


    廖明月豈會聽不懂她的意思?


    夏泱泱心裏明白,這聽懂聽不懂, 都在於他樂不樂意罷了。她故意結結巴巴,委委屈屈, 期期艾艾,隻因她若是理直氣壯把話說清楚,不留他一點餘地, 也就少了些彈性。反而會惹惱了廖明月, 苦得還是她自己。


    廖明月瞥了她一眼, 對她的話不予置評, 卻把她那雙腳放到水盆裏。


    這會兒水沒剛才燙了,燈光落在水上, 又被攪得細碎,粼粼閃閃,晃著人眼。


    白皙的腳丫隔了水看, 更加白皙透明。


    夏泱泱隻顧著又羞又怯地盯著自己的腳,卻不敢看廖明月一眼,但嘴角卻又含著一絲笑意, 好似個含苞欲放的新嫁娘。


    確實, 成婚三日, 郎君給夫人洗腳,何等體貼小意。


    廖明月心中苦笑,「宦官」這二字對這人來說,大約隻是兩個字罷了。


    他覺得麵前這女子,大約是溫室裏頭的一朵嬌花。從娘家到婆家,無非幾條街罷了。


    不能圓房這苦處,對於她而已,怕是根本聚集不成一個清晰的形狀來。


    也罷,她不知道,就讓她知道。


    廖明月的手在夏泱泱腳趾上,輕輕揉捏起來。


    他當這女子青澀,不通人事。篤定了他這套宮裏頭來的技巧,能拿捏住了這人。


    誰知道,手指頭才揉了小腳指頭,夏泱泱突然把腳一縮,身子也抖了起來。


    廖明月被這水花濺了一臉,卻看見炕上坐著的那女子竟然笑得花枝亂顫,雙足踢踏,地板上都是水花。


    收斂了笑意,夏泱泱又是一副怯懦的模樣,咬著袖子,把腳乖乖放迴了水裏。


    廖明月出師不利,用袖子拂去臉上的水花:「你怕癢……」


    夏泱泱一隻腳踩在另一隻腳的腳背上,輕輕應了一聲。


    廖明月低低笑了聲,手卻浸入水中,從木盆裏撈起了夏泱泱的一隻小腳丫。


    那腳丫兒上冒著蒸汽,白嫩裏透著粉紅,薄薄一片,好似清晨荷塘薄霧裏的荷花瓣兒。上頭包了一層水,「滴滴答答」往下淌。廖明月也不嫌那水濕了自己的袖子,用手托著她的腳,眼睛盯著夏泱泱,臉朝著她那小腳丫漸漸靠近。


    夏泱泱猜出廖明月要做的事情,略微有些吃驚,然而心中也還有些期待。


    瞬息間,廖明月口中的嗬氣已經和她足尖的蒸汽融成了一片。他的薄唇在她的足尖輕輕點了一點……


    夏泱泱眸子猛然一縮,被這若有似無的碰觸震顫。


    他碰她足尖的地方,是他微微凸起的唇珠,包在她趾尖的水衣,被他的唇珠拉扯著,輕輕滑走,倏忽一下,包在了他的唇上。


    夏泱泱的耳朵微微發燙,好像被那水衣滑動的聲音灼燒。


    這方小室中,她自己的唿吸聲愈發清晰起來。夏泱泱覺得那水汽好像鑽進了她的眼眶,讓她的眼眶都微微發熱,發潮。


    她白淨的小臉由粉變紅,這紅又迅速地蔓延到了她的耳根兒,她的脖頸,連被她的衣服藏起來的心口,也該是灼出了一片紅霞。


    這一切都映在廖明月冰冷的眸子裏,他低低笑著,唇齒間卻愈發旖旎了起來。


    夏泱泱恍惚之間,整個大腳趾頭都比剛才潮暖了些,不上不下,碰著的都是濕露露的熱氣。


    冷不丁,腳指頭上像是貓兒蹭過,變得有些柔軟濕潤起來。


    這廖明月,約莫是屬狗的。


    ……


    這些伺候人的事兒,廖明月知道,學過,可是從來沒有用過的必要。


    這等事兒,他在宮裏見過。其實先皇的首領太監是個重情重義的,他最早服侍的妃子是被打入了冷宮的,可也還隔三差五去看看,送點兒吃的,廖明月也時常跟著去。


    到了以後,那倆人就進屋裏頭,門一關,不叫廖明月聽見動靜。


    那首領太監跟廖明月說過,那妃子之所以進了冷宮,就是因為太怕癢,惹惱了先皇。


    廖明月那時候年少氣盛,怎麽可能老老實實待著。舔破了窗戶紙兒看一看,就正好看見那太監把玩妃子的腳——在手裏揉,包在懷裏貼著,在嘴裏啃著,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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