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沾了些糖漿,黏糊糊的,拉著宗景的手也黏黏的。說話的時候,她耳後的鬢髮垂了下來,擋在她鼻子前邊兒。夏泱泱伸手就要去籠,宗景本來想要提醒,可是又來不及。


    她手上的糖漿黏黏地沾在她的頭髮上,附在她露出來的耳尖,形成了一層亮晶晶的糖膜。


    「哎呀,」 夏泱泱嗔了一聲,反轉了手臂,順著小指把已經幹涸黏稠的糖漿舌忝了舌忝。


    「甜的呢。」 她眯起眼睛,渾然不介意手已經髒了,笑吟吟地把五根手指吮了個遍,「這糖可貴了,我去鎮子上,花了這麽多銅子兒才買到的。」 夏泱泱伸出手,給宗景比劃了比劃。


    宗景耳根子發紅,手裏的漿果裹了糖漿,這會兒殼兒已經有些硬了,沾的不均的地方,糖漿凝成一碩大的琥珀,掙紮著想要滾動,可是早就凝住了。


    這糖,夏泱泱不是真的稀罕。麵前鮮嫩的小佛子,怎麽都比糖甜。


    她伸手,「啪嗒」——掰了一塊兒已經凝固的糖琥珀下來。她忽然踮起腳,把那顆琥珀一樣的糖塊兒飛快地塞到宗景的口中。


    宗景甚至來不及避開,晶亮光滑的糖珠滾進他的口中。焦糖的甜香在他的舌尖炸開,蔓延在他的口中。他身子一僵,好像身子也被滾燙的糖漿封住了。


    「甜嗎?」 夏泱泱眸子裏一派無瑕,「從前我弟弟貪玩兒,先生教之前,就用這水晶果子哄他。我也就想著做點兒。小師父,你別嫌棄啊。」


    她笑了笑,拉著發怔的宗景在炕上麵對麵坐下。


    「來……」 她說,「咱們試試——」


    她突然拉起宗景的手,放在口中,狠狠地咬了一口。


    作者有話說:


    第65章


    宗景吃痛, 口中發出「啊」的一聲。


    夏泱泱眼睛一亮:「小師父,你能發出聲音來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唇:「我聽得到。」


    他嗓子沒用過,聲音並不怎麽好聽, 像是稚氣的小獸掉進獵戶的陷阱中發出的哀鳴。


    她用衣角兒擦了擦宗景手上被她咬過的地方, 亮晶晶的一圈兒整齊的牙印兒:「你莫怪我啊, 要不是這樣嚇你一跳,還怕你憋著不出聲兒。」


    「疼麽?」


    宗景搖搖頭。


    「再試試。」 夏泱泱眸子裏帶著期待,指了指宗景的唇,「發些聲音出來。」


    宗景皺起眉頭, 張了張嘴,又試了幾次, 卻再不發出聲音了。


    可她總不能再咬他。


    夏泱泱偏著頭,想了想。思考的時候,她的手指微微弓著, 牙齒輕輕蹭著食指彎曲的地方, 一下兒, 又一下兒……那白白的小牙才碰過宗景的虎口, 現在又啃著她自己的手指,好像總是想要吃點兒什麽似的。


    其實她也沒想多久, 須臾,夏泱泱伸出手,放在宗景的喉嚨上。


    她做這件事的時候, 一直凝望著宗景的眼睛,小心翼翼,生怕他會介懷:「我教你說話, 就當咱們現在是師父和弟子。當年那先生怎麽教我弟弟, 我就這樣教你。」


    她的手指還帶著自己口中亮晶晶的津液, 指節被牙齒蹭得微微發紅。濕漉漉的指節帶著一絲涼意,輕觸宗景的喉節,他臉上浮起紅暈,身子一顫,脖頸兒上起了一層粟粒。


    他肌膚上的絨毛細細軟軟,好像蟠桃兒。夏泱泱的手在他喉嚨上輕柔掃過:「這裏,要顫動起來,才有聲音呢。」


    她的目光落在宗景侷促的手上,修長的手指正一顆一顆轉動著檀木佛珠。夏泱泱吸了一口氣,去捉他的手:「可以嗎?」


    宗景的手微微顫了一下,往後稍稍縮了縮,可是夏泱泱拉起他的手時,卻又沒有拒絕。


    她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喉嚨上,隨著她悠長的喘息,喉嚨上微微凸起的地方,發出輕微的震顫,細小得好像螞蟻爬過:「你看……就是這樣。」


    夏泱泱把脖子揚起來的時候,連她的鎖骨都看得清晰。她經年勞作,身上沒有什麽贅肉,精幹的筋骨皮,一旦顯露,就分明起來。她的脖頸很長,細得好像他一隻手就能掐斷。


    宗景的手指下麻麻的,他張開嘴,喉頭動了動。


    夏泱泱把著他的手,把手又放到了宗景自己的喉結上,然後一隻手伸到窗外,把窗口的野菊的葉片拗斷一片。


    「瞧。」


    那葉片鮮亮,上邊還帶著雨水,被她掐在兩指間,微微撚動。


    「聲音,就是東西震動。你這裏……」夏泱泱歪著頭,牽著宗景的手指,讓他的指腹在喉節上輕輕滑動,「……也這樣振的時候,就出了聲兒了。」


    她指向窗外:「下雨也有聲音,是那雨點兒打在樹葉兒上,樹葉兒搖動;人舞劍的時候,也會有劍氣聲,那是舞得快了,劍氣破空;你們寺廟裏敲鍾的時候,是不是也嗡嗡嚶嚶的?」


    夏泱泱笑著:「你自己再試試。」


    宗景眸子亮了亮,窗口的風攜著雨水的濕氣拂動夏泱泱額前的碎發,她胸口的肌膚微微顫動著,這些都該有聲響。


    夏泱泱期待地看著他,她舔了舔嘴唇——那是不是也該有些動靜?


    宗景將手放到喉嚨上,認真地想讓自己也發出聲兒來。


    其實,他早就該可以。或恐懼,或喜悅,也該有些「咿咿呀呀」的聲音,可是宗景修習佛法,早就學著心如止水,終日沉靜。


    宗景縱然聽不見,也知道有些聲音不大好聽。他怕他自己發出聲來,也像書裏說得,像是沒潤油的胡琴,灶台旁的風箱,池裏的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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