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水說:「水淹不死她。」


    他隱隱覺得眼前的情況不對勁,這樣憔悴的孟瀾他從來沒有見過,反而有一種違和感。


    「她會死,她的心魔出現了!你看不見她在對著江策朗說話嗎!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但她身體裏也留著你的血!你不去救她嗎?」孟秋然崩潰的推搡著白清水,沖向冥河水。


    孟瀾一步步靠近湖泊中央,冥河水灌入從她的毛孔鑽進去,改變了血液的顏色。


    白清水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一震,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孟秋然的那句話。


    她體內留著你的血。


    天知道他有多麽的想讓孟瀾迴到自己身邊。他有很多養子,但都比不上親生的。


    孟瀾繼承了他的優秀和出色,讓他想要親自培養。


    白清水動了動手指,池水中的孟瀾突然停下了腳步,她的肢體被牽扯著看快速倒退。


    白清水隻控製了身體,因為他原本想欣賞孟瀾在控製下,被迫拋棄江策朗撕心裂肺的模樣。


    不過此刻,他有點心酸。他突然想起在麗茲卡爾頓的宴會上,他見到假裝是服務生的孟瀾,笑眯眯的說自己勤工儉學,青春洋溢與現在消瘦凋零的模樣大相逕庭。


    孟瀾控製不了身體,她被迫走到白清水身邊,眼眸充滿了悲傷和忿恨。


    「你為什麽不殺了我呢?」孟瀾低語,她收到了莫大的刺激,表情扭曲。


    突然,她又高聲嘶吼:「你可以殺了我!沒有必要折磨我吧!你沒有必要吧,白清水!」


    「瀾瀾。」孟秋然擰緊眉毛,似乎不想讓她在此刻招惹這個男人。


    「白清水!當年你要殺我媽,現在要殺我!你有那麽多孩子不去霍霍,你非要來找我的麻煩!我的生活已經夠難了……已經足夠難了!我是單親家庭,沒有朋友,寄人籬下!這麽多年,我能說得上話的隻有賀晚晚、江策朗和顧燁!隻有他們!但是你殺了他們,你不給我留一條活路!」


    「我不是遲麟,不是寧櫟!我不是你的傀儡!」


    「我寧願死,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不會受到你的控製。」


    孟瀾聲音沙啞,她全身已經濕透了,在風中顫抖。


    「白清水,你究竟想要什麽?你已經殺了我兩次了,你連女兒都不放過!」孟秋然也說道,「都不活了,大家都不要活!」


    白清水緊緊盯著孟瀾的眼睛,突然問道:「如果他們活著,你是否願意跟我走?」


    「你說什麽?」


    「我可以幫你復活江策朗,我也可以不控製賀晚晚和顧燁,但我要在你身邊,永遠陪著我。我們就像普通家庭一樣生活。」白清水用拇指擦掉了孟瀾流出的血淚。


    女兒的叫囂是另一種臣服的表現,因為隻有弱者才會叫囂!


    「然後呢?你能彌補什麽?」孟瀾激動的質問,「我上學的時候被人孤立,被人厭惡,我一個人挺過來這麽多年,你說你要成為我的父親你就可以了?你都做過什麽你心裏不清楚嗎,你不明白嗎!」


    她聲嘶力竭,手指用力的戳著白清水的胸膛。


    一直默不作聲的孟秋然緩緩開口:「瀾瀾,也許這是對我們都最好的。」


    「媽!」


    「當然,雖然你爸對我一直在利用,但也對我很好。他隻是覺得掌控不了我,所以才想要將我做成傀儡,永遠留在身邊,是嗎?」


    孟秋然看著白清水,「你一直對我有情感的對嗎?」


    白清水沒說話。


    孟秋然垂眸。


    孟秋然伸出手臂摟住了白清水的腰:「這麽多年,我都累了,迴家吧。」


    孟瀾站在原地沒有動。


    哽咽。


    她眼眸閃現出缺愛的孩子對於家庭渴望的那縷光,卻久久沒有再進一步。直到白清水伸出手臂:「來吧,我不會離開你,我會好好照顧你,這輩子你都是我的女兒。」


    孟瀾沒有被控製,她主動的上前一步,投入了懷抱。


    「爸,結束了吧。」


    孟瀾輕聲問。


    白清水從未有過如此的滿足,他是一個掌控欲很強的人,喜歡窺視別人的一舉一動。他無數次的試探遲麟和寧櫟,讓他們去完成任務,讓他們受傷又失敗,讓他們自卑後又接受自己的鼓勵。


    他喜歡這種從心靈到身體,都遊刃有餘的掌控別人的感覺!


    終於,逃跑的孟秋然和孟瀾終於迴到了自己的懷抱。他拿捏住了他們最脆弱的地方。


    ——從此,她們不會再離開自己!


    這麽多年的欲望終於達成。


    他不想讓她們死,他想要是臣服,是遵守。


    「秋然,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白清水觸碰著夢寐以求的人,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直到他發現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黑色汗水。


    然後,他的身體開始冒煙。


    衣服被冥河水染黑。


    嘩啦。


    他的腿沒了。


    嘩啦。


    胳膊變成水。


    「——你!」白清水意識到什麽,指著孟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懷裏的孟瀾和孟秋然都消失不見,他眼神一晃,返現兩人站在不遠處,還有江策朗和江逸潮。


    孟瀾從他兜裏摸出隱牌和自己的隱牌相互融合,不屑的彎腰低頭說:「你可真是個變態呢,居然不想殺死我,而是控製我,還好最後我猜到了你的心魔。心魔達成了,恭喜你,所以觸犯了死亡禁忌。其實我應該一刀捅死你的,但無奈你和寧櫟藏得太深了,隻能讓你們以為自己處於優勢,願意主動獻身。我沒有狗鼻子,不會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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