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兜裏拿出來泛白掉色的紙張,坦然道,「說實話,當時我還在懷疑你,但現在不會了。我們兩個一定要從這裏出去,現在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寧櫟接過海報,他緊盯著海報背麵寫著老闆的聯繫方式。


    【賈任】


    心理咯噔一下,他的證據鏈應該全部湊齊了。


    他的隱牌根本不是什麽:【月黑風高夜,莫信身邊人】。


    他隨口胡說就是為了讓眾人產生間隙,這樣才好逐個擊破。不過,無論是宋錦還是蔣璐他都不屑一顧,他看上的是孟瀾,那個平平無奇,不過才經歷了三次任務的人,憑什麽能得到白老師的青睞?


    他一直兢兢業業輔佐在白老師身邊,明明垂青都應該是自己的,為什麽白老師在看見孟瀾的照片之後認定她擁有強大的力量?


    寧櫟握住隱牌,他搓揉著血紅的字跡線索:【不是真的】。


    不管是「賈任」,還是「皮囊人」都不是真的。


    這個任務該結束了。


    白老師說如果自己想要的話,可以親手解決孟瀾。他會是用鮮血,讓落單的小羔羊四處逃竄,然後自己撞到刀刃上。


    他喜歡享受別人恐懼的感覺,這種感覺太過於美妙了。他擁有精湛的格鬥能力,他是白老師的左膀右臂,沒有人能夠撼動他的地位。


    寧櫟看向吳青說:「當務之急是把江策朗和孟瀾分開,我不會殺人,我隻希望他們對我們不存在威脅就好。」


    吳青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想到了什麽殘忍的辦法,要是那樣我確實無法幫助你。」他坐在床邊,兜裏的打火機給了蔣璐,空空的手感讓他有些不適應。


    半夜。


    孟瀾因為颳起嗚嗚作響的夜風而驚醒,江策朗睡在她身旁。


    她翻身撞上他的胸膛,把人給弄醒了。


    「怎麽了?」


    「吵。」孟瀾皺眉,聽起來像是在撒嬌,「我還是覺得蔣璐不對,你還記得她手裏的布料?那個不應該是錢汝斌身上的,所以說蔣璐碰見了意料之外的其他衝突?」


    「嗯。」江策朗哼了一聲,又問道,「不睡嗎?」


    「我想不明白。」孟瀾爬起來。


    「是李潮。」江策朗說,「我以為你沒問我是自己想到了答案,原來是都沒有發現。你不困我還困著呢。」


    「你和女的睡覺你還能睡得著?」孟瀾不服。


    「做點別的?」江策朗看著坐起來的孟瀾,她衣服被睡得皺成了一團,襯衫斷開了兩個口子。


    他臉一紅,將目光移向別處了。


    孟瀾想起來,那確實是李潮的布料,但為什麽會是他的?難道說那棟樓裏還有李潮的屍體,也就是說李潮在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皮囊人?


    現在的李潮之所以獨自居住是因為怕被發現?


    「你知道了為什麽不告訴我?蔣璐不僅看見了錢汝斌,而且之後還被李潮追趕?」孟瀾推了一把他的肩膀。


    江策朗被她弄得有些無奈,說道:「不是這個道理,你又想錯了。我確實無法判斷李潮的動機,從他偽造自己的隱牌線索開始,他就是衝著咱們來的,但目前沒有對咱們造成任何傷害和威脅。今天和昨天,我問了吳青,李潮單獨行動過,我猜是來監視咱們的。不過,我更願意用旁觀者來形容他,不評價,不幹涉,他到底是誰?」


    他將毯子掀起來,「睡吧。」


    「不睡!」孟瀾有些頭疼,「李潮死了?」


    「沒死。」江策朗說,「躺下我就告訴你這個秘密。」


    孟瀾鑽到毯子裏,問道:「不對啊,你這樣好嗎,你為什麽要和我躺在一起啊!」


    江策朗無辜:「你說冷的。」


    「出去!出去出去!」


    「好好好,我告訴你李潮。」江策朗投降了,他聲音低沉又十分好聽,帶著微微的笑意和淡然。


    「兩件事,第一,李潮沒有死。第二,不是蔣璐遇見了他,是他跟蹤蔣璐。他應該在我們到達之前就進入小樓了。」


    江策朗目光從容。


    「如果蔣璐手裏抓著人體皮屑或者頭髮,我們都可以認為她進行過搏鬥,但沒有。布料這種不利於撕扯的東西,是怎麽跑到她手裏的?隻有可能是他放進來的,在真正的蔣璐死之前。」江策朗雖然語氣懶洋洋的,但思維邏輯清晰。


    「他為了給我們傳遞信息?」孟瀾問。


    「是,小樓裏還有東西。」江策朗說,他將手臂伸出來,問,「睡不睡了,手臂給你枕。」


    「好。」


    孟瀾躺在他的手臂上,閉上眼睛,睡覺前問出來一句:「江老師,你自己重申一遍沒有女朋友吧。」


    「你不是查過我的開房記錄了?」江策朗覺得好笑。


    「萬一你喜歡在車裏呢,野地,小公園,小樹林,電梯間,辦公室……」孟瀾說。


    「好了,沒有,但很快就有了。」江策朗說。


    孟瀾眨眨眼:「那就行,我就是要你親口說。」


    「說什麽?」江策朗問。


    但是孟瀾已經睡著了。


    他笑了。


    他的心跳聲融化在夜色裏。


    心跳得好快。


    第二天早上,是花叔叫醒了他們,他怒氣沖沖的敲著門說:「我跟你們說過不能動火!火很危險的,為什麽不聽呢!如果你們再動火,就從這個寨子離開!昨天你們的人放火燒了我們的皮人,前天你們燒了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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